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軍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白,大年晚會就是一場全民娛樂的晚會,是陪伴老百姓過大年的晚會,它就應該是娛樂的,歡樂的。


    少扯什麽犢子就是對晚會最大的保障,要想搞教育那還不如直接放映懺悔錄。


    另外就是,隻要人在這個社會上混,就難免要有人情往來,但要有度,起碼你得有專業性具有專業的素質。


    而不是不管誰腆著個大臉寫張條子就能一路通行。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點自知之明隻想獲得從來不問自己能幹啥的人太多了,有破壞規則的人脈卻不具備那個能力。


    一點演技沒有就想演主角,一點唱功沒有偏要搞獨唱,這種傻逼比比皆是。


    還有倚老賣老的,就因為紅過名氣大位置高就可以不管節目質量和演出效果。


    張鐵軍給審查人員的話其實就是一句:演員要有素養,節目要有效果,其他的都不重要。


    來都來了,那就看看節目吧,節目單總得過目一下。


    臨時節目單上這會兒有近五十個節目,但演出的時候肯定不會有這麽多,這裏麵還會砍掉幾個,就是不知道誰是幸運兒。


    張鐵軍看了一遍,馮褲子的作品機器人趣話就在名單上。該說不說,這是個好作品,笑果還是相當可以的。


    不少節目都是多人演出,這裏麵有節目需要的,有些大家都懂。


    張鐵軍看了一眼楊台長:“我覺得咱們首先得樹立台格,拒絕遞條子塞人,如果演員真有那個實力有好的節目為什麽不能光明正大的報名?


    征集節目的渠道和途徑完全可以打開,公平公正的進行選擇,咱們國家有這麽大人有這麽多,好節目好演員有的是。”


    “您說的對。”楊台長抽著嘴角點頭。


    “你是不是感覺我站著說話不腰疼?”張鐵軍小聲問楊台長。


    “這可是您自己說的。”楊台長畢竟年紀擺在那裏,再說和張鐵軍也熟悉,還是敢表達自己的心理想法和意見的。


    張鐵軍撇著嘴搖了搖頭:“錯了,你們從一開始就做錯了。如果統統都拒絕並不會得罪人,但是你們擔心。


    前年我已經給你們搭過橋了,可惜你們沒明白。


    你們是演出單位,需要的是為節目的效果和影響負責,可是你們總是在考慮人情關係,這叫什麽?


    這麽下去隻會把招牌砸掉,搞的亂七八糟,讓節目越來越爛,越來越亂,然後沒有人看了,可能你們也就滿意了。


    如果一個人,或者說一個集體,他們連一件事情的本質都把握不到,那我就會認為他或者他們根本不具備相應的能力。


    現在你們給我的印象就是這個樣子。


    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塊陣地,每個集體都守著一片戰場,當你們這片戰場千瘡百孔的時候,影響的可不是隻是這一點。”


    張鐵軍沒等楊台長說什麽,說:“把這些塞條子的人的名單給我,我看看都是哪些大人物,有什麽事你就往我身上推好了。”


    張小海就看楊台,那這邊怎麽搞?


    “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隻要不影響演出效果都是小事兒,”張鐵軍對張小海說:“你是總導演,你要對節目負責,也隻需要對節目負責。”


    “都去工作吧。”楊台長擺擺手。


    “節目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這是你們的職責。”張鐵軍把節目單還給軍宣代表:“我們軍人職責要永遠排在第一位。”


    “是。”代表敬了個禮。多少的,他也有點心虛,大家年年在這工作,多多少少的裏麵總會夾雜了一些人情往來。


    “行了,我就不看了,我在這你們也不好工作。”張鐵軍擺擺手轉身離開:“好自為之吧。”


    “鐵軍,要不要去後麵看看?”楊台長示意大家去工作,自己跟著張鐵軍出來。


    “走唄,看一眼。來都來了。”


    兩個人也沒坐車,穿過院子從宿舍這邊的北門出來。


    在院子裏因為有樓擋著還沒感覺怎麽樣,一出來立馬就不一樣了,小風嗖嗖的往臉上割。


    這邊太空曠,又是挨著水邊上,風特別大。


    “我們就這兩棟宿舍,”楊台回頭看了看兩棟老樓:“隻有不到一百五十戶,根本不夠用的,台裏正式職工都不夠。”


    “我到是沒感覺你們有多少人,”張鐵軍淡淡的笑了笑:“我就看見不管是幹什麽搞什麽都得從外麵找人,你說的這些人都是幹什麽用的?”


    楊台長被噎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


    他能說啥?張鐵軍說的都是真事兒,一點誇張都沒有,遠的都不說,就是一個東方時空,全都是從外麵抓的人。


    台裏的在籍職工都在幹什麽呢?誰也不知道,大幾千人發工資分房子吵吵鬧鬧,一到正事全都不吱聲不抬頭了。


    這會兒其實人還不算多,還沒上萬呢,張鐵軍記著一幾年的時候有一萬六千多人,還不算編外職工,也不知道都是幹什麽的。


    “那個國際部副主任現在在幹什麽?”張鐵軍不想說這些破事兒,換了個話題。


    這個國際部副主任就是前年的時候,他換掉的那個導演。


    “還在國際部,他這個人還是有些能力的,個人生活這一塊我們也幹涉不到。”


    張鐵軍扭頭看了看楊台長:“個人生活個人品質你們都不看,那看什麽?我發現你們真是挺有意思的,難怪這麽亂。”


