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別看家大業大,事實上是一個偏弱的部門。


    簡單點說,在我們的序列裏,文化要服從宣傳,宣傳要服從組織,雖然大家平級,但事實上就是這麽個現實情況。


    這是縱向,橫向的話,文化的權重比也相當低,很多部門都比他強勢。


    就比如這個舞廳,工商批了,稅務批了,衛生同意,公安和消防給過,文化即使不想給這個許可都擋不住人家先開業。這是事實。


    雖然有審批權,但是沒有執行權力的手段,也沒有處置手段。


    這裏還要考慮當地政府的態度,就比如一個區,文化局不同意,公安局去找區長打個小報告,你猜區長幫誰?


    而且很有可能公安都不用打小報告,就強製的把事辦了,文化也隻能幹瞪眼,頂多口頭上表達表達,慰問一下別人的母親什麽的。


    部門裏的這種交叉重疊太多了,誰強勢誰說了算。


    舉個真實例子。


    電老虎牛逼吧?某人開了個店,需要接入專項電,但供電感覺不符合條件不給批,就找了公安的朋友。


    這公安的朋友來了二話不說,找個電工就給接上了。


    供電肯定不幹哪,這是我們的地盤,安排工人過來就給拆了。牛逼吧?


    然後公安這朋友也沒吱聲,就安排了十來個人天天盯著供電這邊,天天抓,這個借口就多了,騎自行車沒有車證都行。


    這會兒自行車還需要辦車證車牌呢,但是已經基本上不管了,很多人都沒有。


    騎摩托車,抓,打撲克,抓,打麻將那就更不用說了,你說你沒玩錢的,身上有錢沒?跳個舞都說你耍流氓,喝酒就是鬧事。


    就一個來禮拜,供電局長親自帶著電工過來把線路給接好了,連手續都給辦的利利整整的。服了,真折騰不起。


    除了醫院,就沒有人敢得罪公安口,這就是強勢。


    文化難道比供電還硬?人家都不歸地方上管,是完全垂直獨立的。


    “過幾天正好有個會,”張桃源說:“我會在會上提一提,你回去搞個方案吧,這一塊確實是忽略了,必須要改正。”


    “隻要省裏支持我們肯定沒問題。”祁廳長點點頭。


    “要下正式文件,”張鐵軍說:“隻是提一提估計用處不大,另外,要明確公安必須配合文化執法,先把大小王定下來。


    還要徹查一下各地場地出租這一塊,這裏麵的問題也不小,很多不合規的情況。”


    “張部長你怎麽這麽清楚?”祁廳長感覺有點奇怪,以張鐵軍這個級別,這些地方上的瑣碎事兒應該不知道才對。


    “我原來就是個礦山工人,”張鐵軍笑著說:“九零年我還在小舞廳裏推四步呢,下麵這些事兒我接觸的太多了,門清。


    咱們東北的冬天太冷,還特別幹,太容易著火了,而且舞廳裏麵還不禁煙,都是易燃物,我想想都感覺怕。”


    “確實。”祁廳長點了點頭。


    舞廳是這個時代主要的娛樂場所,他當然也是去過的,隻不過以前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這會兒提起來,想一想舞廳的結構,頓時一身冷汗。


    為什麽後來開網吧開舞廳安全門都會成為審查的重要條件?都是用燒死的人命換來的。


    祁廳長還是先行告辭走了,今天晚上說的這些事情他回去也得忙一陣子,急著回去琢磨琢磨找人商量一下。


    張鐵軍和張桃源又坐了一會兒,說了些不能讓祁廳長聽的話,把接下來清查工作的配合工作定了一下。


    其實需要省裏做的不多,主要工作都是由安全廳和安保公司這邊進行,省裏主要是安撫,控製局麵協調人員保證日常工作。


    就比如哪個局長突然沒了,得有人接手才行,廠長不見了生產不能受影響。


    九點多,張鐵軍和周可人從張桃源家裏出來。


    東北冬天的夜晚不黑,尤其冬天下了雪以後,看什麽都是清清楚楚的,但是特別冷,風大而且硬,和白天的溫差至少得有十幾度。


    晚上的大街別說人,連條狗都看不到,小北風嚎叫著在空蕩蕩的大馬路上肆虐盤旋。


    周可人鑽到張鐵軍的大衣裏緊緊的抱著他不撒手,反正也沒人看到,早就想這麽幹了,而且也是真的冷。


    “你說你,非得跟著出來這麽一趟,也不嫌遭罪。”


    “我愛意。真冷。反正回去了你得給我暖,裏外都得暖透了撮熱了才行。”


    “你是打算不睡了唄這是?”


    “哼哼。我想在這幹。太冷了。”


    “馬路上啊?你要瘋是吧?”


    “感覺特別刺激。快走,她有點急了,忍不住。”


    “真難為你,這麽冷的天兒。”


    “誰讓你現在總也不回來了,就幹憋著,等哪天我憋不住了的,看看你後不後悔。”


    “這話可別亂說噢。”


    “吃醋啊?想著別人趴我身上你啥感覺?”


