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張經理還算是幸運的,比他倒黴下場悲慘的多了去了。


    包括本市原來的於市長,車禍死了。


    就像原來沈陽的那個老武,好好的就在國外被直升機事故搞沒了,去哪說理去?


    張桃源今年上來,第一件事就是臨時變更了體檢單位,結果省裏上上下下個保個的健康,活蹦亂跳的。


    在張鐵軍上輩子可不是這樣,今年會檢查出來兩個癌症和好幾個‘因為身體原因無法勝任原工作’的老同誌。


    雖然最後被確定是‘誤診’,大家虛驚了一場,但有些事就已經無法挽回了。


    想一想,後脊梁涼不涼?


    ……


    都是家鄉人,說笑了幾句那種陌生感就沒有了,說起了正事兒。


    主要就是材料,材料的研發,他們幾個級別不夠說不到其他,就是正常的談業務,談保障,公事公辦。


    當然了,這本身就已經是一種提攜。


    重汽需要提供一批重卡用於填海工程,這個比較急,需要他們幫著想辦法。


    “張巡視員,我來的時候正好尉市長在,他讓我幫他問問,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方便,大家能不能見個麵。”


    事情說完,張廠長試探著問了一句。


    這事兒也隻能是他來提,他是市屬企業,如果找到張經理身上那就變成求了,還要搭個人情。


    張鐵軍抓了抓頭皮:“不太好說,我今年下半年事情太多,馬上就又要去京城,回來要到大連,需要多長時間也不敢肯定。


    你回去替我向尉市長道個歉吧。


    咱們都是家鄉人,沒必要這麽客氣,如果真有什麽事可以直接聯係我妹妹或者我對象,她們能隨時聯係到我。”


    不是裝,張鐵軍是真不想見這個麵,也沒什麽必要。他一直和市裏也沒打過什麽交道,也沒有什麽事情需要打交道,感覺太麻煩。


    “是這麽回事兒,”


    張廠長到是並不意外,說:“市裏其實一直想改善一下西墳那邊的環境,但是具體條件張巡視員你也清楚,太難了。”


    張經理在一邊插了一句:“這事兒我知道,老於原來也找過我,我這邊也是有心無力,畢竟我這是企業,有些事兒也不是我們能自做主張的。


    這幾年我們和市裏一直在努力,樓也沒少蓋,不過有點杯水車薪,再加上這幾年廠子效益也都不太好,到處都在伸手要錢。”


    說白了還是錢的事兒,市裏沒什麽錢。


    本市這個地方雖然資源相當好,但是大頭都是國家的省裏的,能落到市裏的少之又少,不少事兒實際上都得靠著本鋼。


    而且實話實說,有金剛鑽兒他們也搞不出瓷器來,背靠大樹習慣了懶散,有些機靈勁兒都用在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張鐵軍又不在那個位置上,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道理還是懂的,再說也起不到什麽作用,難道還能把錢拿給他們隨便花去?


    考慮了一會兒,張鐵軍點點頭:“這樣吧,這事兒我知道了,我會讓實業公司那邊研究研究,盡快拿個計劃出來咱們商量。”


    正好實業公司那邊總想幹大事兒,西墳那邊也確實需要弄一弄了,這事兒到是可以搞,但是怎麽搞還得具體談。


    在商言商,也得看看市裏能給出來什麽條件才行。


    又聊了幾句,張鐵軍辦公室的房門被敲了幾下,張鐵軍喊了聲請進。


    門一開,一個軍官探身進來往屋子裏看了看。


    張鐵軍笑著招招手:“王秘書,進來唄,怎麽弄的像小偷似的,我這可沒有什麽值得你動心的東西。”


    “張巡視員。”王秘書笑著走進來,看了看張經理他們三個:“你有客人?”


    “事情說完了,有事兒?”張鐵軍給他遞了根煙,並沒有給大家介紹一下的意思。都不在一個係統,沒這個必要。


    王秘書擺手拒絕了:“老大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時間,請你去一下他辦公室。”


    “有事兒?”張鐵軍把煙遞給張經理,問了一句。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哪有資格問這個?”


    “那我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張經理笑著站起來告辭,焦廠長和張廠長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行吧,我就不留你們了,今天說的事兒回去趕緊落實一下,我這邊馬上安排人和你們對接。”


    張鐵軍把人送到門口,又握了握手,這才回來:“現在就過去?”他看了看時間:“真不知道什麽事兒?”


    “我真不知道。”王秘書說:“再說你這邊的事兒我也不敢打聽啊,動不動就涉秘。”


    “有什麽秘是你不能聽的?”


    “還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該我知道的打聽來幹什麽?那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嘛?”


