張鐵軍原來並沒有什麽打算。真的。


    不過話說到了這兒,不知不覺的就想到了一些事情,歎了口氣:“行吧,那就在這待一天,明天走吧。你陪我去一趟四四一廠。”


    “別弄的像我讓你去的似的,我不想去。”蔣衛紅斜著張鐵軍開玩笑。


    張鐵軍笑起來:“其實是我一直把這邊忽略了,這邊的造船和附屬設備也是拿得出手的,就是隔著有點遠,感覺太費勁。”


    再就是貴。他可是知道,儀表廠那一套設備成本幾大千,裝上去就是十幾萬。


    不過到也正常,畢竟采購數量相當有限,又是保密單位不能隨意銷售,也隻能用價格來攤平成本了,那麽大個廠子呢。


    江州儀表廠的規模相當不小,還有兩個分廠和一個學校。不過這會兒學校已經劃給地方了,叫江州職業技術學院。


    江州別看不大,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從古至今都是相當重要的。


    這裏就要說一說當初老毛子的援建了。其實咱們是付了錢的。


    一提到這個,就總是說一五六重點工程,說什麽舉全國之力建設了東北,事實上真不是那麽回事兒,這個誤會可就大了。


    事實上,這事兒從五零年到五九年,是分了好幾個批次的。


    從五零年到五三年,一共敲定了一百四十一個項目,後來又合並終止了五項,共一百三十六個工程項目。


    五四年又重新談判簽訂協議,又取消合並了一些,增加了一些,其中有些項目因為過大改為分兩期執行,就這樣形成了一百五十六這個數字。


    這就是一五計劃。當時決定就用一百五十六個重點項目進行通報,以後再進行增加和合並這個數字也沒做更改。


    五六年,這個數字達到了兩百五十五,五七年,對兩百五十五個項目中的九十一項進行了縮減和推遲,最終定為一百八十一。


    五八五九兩年,我們又和蘇聯簽訂了幾項協定,這個數字達到了三百零四。三百零四個工程項目分為兩期執行,就是我們的一五和二五兩個計劃。


    六零年七月,蘇聯突然通知,在九月前撤走所有專家和工程師,以此做為對我們收回大連和東北鐵路的報複。關係惡化。


    截止到六零年七月,所有協議項目中,建成一百三十三項,在建十七項,一共一百五十。


    在這一百五十個項目中,建在東北的一共五十六項,遼東占了二十四項,和陝西持平。遼東陝西並列第一,第二是黑龍江,第三是山西。


    吉林河南並列第四,甘肅第五,然後是四川河北內蒙,共計十七個省份。雲南有四個,西疆有一個。


    事實上,當時建設的項目並不隻是這一百五十個,一五當中我們自行研製建設的項目遠遠超過這個數字,一五六隻是重點。


    當時江州擔任的就是造船和紡織任務,一五六工程當中的船用儀表廠也落戶江州。


    除了造船,江州還建設了電力、紡織、機械、建材、食品等等一大批企業,到五七年底,全市工業企業數量達到八百一十二個。


    可以說這座小城都被工廠給塞滿了,工廠的密度甚至不弱於沈陽。


    到九六年這個時候,江州的造船,機械,紡織三大項,在全國來說也是能占到前列的,相當有底蘊,包括船用儀表這一塊。


    “那去不去一趟造船廠?”蔣衛紅拿出他的小本本做記錄。


    “造船廠……算了吧,”張鐵軍搖了搖頭:“那邊夠用了,扯上這邊不劃算,確實是有點遠了。”


    蔣衛紅看了看張鐵軍:“那個,我建議你還是去轉轉。來都來了,用不用他是另外一回事兒,不去的話感覺不太好。”


    “行叭。”張鐵軍也無所謂,點頭答應下來。轉轉就轉轉嘛,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四川上下的造船廠他都接見過,武漢的也去了,落下這邊的確實也不太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這邊的船廠有意見呢。


    做為工業船舶綜合辦公室的副主任,他的一些行為難免會被人過度解讀。蔣衛紅的提醒就是這麽個意思。


    “要是去造船廠的話,那明天就走不了了。”張鐵軍抓了抓頭皮:“要不,叫他們負責人過來坐會兒?”