    “我感覺你有點欠揍。”


    “嗯,就想給你揍,走快點啊你。”


    ……


    昨天晚上的行動,一共抓了五十多個人回來,基本上把沈陽這會兒的三個勢力給一網打盡了。


    搞運輸的宋朋飛,盜搶的孫德林汪氏兄弟,霸行的孫樹朋。


    因為張鐵軍提前搞掉了劉勇和他的保護傘,宋朋飛和孫樹朋的命運也跟著發生了變化,沒有敗北逃亡,勢力更加龐大囂張。


    帶回來的刀具一大堆,雙管獵槍,五發擼子十幾杆,手槍六把,一把衝鋒槍,還有一些麻醉槍,各種子彈三百多發。


    而且這肯定不是全部,都是帶在身上的,藏起來的得等審訊了去找。


    這裏麵孫德林和汪氏兄弟其實算不上勢力,頂多是團夥,但是他們是最窮凶極惡的,幹的就是殺人的事兒,搶司機搶商戶,出手必殺人。


    宋朋飛手上也有人命,他幾乎壟斷了沈陽到廣州的貨運,物流生意覆蓋全東北和關內好幾個省份。都是靠打出來的。


    孫樹朋名氣大但事實上最弱,靠著幾個大市場吃飯,強買強賣欺行霸市什麽的,主要是欺負商戶壟斷力工,有槍但是沒殺過人。


    張鐵軍一大早上是被周可人給捂醒的。


    溫漉漉帶著濃鬱香氣的粉嫩小嘴兒直接蓋到了臉上,強行舌吻,打一架自然就在所難免。


    她知道張鐵軍喜歡她的味道,更知道他喜歡她那的樣子,她的小嘴兒長的特別漂亮,這麽多年了還是粉粉嫩嫩的,唇形特別好。


    小胡子也漂亮,特別有型。


    “你是不打算上班了嗎?”從晚到早打了五架,張鐵軍感覺自己要廢了,腰子都空了。


    “不想去,不行。”周可人纏在張鐵軍身上不舍得鬆手,就拿臉蹭來蹭去的,一會兒就要親一親,總感覺沒吃飽像。


    “你至於嘛,當飯吃啊?”


    “嗯,想。我天天都想你怎麽辦?你把我掛腰上吧。”


    “好吧,這話聽著還是挺好聽的,特別滿足。”


    “那你喜歡不?”


    “喜歡。喜歡也不能一天好幾頓呐,我是肉長的,不是鐵打的。”


    “我也是肉長的。”周可人吃吃笑起來:“晚上我還在這住。”


    “我跑?”


    “你敢。”


    “姐姐,你這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啊。”


    “嚇死你,誰讓你把我扔這不管了的,再說了,家裏盤著好幾個你不喂呀?說都不信。”


    “那也是有時有晌的呀。”


    周可人想了想:“那是不是就是說,我一個人比她們合起來還厲害?”


    “行吧,你最厲害,你就是個妖精。起啦,再不起起不來了。”


    “嗯,為什麽呢?就這麽纏著纏著就來感覺了。”


    “我還是趕緊跑吧我。”張鐵軍強行坐起來,把周可人翻過來照著屁股就是兩巴掌,打完就跑,去洗漱:“你也趕緊,沒時間了。”


    “打軟了,你抱我。”


    ……


    張鐵軍收拾好吃過飯送走周可人,一本正經人模人樣的來到基地,這邊的審訊都開始了。


    安全廳的同誌主審,安保員配合。在這方麵還是他們更擅長一些。


    “不要想著頑抗,你們認不認罪對我們來說都一樣,有這些槍支刀具就足夠了。


    都收收小心思,也不要妄想誰能來撈你,在我們這進來了就別想著再出去,任何部門不管是誰來了都沒用。


    早認罪少遭罪,我們也省事兒,有立功表現的肯定有好處。


    減不減刑的我沒法保證,也不懵你們,但是少點折騰是肯定的,我們不是警察,隻要叫你們開口什麽手段都可以上。


    老虎凳辣椒油就免了,沒什麽意思,拔指甲錘趾頭效果還是不錯的,想試的可以嚐嚐,保你滿意。


    主動坦白的有獎勵,可以讓你睡的好的吃的好點,想抽煙喝酒都可以滿足。


    給你們五分鍾時間考慮,過時不候。


    到時候不小心手重了把哪位兄弟送走千萬別怪,都是小事兒,連報告都不用寫,這可不是騙你們。記時。”


    邊上的安保員把一個大鬧鍾定好五分鍾,擺到桌子上。


    “想好了可以舉手,想不通就算了,房間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行,那時間一到就開工吧,一人一屋,都照顧到位點,趕緊弄完明天還有活呢。”


    一個安保員提著個大包過來咣當一聲放到桌子上:“錘子不夠,現去買了幾把,分一下吧,對付用用。”


    大包裏真是鉗子錘子螺絲刀,那真一點假沒有,大家就過來拿,一個人一套,像要修理什麽似的。


    幾十個人光著腳半蹲在水泥地上,這姿勢最要人命,沒一會兒就開始渾身顫抖要支持不住了,但是不行,五分鍾必須得到。


    這就是心理生理雙重打擊,最破心防。


    而且侯廳長還真沒說假話,他們真可以這麽幹,甚至還有比這些更狠的東西。


    使命不同嘛。不過這會兒就是嚇唬嚇唬。


    五分鍾一晃而過,也就是抽根煙說幾句話,不過對於半蹲著的這些人來說,那就是像五年一樣的漫長。


    人不僅不能共情,在感官上也是不同的,明明兩個人就站在一起,你度秒如年,他一瞬千秒。


    時間到了,桌子上的鬧鈴嘩啦啦響起來,這些人大部分都被嚇了一跳,一激靈,瞬間就破防了。


    安保員過來帶人,手裏拿著錘子鉗子螺絲刀,兩個人一起拽一個就往外拖。


    當場就有尿的。這些人也不是個個都是心堅如鐵,一樣會怕會疼。


    “我自己走。”孫德林站起來踉蹌了一下,撥拉開安保員的手,相當硬氣。


    這哥們就是心堅如鐵的了,心是真硬,殺人不眨眼說的就是他,手上這會兒死的殘的好幾個了。


    硬是硬,也認,到了審訊室都不用審,要了根煙抽兩口就撂了。


    這性格就比較討人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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