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軍喝了口水,給兩個人遞了根煙,接著說:


    “所以後來才有了犢鼻褌,就是兜襠布,差不多就和小日子相撲運動員穿的那個樣子,就是為了騎馬方便,但是磨大腿呀。


    再後來就都穿胡服了,就是死襠褲子。原來咱們的褲子都是開襠的,男人還要穿絲襪,就是紈絝,也是開襠的。”


    “所以古代人都不能叉腿盤腿坐著唄?”


    “宋代以前都是跪坐,有個小凳子夾在腳中間,坐在上麵,叉腿坐是很沒禮貌的行為,相當於當麵罵人。”


    張冠軍就笑:“那特麽確實是當麵罵人,要是再有點味可得了。”


    “我看電視裏,古代人坐下之前都要往後撩一下,那不是,”王剛比劃了一下:“光屁股坐凳子?”


    三個人又一起笑起來,張鐵軍擺擺手:“凳子普及都是元代往後了,那時候褲子和褲衩都有了,從明代開始裙子(袍)才開叉的。”


    “古代又沒有猴皮筋,那褲衩怎麽穿?”


    “係繩唄,咱們小時候穿褲子還不都是係繩?”


    “我靠。”張冠軍往後仰了仰:“你可別提這個,想一想都痛苦,那著急上廁所解不開褲帶呀,那滋味兒。”


    “那時候沒辦法,大人都不一定人人有皮帶。”王剛咂著嘴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些回憶。


    其實像喝熱水,紮皮帶這些習慣都沒有幾年,都是五六十年代才開始慢慢推廣起來的,原來都沒有。喝牛奶是在四十年代。


    就像很多人看北朝和三哥的閱兵就笑,一路嘲諷,但事實上那都是和咱們學的,咱們原來就是彈簧步,摩托車飛人,隻不過後來改了。


    “其實吧,”張冠軍說:“我也一直感覺咱們這邊不管是酒店還是飯店,這個人員著裝都不是那麽太搭,但是我想不出來怎麽弄。


    咱們現在這些都是從威斯汀那邊直接拿過來的,洋式的東西和咱們確實不是一個玩藝兒。雖然也挺好看的。”


    王剛也點頭:“主要還是環境。”


    “那就改唄,”張鐵軍舔了舔嘴唇琢磨了一下:“那就,迎賓穿襦裙兒,男員工和服務員穿胡服,看怎麽改一下。”


    襦裙隻適合穿著美美的,幹活就特別不方便了,所以不適合服務人員穿著。


    “為什麽唐裝是孝服?”張冠軍還沒轉過來這個勁兒呢,問了張鐵軍一句。


    “宋朝的時候開始流行穿孝服送喪的,”張鐵軍給他解釋了一下:“當時其實是有借著辦事情懷念故國的這麽個意思在裏麵。


    大家像唐代一樣搭設靈堂布置庭院,然後穿上唐代的常服守孝送喪,慢慢的就變成了一種風俗。


    在唐代衣服不是隨便能亂穿的,上可以向下覆蓋,但是下隻能遵守自己這個層次的法令,正常來說老百姓都是穿白,就是麻色。


    唐代人基本上都穿麻衣,皇帝也是一樣。


    白丁,就是穿白色衣服的男人,沒有功名的意思,隻能穿白。


    麻衣不染色就是這種白中帶點黃的樣子,彩色隻有官員,商人和役吏才可以穿著。


    古代很多風俗都是和現在不一樣的,就像,明代以前的對聯是白紙黑字,紅是在明代中晚期才做為喜慶之意的,在那之前表示凶煞。”


    “那也不對呀,那結婚為什麽穿紅袍?”


    “……”張鐵軍有點無語。咱們這是都市小說,怎麽竟嘮這古代的嗑?