    蔣衛紅就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能偷懶了,就是嫌遠嫌麻煩唄?”


    “你這是在汙蔑我。”張鐵軍堅決不承認,嘴巴硬的可以咬石頭。


    主要是感覺沒有什麽意義。


    他去船廠轉轉也就真的是轉轉,什麽作用也不起還影響人家正常生產,廠裏從上到下都得折騰一遍。何必呢?


    “還是讓他們跑一趟吧,”張鐵軍想了想還是不想去:“讓他們折騰的就是幾個人,我去一趟折騰的是所有人。


    再說讓他們來節省時間,咱們還是把時間用在去儀表廠看一看。”


    這邊已經屬於山區,還到處都是水,湖像不要錢似的,交通不大便利,去船廠隻能坐船,離著市區都有一段距離。


    “讓秦哥通知一下吧。”就這麽決定了。


    張鐵軍起來往秦哥那邊走:“秦哥這一天天的是真不想下船呐,怎麽也得下去活動活動啊。”


    “鐵軍。”徐熙霞和張鳳拉著手走過來。


    “你們不是下船去玩去了嗎?”


    “不知道去哪,感覺這地方不大,我們就在大堤上麵逛了一圈。這裏有啥好玩的沒?”


    “好玩的呀?”張鐵軍眨巴著眼睛想,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什麽:“湖算不算?”


    除了湖好像真沒啥了,市區裏就好幾個大湖,最出名的是甘棠湖,周瑜當年就是在這裏點將操練水軍,聯合劉備打了赤壁之戰。


    後來廬山市成立的時候,在那邊也搞了一個點將台,這邊就不怎麽提了。


    除了湖,江州最出名的就是山,廬山。除了廬山,其他的山也不少,有名的也有好幾個。


    江州這個地方在古時候還是非常出名的,就比如四大名著,有三部的主要故事都發生在這裏。


    像水滸傳,揭陽嶺和潯陽江被反複提及,宋江潯陽樓醉題反詩,及時雨會神行太保,黑旋風鬥浪裏白條,劫法場,都發生在這裏。


    如果沒有宋江刺配江州,也就沒有梁山好漢聚義這回事情了。


    戴宗、李立、穆弘穆春、張橫張順、童威童猛,都是是江州人。李逵、李俊、侯健、薛永四個雖然不是江州人,但是江州的常住人口。


    三國演義就不用說了,本來就是曆史事實的演義,周瑜操練水軍和諸葛亮結盟都在江州。還有一個人物蔣幹是江州人。


    還有一部西遊記。唐僧的爸爸是江州知府,上任途中被害,他媽媽在江州生了他以後放到木盆裏隨江而下,被金山寺老僧所救。


    其實吧,潯陽樓就是個城門樓子,三國時期的柴桑治所也不是今天的江州城,都是因為小說裏的地名景點後人們的牽強附會。


    西遊記附不過來,水滸傳主要在山東也不好附,於是就緊著一個三國演義扒。


    也要感謝韋應物、白居易、蘇軾在江州留下的許多詩詞和故事,浸月亭是白居易建的,煙水亭是周敦頤建的。


    周敦頤喜歡荷花,在江州建了蓮池,寫下了愛蓮說。


    後來清代的時候這倆亭子在重建的時候合二為一了,在浸月亭址新建了煙水亭。你說這玩藝兒和周瑜還能有什麽關係嗎?


    “傻啦?”徐熙霞推了張鐵軍一下:“問你哪好玩呢,發什麽呆呀。”


    “我這不是在琢磨嗎?甘棠湖,就在火車站正對麵。別的……就廬山了,廬山有名吧?上麵有西林寺和東林寺。”


    “我說城裏麵,誰還跑去爬山啊?”


    “城裏除了湖沒有什麽了,”張鐵軍搖了搖頭:“這地方你就把它當成咱們本市差不多,建國以後就是工業市,你感覺能有啥?全是廠子。”


    “那還去不?”徐熙霞問張鳳,張鳳搖了搖頭:“那還去個屁,去湖裏還不如就在船上看長江呢,不比那寬?”


