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不知道呢?”徐熙霞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啥,她就沒接觸到過。


    “你小唄。”張鐵軍笑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徐熙霞沒接觸過這些呀,按理說這個年紀不應該。


    那個時候不管是工廠還是農村都是要進行軍事訓練的,全民皆兵這事兒一直到八三年才結束。


    “我比你大好吧。”


    “你心理年齡小。”


    “你滾你,就欺負我。”徐熙霞吭哧吭哧往張鐵軍身上撞。人太多了沒好意思下嘴。


    “雨大了點兒,還能再大不?”李樹生伸手試了試雨:“咱們就在這站著?”


    “要不你爬上去?”


    “你下命令,下命令我就爬。”李樹生輸人不輸陣。


    “還去哪?”徐熙霞拿手接雨,被張鐵軍給拽了回來:“傻呀?冰的,一會兒手心該刺撓了。”


    “那去哪呀?真在這站著?”


    “走走唄,雨又不大,你看人家這麽多人傘都不打。這邊是重百,那邊是三八商店,那個是文化商站,那是新華書店,那邊是飯店。


    還有工藝美術商店,古裝書店,這邊也有飯店,那是服裝市場。那邊是電影院,這邊也有電影院。


    你們定吧,去哪。”


    “服裝市場。”徐熙霞指了指:“我要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看的衣服,這邊應該和咱們那邊不一樣吧?”


    “大同小異吧,差別肯定是有,那就走吧,逛逛,裏麵東西還是挺全的。”幾個人就往群林市場走了過去。


    群林市場的建築還是挺有意思的,臨街這一側兩邊是門市,中間一個好高好大的拱門,拱門進來是一條一直到裏麵的過道,過道兩邊都是小拱門。


    小拱門進去裏麵就是攤位了,一樓二樓都是服裝,樓上還有鞋帽床上用品和五金交電。


    這邊的空調賣的比較好,東北那邊大部分還不知道空調是什麽東西呢,這邊已經普及了,不過大部分普通人家也是用不起就是了。


    這個時間的空調還都是以窗機為主,事實上,都不用說分體式空調,九三年這會兒變頻空調都國產化了,就是太貴。


    窗機雖然笨重噪音也大,但是相對來說它就比較便宜,實惠。


    一直到兩千年左右,分體式空調才開始走進大部分尋常百姓家庭,窗機慢慢的退出市場,被淘汰掉,在市場上看不到了。


    蘇寧就是靠著分體式空調的市場熱化崛起的。國美靠的是電視機。


    不過買回來使用的,那個壽命就相當強大,一直到二零年左右還能看得到。那家夥,它一開機,全樓都睡按摩床。


    “咱們在哪吃飯?”逛了一大圈,把解放碑這邊大部分地方都走了走看了看,連新華書店都沒放過,徐熙霞走的都餓了。


    “不是說了吃火鍋嘛。”


    “那就在這吃唄,這,這個啥街來著,裏麵不就有嘛,好幾家呢。”


    “吃小天鵝。”


    “那裏就有,我剛才看見了都。小天鵝火鍋,對吧?小天鵝……不是做洗衣機的嗎?咱家用的就是這個牌子。”


    “對呀,所以他家的東西肯定特別幹淨。”張鐵軍就笑。


    “又忽悠我。”徐熙霞生氣,鼓臉。你家吃的火鍋都是全自動甩出來的唄?


    “咱們回賓館邊上去吃,家裏還有人呢。”張鐵軍伸手拉著徐熙霞的手,小手冰冰涼:“累不?要不我背你一會兒?”


    “不要,你也走了那麽多路了。咱們慢慢走。”


    “打車吧。”張鐵軍扭頭往馬路上找拓兒車。


    渝城人說話喜歡說疊詞,還喜歡給什麽東西起小名兒,出租車因為剛開始都是奧拓,就被叫成拓兒車,而且這一叫就是一輩子。


    不管以後出租車怎麽換車型換了多少車型,這名字也沒能摘掉過。摘不掉的,出租車司機自己也這麽喊。


    等到兩千年以後,全民旅遊逐漸成型,渝城本地人就多了個事兒,每天給外地人解釋為什麽出租車要叫兔兒車(外地人聽著就是這個發音)。


    哦,還有羊兒車。


    解釋不清啊,寶批龍是什麽龍,麻賣皮是什麽皮,幺雷是什麽雷,牙刷是什麽刷,鏟鏟是什麽鏟,毛線是什麽線?


    到底蜀道山是什麽山,莫得披風是什麽款式的披風?


    完全解釋不清。就好像這邊的人一聽到別人說錘子就會露出神秘的笑容。首先,它肯定是個工具,對吧?


    “拓兒車。”張鐵軍衝著馬路上招手。這個年代雖然出租車少,但是打車好打,不是誰都能舍得掏這個錢的。


    “啥?啥?啥呀?”徐熙霞一臉懵逼的拽著張鐵軍手晃,說的啥?


    要三輛車才坐得下,張鐵軍對出租車司機說:“你再去喊兩台過來,我們十二個人。”


    “要得。老板兒你等哈哈哈。”司機一打輪原地調頭就跑了,油門直接踩到底那種。黃色法拉利是有曆史的,從這會兒人家就這麽開車了。


    “他說啥?”徐熙霞又沒聽懂:“你剛才喊啥?”