    “為了鼓勵民間結婚生子,唐代中後期允許在結婚的那天新郎穿著四品官服,就是紅色,叫緋袍。


    但是女人是綠衣的,可沒有紅色。


    等到宋代,南宋,也是為了鼓勵結婚生育,不但允許新郎穿官袍,新娘也可以穿誥命服,就是鳳冠霞帔。


    鳳冠霞帔是南宋時期才被正式做為命婦的禮服使用的,至於什麽時候成了大紅色,這個我記不大清了。”


    王剛笑著說:“我就知道彩禮這玩藝兒是宋朝留下來的。”


    張鐵軍搖搖頭:“不是,周代就有了,納彩和聘禮,不過那個都是禮儀,不一定要多值錢,古代反而是嫁姑娘相當花錢。


    唐代和宋代,嫁一個女兒出去要窮三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得賣房子賣地給女兒準備嫁妝。”


    “我操,那古代的男人不是特別爽?”張冠軍有點神而往之。


    張鐵軍斜了他一眼:“你在想屁吃,門當戶對懂不懂?人家出的多你也得拿的多,唐高宗就親自下過令禁止賣婚,按品級限定男方出多少錢。”


    “為什麽要限定男方?”


    “幫男的娶媳婦唄,女方要的太多了,都娶不起了。”


    “你剛不是說嫁女窮三年嗎?”


    “嗯,那是中唐往後到宋代,嫁妝越來越多,窮人家的女兒都嫁不出去了,後來皇帝又下令規定嫁妝給多少。”


    “你是不是唬我?你說。”張冠軍半信半疑。


    張鐵軍搖搖頭:“真事兒。白居易有首詩叫貧家女,荊釵不直錢,衣上無真珠。幾回人欲聘,臨日又踟躕。


    說窮人家裏的女兒,用木釵穿麻衣,連個裝飾都沒有,媒婆想登門又遲疑,因為她家給不起嫁妝。


    到了宋代賣房賣地借債嫁女兒都成了風俗了,那個時候男人確實是幸福。”


    “我還是有點不信,你信不?”張冠軍問王剛。


    王剛搓了搓胡子:“信一半吧,等我回去找找,找本書看看。”


    “你完了你,敢懷疑你老板說的話。”張冠軍笑著指了指王剛:“你就等著被套小鞋吧。”


    “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吧,晚上正好我要去我大姐家,和她商量商量,讓她設計幾款你們看看,把酒店和飯店這邊的工作服都換了。”


    張鐵軍說起了正事兒。


    “那,衣服錢?”王剛看張鐵軍。


    張鐵軍愣了一下,看了看張冠軍:“怎麽咱家服務員穿個工作服還收錢啦?”


    “沒有沒有沒有,”張冠軍擺手:“怎麽可能的事兒,都是正常發的。”


    張鐵軍看了看王剛:“自己的員工的福利,工資,待遇這些,你記著,不能打一點折扣,獎罰要分明,該給的就得給。


    再一個就是員工的安全,必須得保護好,尤其是女員工。還有要照顧好員工的隱私,還有女員工的生理期這些。”


    “他的理念是,職工員工這一塊各個方麵得有保障,”


    張冠軍對王剛說:“我不是和你說過嘛,得保證自己的人生活和安全,然後才考慮掙錢的事兒。”


    “好,我記住了。”王剛認真的點了點頭。


    他也是打工的,老板能做到這樣,對他也是好事兒,而且一下子經營的壓力就小了太多。這樣的老板值當了。


    “把咱們自己的員工照顧好,生意就沒個賠,掙多掙少的不用過於在意。”張鐵軍點了點頭。


    “你去酒店那邊看看不?”張冠軍問了一句。


    “去看看吧,來都來了。”張鐵軍點點頭:“等下叫上我丈母娘她們,一起過去參觀一下。”


    張冠軍對王剛說:“這逼從建好到裝修再到開業一次都沒來過,這樣的老板你服不?”


    “我覺得挺好,”王剛笑著說:“老板能信任,我們肯定好好幹,將心比心唄。”


    “我上去叫她們。”張鐵軍掐滅煙頭起來去了樓上。


    “張總,咱們老板是幹什麽的?”等張鐵軍出去了,王剛小聲問了張冠軍一句。


    “你不知道啊?”張冠軍愣了一下:“我沒說過嗎?”


    “沒呀,什麽時候說過?我連老板不是你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我有股份,怎麽就不是你老板了?”


    “是是是,肯定是。他是幹什麽的?”