    徐熙霞感覺張鳳說的好有道理,眨巴眨巴眼睛,往外麵看了看,問張鐵軍:“為啥這地方光建這一邊啊,江對麵啥也沒有。”


    張鐵軍也看了一眼:“對麵是湖北,這是江西,跨省建設啊?”


    “對麵是湖北呀?”


    “嗯,湖北黃岡的地盤,以長江為界。再往東過了江州島江北是安徽,鄱陽湖口這裏正好是三省交界的地方。”


    蔣衛紅不等他們在這閑扯,去找秦哥讓他通知兩個造船廠的廠長來一趟:“鐵軍,儀表廠那邊要不要通知一聲?”


    張鐵軍想了想,點點頭:“通知一下吧,這個搞突然襲擊沒有意思。你讓江州安保基地還有安全局的人也過來一趟。”


    “那要不要通知地方?估計都已經知道了。”


    “你通知南昌一聲讓他們別往這邊跑,就說咱們打個站就走,有任務。本地……明天吧,讓他們明天過來。”


    “你忙吧,我們可不打擾你了。”張鳳拽著徐熙霞回房間,張鐵軍說:“哎,老丫你沒事情做幫幫秦哥去,鳳姐你這邊沒事嗎?”


    “我這幾天沒事,我還不能休息兩天啊?”張鳳翻了個白眼,撇開徐熙霞自己回屋去了。


    “你說你總惹乎她嘎哈?找懟呢。”徐熙霞就笑。


    張鐵軍看了看時間,對蔣衛紅和探出個腦袋的秦哥說:“那就這麽安排吧,咱們先去儀表廠,回來和造船廠這邊坐一坐。


    明天和市裏見一麵咱們就走,接下來就不停了,讓船上該補的都補補,直接到申城。”


    “南京你不停一腳?”


    “不停了,”張鐵軍搖搖頭:“也沒有什麽事兒,停一下兩邊都麻煩。我給打個電話就行了,趕緊安排吧。”


    “前麵那地方好像在挖溝,”徐熙霞指了指西邊:“剛才我和鳳姐走到那塊兒還讓人給堵回來了,說不讓走。”


    “哪?”


    “就前麵,兩百米還是三百米那地方,好像是個河道像的,瞅著是從江邊一直到市裏應該。那個人可橫了。特麽的罵人。”


    “不是挖,是填。”張鳳在那邊遠遠的接了一句:“是要把那道河給填上。”


    張鐵軍撓了撓鼻子,這事兒,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


    因為有些地方的湖和河特別多,不少地方都幹過填埋市區內的河流和湖泊來造地修路的事情,以此來解決一些交通和城建上的問題。


    不過像江州這樣樂此不疲的城市還真心不多。


    江州的湓浦港、蓮花池、老鸛塘、護城河都是這麽消失的,那這會兒填的,應該就是龍開河了。


    龍開河是江州市區內的一條主河道,填埋主河道的事兒,國內還從未有過。


    江州這種徹底改變城市水係與生態環境的的大手筆的行動,堪稱我國當代城市建設史上的一次創舉,也是壯舉。


    這事兒張鐵軍記憶還挺深刻的,隻是前麵沒有什麽引子就沒想起來。


    上輩子他來江州是零五年的事情,那個時候江州人還在罵呢,他那個朋友仔仔細細的給他講過整個過程。


    說到這條龍開河,那就不得不提已經被填埋的湓浦港了,這個話題就有點長,有點久遠。


    江州人有句老話,叫沒有湓浦港,就沒有江州城。


    湓浦港是發源於瑞昌清湓山的湓水注入長江所形成的天然良港,人們在這裏定居繁衍,這才有了以後的江州。


    湓水入江處稱湓浦口,江州城最早的名字就叫湓城。這條河流的下遊後來經過改道,就叫龍開河。


    龍開河的曆史,就是江州城的曆史。


    白居易的琵琶行開篇就是:元和十年,予左遷九江郡司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聞舟中夜彈琵琶者,聽其音,錚錚然有京都聲。