    張鐵軍收拾了一下桌子,把一些材料鎖進保險櫃,看一看沒有什麽遺漏了,這才背上包拿起軍帽跟著王秘書出來。


    他現在的辦公室已經不在宣傳部那邊了,雖然創作員的職務沒有變動,但享受的已經是巡視員的待遇,再加上工作的需要吧,就搬到了主樓這邊。


    這一層樓是四大部機關,也就是各部主官副官還有辦公室所在,四大部十幾個將星差不多都在這裏了。


    張鐵軍搬過來以後反到沒有那麽惹人注目了。可能多了就麻木了沒人關注了。


    雖然人不少,實際上一點也不擠,反而走廊裏有點空蕩蕩的感覺,沒辦法,這一層樓的走廊從頭走到尾有兩百五十多米。


    四大部下麵還有一堆二級部,他們才是負責具體事務的部門,都有自己獨立的樓層或者辦公樓。


    穿過漫長的走廊,來到王司令的辦公室。


    王秘書敲了敲門,聽到聲音以後推開門:“司令員,張巡視員來了。”


    “請他進來,給泡茶。”王司令員招了招手:“我把這個看完,馬上。小張啊,進來坐,少等我幾分鍾。”


    “得嘞,你忙你的,正好我參觀參觀,還是第一次來呢。”


    他真還是第一次來王司令的辦公室,以前見麵也是在會議室。


    王司令笑了笑:“就特麽幾十個平方還參觀參觀。坐吧,我馬上。”


    辦公室不大,頂多也就是四十個平方左右,門口這邊擺著幾張木靠椅,簡簡又單單。牆上掛著幾幅書法,張鐵軍也看不出來是誰寫的。


    老式的鐵製文件櫃靠在最裏麵的牆邊上,還算寬大的辦公桌角上擺著一個用子彈殼粘的坦克模型,做的還挺漂亮。


    部隊裏就這種子彈殼做的模型最多,你到哪個班組裏都能找出來幾個,是最普通的東西。


    王秘書把張鐵軍讓到木靠椅上坐下,手腳麻利的去給泡了缸茶水,小聲說:“你坐著等會兒啊,我就不在這陪著你了。”


    “行,你去忙吧。”張鐵軍點點頭:“咱們哪天有時間再聚。”


    “我到是想,”王秘書撇了撇嘴:“我連探親假都取消了,還有時間出去?”擺擺手出去了。


    他年紀大概在三十多歲,中校,不管是年紀還是軍齡都比張鐵軍大得多了,暫時來說兩個人相處的還是挺愉快的,現在也算是朋友。


    當然,張鐵軍要是真在心裏把他當成可以莫逆的朋友那就是大傻逼了,如果他沒有這個身份可能連話都和人家說不上。


    不過怎麽說呢,人和人即然相識了,就完全在於相處,慢慢來,能成為真正的朋友也是說不上的事兒。


    緣分這事兒解釋不清楚,沒有人能說清,某些成功學的餘孽總在宣揚什麽我們要交什麽樣的朋友,不要什麽樣朋友。


    完全是放狗屁。


    那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事兒?把地球給你玩兒得了唄?


    偏偏還有人相信,結果弄的裏外夾生,變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朋友就是生活圈子,你是什麽樣的層次身邊就是什麽樣的人,這東西還能根據想像躍層?開玩笑呢。


    你想和有錢人交朋友,你夠得上嗎?


    再說根據這麽個理論,人家肯定是和更有錢的交朋友,誰搭理你?這就是個悖論。


    別說交朋友,去給人家當狗腿子都得看機緣,人家還不一定樂意呢。


    人得活的簡單點,真誠點,讓自己的生活輕鬆點兒。


    等了幾分鍾,喝了幾口茶,王司令把材料看完了,簽了幾筆整理一下站了起來:“你不是約了人嗎?”


    “談完了,就是材料和重卡的事兒落實一下。不涉秘。”


    “嗯,你自己把握吧。”王司令員端著他的大茶缸子走過來在張鐵軍對麵坐下:“用不用給你配點人手?”


    “暫時不用,前麵的事情不是太多,有徐主任那邊的人,後麵需要人手的時候我找你。”


    “也行。”王司令點點頭,琢磨了一下看了看張鐵軍,說:“你可是咱們軍區的兵,什麽事兒長點心眼兒,肥水可不能流了外人田。”


    “我知道,放心吧,我又沒傻。”


    “就是怕你年輕衝動,那些老東西一個比一個陰著呢,一句話藏著十個主意。”


    嗬嗬,張鐵軍笑起來。這話沒法接呀。


    “我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具體一點把工程分分類,排出來順序,我總不能把整個軍區的基建都給你拉過來。”


    “放一部分?”


    王司令員點點頭,吧嗒吧嗒嘴:“放一部分吧,總不能把肉都讓咱們吃了,那就惹了眾怒了,你挑一挑。”


    張鐵軍點點頭,表示明白。這一次需要建的東西太多了,涉及到方方麵麵,其他幾個軍區能找過來一點都不意外。


    人活的不外就是個人情世故。


    ……


    抓緊時間把前期的事務處理了一下,張鐵軍急急忙忙的回了趟本市。


    這一晃兒,他都有一個來月沒回來了,自己都感覺有點虧心。


    本市這段時間也是雨季,十八號這會兒已經連著下了七八天的雨。


    雖然不像南方的連雨天那樣一天到晚下個不停,是一陣一陣的,但是依然到處是潮乎乎的,氣溫大概也就是十幾度的樣子。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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