    其實主要是發音的問題,而且這邊的方言語速要比普通話和東北話快一些,於是就聽不懂了,從全國來說,東北話的語速是最慢的,也最好聽懂。


    所以不管東北人去到哪裏,都沒有什麽秘密,說話誰都聽得懂,不像南方,誰聽誰懵,當麵說你點啥都完全聽不懂。


    這個和方言形成的過程有關,東北大部分都是當年闖關東過去的嘛,大家來自五湖四海,為了能交流,有話隻能慢慢說。


    再加上地廣人稀,氣候又寒冷,於是就生成了熱情好客豪爽的性格。還嘎嘎能吃。


    “我喊兔兒車,這邊管出租車叫兔兒車,你看它小小的紅紅的,像不像兔子?”張鐵軍笑著給徐熙霞解釋。


    “那他說啥?”


    “他說讓咱們等一會兒,等哈哈兒,就是等一會兒。”


    “不對,”徐熙霞想了想:“他說等哈哈哈,三個哈。”


    “……後麵那個是語氣副詞,沒有意義,和朝鮮的思密達是一個道理。就像咱們說你嘎哈呀,這個呀就是語氣詞。”


    徐熙霞嘟了嘟嘴:“難怪你語文那麽好,總能拿滿分。不當語文老師可惜了。”


    “那我回去改行當老師?”


    “我看行。”


    幾句話的功夫,那輛奧拓吼叫著又跑回來了,後麵跟著兩台出租車:“老板兒,車子叫來了喲。”


    “要得,謝謝你哈。”張鐵軍道了聲謝,叫大夥上車。


    “渝城飯店。”張鐵軍和徐熙霞,蔣衛紅,李樹生坐一輛車。一公裏,走過來要走半天,坐車也就是一腳油的事兒。


    過來半小時,回去兩分鍾,感覺拐過來個彎就到了。


    “老板兒,你是住在這裏頭啊?”出租司機問了一句。


    “是。”


    “也,有錢人呶,舍得住在勒裏。勒裏東西要好吃些,豆是太貴老。”


    “他是不是說這裏東西好吃?我聽懂了。”徐熙霞捅了捅張鐵軍。


    “是,你最聰明了。”張鐵軍笑著搓了搓徐熙霞的腦袋,幾個人下車,蔣衛紅在前麵付了車錢,又去把後麵兩台車的錢付了。


    “這個車瞅著小,裏麵感覺不小啊,挺寬敞的。它叫啥?”奧拓的內部空間確實要比看上去大一些,反差很大。


    “奧拓,日本鈴木的牌子,本地生產的。”


    也沒打傘,快步走進飯店大堂,大堂的服務人員大聲給他們問好。


    渝城的服務業向來是分兩個檔次,一檔是涉外的,就像渝城飯店這樣,一檔是對內的,那個就有點一言難盡。


    回到房間,張鐵軍讓徐熙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怕她感冒,自己出來去了孫經理那邊。


    “通知到了沒?”房門是開著的,張鐵軍在門上敲了敲,抬步走了進去。


    還好,沒有想象的那麽亂,收拾的還是挺利索的,就是東西有點多。


    “張顧問。”孫紅理笑著站起來:“通知到了,我自己去的,您的名片交到孫書記和劉市長手裏了。”


    張鐵軍點點頭,孫經理說:“不過……,事情有點變化,那個劉市長說還是他們來請,明天會派車過來接您。”


    “他們請我呀?”張鐵軍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在哪?”


    “劉市長說地方讓您挑,我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就行。”


    “別您您的,正常點兒。”張鐵軍想了想:“那就小天鵝吧,去江北,我實在是不想往市府那邊去,太擠了。”


    “解放碑有不少出名的餐廳。”


    “算了,還是去江北吧,正好到那邊看看。”張鐵軍搖了搖頭,解放碑的那些老店他都吃過,也就是那麽回事兒,檔次夠,味道談不上特色。


    人性的複雜在飲食上也是能體現出來的,就是特別喜歡想的太多,不管哪個地方的餐飲,隻要店麵上到一定的檔次,那就肯定談不上特色了,味道也會淡化。


    還是民間的館子地道些,有吃頭。


    而且張鐵軍也確實是想去現在的江北看一看。


    “行,那我打電話通知那邊兒,”孫經理點點頭:“還有,那個十八治的吳總把車送過來了,就停在後麵停車場,鑰匙在我這。”


    他去包裏找了找,把車鑰匙拿出來遞給張鐵軍:“是一台桑塔納,我看車還挺新的。”


    張鐵軍接過鑰匙看了看,對孫經理說:“晚上我請大家吃飯,就在邊上吃火鍋,你通知一聲。”


    “行,這個我願意。”孫經理笑起來:“這邊上有火鍋店嗎?我平時沒注意過。”


    “有,道門口,就是打銅街下去。這邊項目的規劃設計資料你準備一下,我晚上看看。”


    “好。顧問,那個,你在渝城能待幾天?”


    “我二十一號要回京城,中間還想去趟成都,你有事的話就抓點緊吧。”


    “鐵軍。”沈洪興找了過來:“你這有事兒?”


    “說完了。”張鐵軍跟著沈洪興出來去他的房間:“怎麽了?”


    “鐵軍兒,我去趟安保基地。”蔣衛紅也從房間出來:“你要是出去不許單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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