    “我現在對你們不抱任何的期望。”頓了頓,張鐵軍又補充了一句,整了整衣領,大步穿過馬路來到對麵。


    新劃給電視台的地塊就是這裏,從這裏往西一直到大馬路差不多有六七百米的樣子,到湖邊不到三百米。


    這會兒世紀壇還沒建呢,連計劃都還沒有,那一片還是晾果廠小區,周圍是一些散亂的平房,基本上都屬於違章建築。


    玉淵潭這裏在原來那時候都沒有人煙,五六十年代開始建設,後來財政部家屬區建在這裏,再加上八十年代初鼓勵自建房屋,於是就這樣了。


    不過西麵這一片到還算是幹淨,沒有多少建築,到是有不少人在這裏玩雪,八一湖上麵熱熱鬧鬧的都是滑冰愛好者。


    這一片其實是有主的,八二年就劃給了兒童科學公園。


    當時玉淵潭南路以北到水邊將近兩公裏長的地段都是歸屬於玉淵潭公園的。


    可是玉淵潭公園本身是一個不收門票的市民公園,基本上沒什麽收入,自然也就疏於打理,南側這一帶基本上都是荒著的。


    八零年前後,不少單位都在找地方蓋住宅什麽的,就都瞄到了這裏。


    那時候也沒人管,再說都是單位嘛,有地兒就用唄。


    八二年的時候,兒童科學公園基金會成立,京城市就把玉淵潭公園南側這一帶都劃給了基金會,並發布了公告。


    公告提醒那些私自占地的單位和個人停止違章建築,以免以後發生矛盾。


    但還是有人不信邪,仍然建了。咱們有史以來就是這樣的人多,然後真到了清除的時候又開始呼天嗆地的。


    從八二年到九二年,這十年時間裏,這邊前後被清理了幾次,基本上該走的也都走了,隻有晾果廠那邊的幾個小區被保留了下來。


    沒辦法,人家單位太硬了。


    八六年,兒童科學技術館老館建成開放,也加快了對這一片地塊的清理工作。


    這個老館可不簡單,雖然建於八六年,但是它是不可移動保護文物。


    具體的原因去看看外麵那塊碑就明白了。


    但是吧,基金會的能力也是有限,還是有單位賴著不走,反正就是裝聾唄,大家都是單位你能把我怎麽的?就這態度。


    而基金會自身也確實沒有錢來經營這麽大一塊地。雖然它的門票挺貴的。


    世紀壇和世紀壇公園是九七年提出來,然後進行規劃設計的,在建設過程中順手把這一塊曆史問題不斷的地塊給徹底清了出來。


    地塊清出來以後,就成為了這一片居民遛彎的地方,剛開始鋪了草坪,後來又栽樹,一直到一六年才被再次利用起來。


    至於現在這塊地是怎麽又到了電視台手裏的,張鐵軍就不清楚了,也懶得問,估計是楊台和基金會那邊達成了什麽py交易唄。


    他們沒錢也沒能力管,電視台好歹比他們硬氣多了,不管是資金還是影響力都遠遠超過基金會。


    說沒錢哭窮那是看對誰和誰比,在外麵電視台那也是相當牛逼財大氣粗的形象。


    不過它這會兒也確實沒什麽錢就是了,廣告收入的暴漲才剛剛開始,前麵欠下的窟窿都還沒堵完,台裏設備技術升級哪哪都要錢。


    再說還養著好幾千人呢。


    到處都是雪,風也大,張鐵軍和楊台也就沒往裏麵走,站在路邊看了看,遠眺了一下中塔那邊,淺談了一下規劃。


    在這一塊楊台長是純外行,隻有想法沒有表達,就知道說要大,要能坐一千五百人,要先進的設備和最好的音響。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你問他具體想怎麽建建成什麽樣他就說不出來了,就在那抿著嘴。


    這一點像極了大多數的管理者,都是放空炮的。


    張鐵軍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說了一下,演播大廳主樓就建成一朵梅花的形狀,裏麵怎麽規劃外麵怎麽設計,外麵要有空間。


    宿舍樓可以往西邊建,挨著劃給龍鳳基金的那四十多畝地,東側和技術館中間這一片搞成一個小公園,正好和那邊呼應。


    張鐵軍拿了根草棍在雪麵上畫:“這下麵要搞一個地下空間,在地下和本部那邊連通,可以停車也可以用做其他功能。”


    這會兒不管建什麽都不考慮停車問題,這在以後會是一個大問題,張鐵軍自然不會犯這種錯。


    但這麽一來的話,建築成本就會高出來一大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京城這邊的地下會特別潮濕,夏天甚至都能看到明顯的流水,這個張鐵軍親自體驗過。


    京城有很多地下防空洞,從九零年前後開始,這些防空洞就被一些私人承包改造成了出租屋或者小旅館,成為北漂們的聚居地。


    那下麵什麽樣子呢?就沒有樣子,什麽都沒有,木板隔出來的幾個平方裏一張叫床的木架子。


    有電燈,那就是下麵唯一的電器了。


    但是便宜,一個月隻要幾十塊錢,九三年漲到一百五,這個要分位置和在地下幾層,但不管在幾層,都是一個字,潮。


    潮到什麽程度呢?被子睡了一晚上就會增重十幾斤,隻要一天不拿出去曬那就和睡在水裏的感覺差不多了。


    整個地下空間裏都充斥著一股子潮濕引起的黴味兒,就這樣的環境還有人在屋裏做飯炒菜。那就不能想,一想都難受。


    張鐵軍那會兒有兩個朋友住在那種防空洞裏,經常約他去玩兒。


    他自己到是沒住過這一種,他住的是半地下的,有路腳窗通風,那條件比防空洞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價錢也高,要相差兩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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