    一八六一年,江州開埠,英國人拿到了甘棠湖以北從西門口到廬山北路地塊,以及填埋湓浦港獲得新土地的權利。


    湓浦港原有的河道被修整重塑重開江口,就是後來的龍開河河道了。


    新的龍開河成為天然港口,舟船密聚,桅杆如林,成為了江州最大的物流中心大碼頭。


    六十年代,河上修建了新橋和向陽閘。


    從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龍開河已經沒有了河運的功能,而且兩岸的環境越來越糟糕,連接龍開河的十裏河都已經成了一條臭水溝。


    九二年的時候,新市長上任,江州市決心一勞永逸解決龍開河的問題。然後怪事就來了。


    新市長姓戚,他請了一些所謂的高級專家來到江州,為龍開河診脈治病,經過一段時間的縝密調查研究高討,最後專家們給出了兩個方案。


    這兩個方案怎麽說呢?


    打個比方,就像你立世牙疼去看牙醫,牙醫檢查過後給了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花兩百萬,說可以使牙得到根治,能恢複到乳牙狀態。


    第二個方案是你花一百五十萬,給你換一口特別好的假牙。


    就是沒有人提一句立世牙能拔,幾百塊就能搞定。


    這兩個方案一是在龍開河入江口建立大型船閘,二是在河道中鋪設箱涵,將明流改成暗渠。兩個方案都因為財政不足無法實施。


    而且這兩個方案本身就是互相矛盾的,隻不過就是誰都看不出來。


    於是,在這樣的困難情況下,戚市長站到了台前,提出了填埋的方案。在拆掉屋頂還是開窗子的選擇中,大家支持了開窗子。


    他肯定是看過不少魯訊的書,真的。


    然後問題又來了,填埋建設需要好幾個億,市裏沒錢,於是戚市長又提出來引入民營企業,以民營企業墊資的方式完成工程。


    這個決定是九四年十一月做的,江州民生公司是在九五年三月成立的。


    民生公司成立以後馬上就成為江州市府合作夥伴,接手了龍開河填埋建設工程。


    但是他沒有錢。


    於是戚市長又出馬了,親自帶著民生公司的老板王翔去了京城,以江州市府的名義給民生公司擔保了幾個億的貸款。


    這事兒鬧的……那市裏為什麽不能自己貸款來搞這個工程呢?是感覺水利水電工程局的建設質量不如一家剛成立的民營公司?


    然後曆時三年多,龍開河被填上了,修了路蓋了樓。


    你以為這事兒就完了?不不不,你淺薄了。


    龍開河被填埋以後,十裏河成了一條無尾河,徹底變成了一條臭水溝,因為填埋龍開河把十裏河直接排進了八裏湖,又把湖水汙染了。


    於是零五年,在市民的怨聲之下,市裏又起動了龍開河故水道疏浚和聯係水道工程,投資小三個億。


    就是在填了的河道上再挖一條溝排水,報道說這個工程全麵解決了水體黑臭現象,不過事實是搞了一條外表華麗的新臭水溝。


    一零年,龍開故道的完善與配套工程又一次開工,問題仍未得到徹底解決。


    一八年,江州市再次啟動龍開河黑臭水體治理項目。到現在都沒解決掉,不信你去看看。


    而這個民生公司的王翔,確實是江州市的一個大老板,八十年代就起家了,前幾年靠修整加固沿江大堤工程的分包轉包沒少發財。


    最後人家還沒事兒,還發展了,成為了江西著名的產業集團,慈善企業家。


    “安保和安全的人什麽時候到?”張鐵軍問了蔣衛紅一聲。


    蔣衛紅看了看表:“說是十分鍾。”


    “咱們的人都回來沒有?”


    “也快了,我催一下。”


    張鐵軍走到甲板上點了根煙,歪著頭往那邊龍開河口看。有點遠了,看不清。


    想了想,張鐵軍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裏簡略的匯報報備了一下,歪著嘴角笑起來。像一個大反派。