    張冠軍搓了搓下巴:“怎麽跟你說呢?這事兒你出去誰都別說。”


    “行,我保證。”王剛點點頭。


    “他級別比我爸高,”張冠軍拍了拍肩膀:“管的都是國家的事兒,天天去你在電視上看見的那幾個人家裏混飯吃。


    還有就是他有錢,我全部身家在他眼裏屁都不是,連零頭都掛不上,你知道不知道?他一年拿出來做慈善的錢都得論多少億算。”


    王剛一口煙嗆在了嗓子眼裏,一邊咳一邊把煙掐滅,眼淚都咳出來了:“真的呀?”


    張冠軍看了看他:“這話能亂說嗎?我爸上來和他都有關係在裏麵,我也是跟著他混的。


    中將委員,實授總警監,兼著幾個關鍵部門的副職。


    龍鳳基金知道吧?他家的,他個人出錢,其他的你自己琢磨去吧。”


    王剛做了兩個深呼吸,問:“現在不是說,不讓做生意了嗎?”


    “他也不是做生意呀,”張冠軍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你感覺他在意這點錢嗎?掙的沒有花的快,要不然他這麽在意員工福利?”


    “就是不賠就行唄?”


    “事兒是這麽個事兒,但是你可別這麽想,能掙錢肯定是好,正好拿來做好事兒,總不能一個勁兒的從兜裏掏。”


    王剛點了點頭,同意這個說法,畢竟龍鳳基金他還是知道的,到處辦學校搞交通收養孤兒寡老,還把所有的民辦教師工資給承包了。


    光是民辦教師這一項,一年的支出就得五十多個億。


    這個其實有點誇大了,也不是說一下子全部都接收過來,需要一個過程,目前還隻是接收了幾個省份,畢竟得先建學校。


    龍鳳基金建的學校都是住宿製,一般一個學校輻射一到兩個鄉鎮,平原和山區不一樣。都有校車保障學生的交通問題。


    山區交通特別不便利暫時又解決不了的地方,孩子回家都會有專人陪護。


    學校不是全免費的但是可以打欠條,每年需要交一些糧食,畢竟學生在學校是要吃飯的,家裏怎麽也得意思意思。


    其實張鐵軍的本意就是全免費,被張鳳她們一致給推翻了,升米恩鬥米仇的故事太多了,不可能讓人感覺什麽都能輕鬆得到。


    學校根據學生在校的表現會有一些獎勵,隻要認真學習完全可以抵掉那點學費。


    王剛做為飯店的管理者,屬於是正式職工,是可以分房子享受員工福利的,他當然知道自家的待遇有多好。


    他以前一直感覺自家老板好像有點不大會做生意,壓力也比較大,現在就全明白了。人家根本就是不在乎。


    “對了,和你說一下,”張冠軍說:“酒店和飯店的服務員迎賓這些,沒辦法簽正式合同,鐵軍說你們要搞一個人事培訓製度出來。


    以後隔個三年就換一批,原來的老員工就調到其他公司去上班,轉成正式職工。這個你上點心。”


    王剛問:“那我們有沒有機會?”


    “你飯店幹好好的琢磨調走幹啥?”張冠軍說:“把飯店搞好擴張不香嗎?開分店,把分店開到全國去,那才叫玩藝兒。”


    “行嗎?”王剛眼睛一亮。


    張冠軍不屑的看了王剛一眼:“你也就這麽點肚量了,現在咱們威斯汀在全國都有十幾家了,唐宮有六個。


    按鐵軍的想法,那就是隻要經濟水平達標的城市都會考慮建,再一個就是名勝風景區也會考慮,你琢磨呢?”


    “那咱們飯店現在有幾家?”


    “就你這一根獨苗。”


    “那我能不能申請辦分店?”


    “這麽跟你說吧,除了比較特殊的那幾家公司,都是自由發展,你有那麽大能力就可以辦那麽大的事兒,把握住就行。


    反正規矩就在這擺著,職工這一塊你搞好,每年的審計你能過關,別的他都不會太管,你有能耐開到國外去才好呢。


    對了,剛才吃飯,那個老太太,那是鐵軍的丈母娘,審計局局長退休的,她現在擔任咱們審計中心的主任。


    隻要你能過了她那關就隨便折騰,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但是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把握不住,那後果自己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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