    安全局和安保基地都在市中心,很快人就到了。


    張鐵軍聽了一下工作報告,鼓勵了幾句,然後和他們交待了一下,叫他們打電話召集人手。


    “走吧,咱們去見識見識。”如果不是蔣衛紅堅持,剛才張鐵軍就跑過去了,這會兒就有點迫不及待。


    大家從船上下來,順著浮橋登上大堤。


    江州的江岸大堤確實雄偉,這一段的江水實際上是高出地平線的浮河,站在江堤上一眼看過去那種蒼茫浩蕩的感覺撲麵而來。


    就忽然感覺個人特別特別的渺小,小兩公裏的水麵根本看不到頭,無邊無涯,隻有身臨其境才能懂得那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覺。


    站在那感歎了一下,張鐵軍這才轉身沿著大堤帶頭往西邊走了過去。


    徐熙霞勁勁兒的跟在一邊。剛才她和張鳳被人家給訓了,這是要過去報仇。


    不是因為是施工現場她們硬要往裏麵進被訓,這地方這會兒還沒開始施工呢,是有人在這查看,站在那指點江山。


    她們一靠近就被吼了,讓她們滾蛋。


    江邊這一塊這會兒除了港口大樓還沒有什麽大型建築,視覺上談不上開闊但也不算逼仄。


    能走了怎麽也有四百多米才走到龍開河入江口這邊。


    張鐵軍就笑,問徐熙霞:“這就是你說的二三百米?你倆也不累的慌,走出來這麽老遠。”


    “我又沒帶尺。”徐熙霞暗搓搓的輕輕掐了張鐵軍一下,叫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就是那些人罵你們?”張鐵軍往前看了看站在河口邊上的一堆人,瞅著能有個十多個人的樣子,隱隱的圍著中間的三個人。


    “昂,可凶了,我倆剛走到這邊上還沒看出來怎麽回事呢,那倆人就跑過來指著我倆叫我們滾。麻個鄙的。”


    “那你倆沒反罵回去?你就不說了,這有點不像張鳳的風格呀。”


    “我們就四個女的,也不知道對方是幹啥的,鳳姐要罵回去讓我給拉住了。萬一要是吃虧了咋整?”


    “嗯,做的對,表揚。以後遇上這樣的事情都別吱聲,轉頭先走了再說。”


    “那你看看,我老有經驗了。”徐熙霞得意的揚起小臉:“那個人又過來了,看他還敢罵不,咱們人比他多。”


    張鐵軍回過頭看過去,果然又有兩個人迎麵走過來。到是沒罵。


    “你們幹什麽的?這邊領導在視察,不要往前走了。”這哥倆也是看人下菜碟,一看這邊人多勢 眾的口氣相當緩和。


    “你們剛才是不是罵人了?”張鐵軍打量著他倆走了過去:“這大堤既沒施工也沒封閉,你們憑什麽罵人不讓靠近?”


    “市裏領導在前麵說事,請你們繞路。”


    “他能來我不能來?”張鐵軍停都沒停直接挺了過去,那哥倆也沒敢攔,互相看了看跑回去了,指著這邊報告。


    站著的幾個人都扭頭看過來。


    “是戚市長,”安全局周局長笑嗬嗬的低聲說:“邊上那個是民生公司的老板,戚市長左邊那個是城建的,還有交通和水利的人。”


    “怕不怕得罪人?”張鐵軍笑著看了周局長一眼。


    “平時肯定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工作上無所謂,穿上這身衣服肯定就得有這個覺悟。”


    “還行,說的挺好,希望你自己能記得住。”張鐵軍拍了拍周局長的胳膊。


    “周局長,戚市長和王總在這裏。”走近了,那個交通口的幹部站出來提醒了一句,打量了張鐵軍兩眼。


    從走路的隊型能不難看出這些人是以張鐵軍為中心的。


    “不好意思戚市長,我在執行任務。”周局長笑著舉手示意了一下。


    “這位是?”戚市長皺了皺眉頭,看向張鐵軍。


    張鐵軍看了看戚市長和這位王總,又看了看城建交通水利的幾個人,加上秘書什麽的,王總的人,一共有十六個。


    “都帶回去吧。”


    張鐵軍也懶得說什麽了:“通知工程停止,全部人員機械撤場,所有相關單位人員過來自訴。通報市委。”


    “是。”蔣衛紅和周局長齊刷刷的敬禮。


    “我是高級巡視專員張鐵軍,現在需要你們配合一下工作。”張鐵軍擺擺手,示意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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