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利整,該洗的搓出來和床單褥子一起放到暖氣片上,兩個人從屋子裏出來。


    “扶著我點,”鄭瑩抓著張鐵軍撒嬌:“腿軟,你背我唄?”


    “你可是難得撒嬌,還以為你不會呢。”張鐵軍笑著把鄭瑩背起來。也就是八十來斤,還沒一袋子大米沉。


    背到樓下,鄭瑩從他背上下來自己上樓,開心的不得了。這丫頭的心性真的特別單純那種。單純,所以直接。


    那種說一句話拐八個心思的事兒你就是把她弄死她也做不出來,學都學不會。


    “一會兒咱們一起吃飯行不?吃完飯你再去找你的大美人兒。”


    張鐵軍看了看時間:“行,我請你們四個吧,從開業還沒正經一起吃過飯呢。想吃什麽?”


    “什麽都行,就樓下的小飯店唄,還省著走。田玲那一萬給她了,真沒想到你和她還有一腿,是真沒看出來。”


    “別說的這麽難聽。她結婚你家去沒?”


    “我家去啥?又沒有禮,我去了,好歹以前在一個班上,又有你這麽個基巴關係在裏麵。”鄭瑩夾了張鐵軍一眼:“想咬你。”


    “她家裏辦啦?”


    “嗯,她家辦了一天,過去辦兩天。不知道,我就去她家坐了一會兒,吃完飯就走了。”


    張鐵軍點了點頭,出了口長氣。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快樂吧,都開啟新的生活。


    “你還挺舍不得唄?”鄭瑩看了看他:“舍不得就去找唄,又不是走了看不見了。”


    “算了,”張鐵軍搖搖頭:“以前是以前,以後是以後,她結婚了我還找她幹什麽?搞破壞呀?就這麽就挺好。”


    “那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不理我。”


    “不能,不是一回事兒,她是她你是你。”


    “算你會說。你把你存折號告訴我,我把錢給你存進去。”


    “算了,你都拿著吧,存起來。那一萬就頂了,明年再說。你多存點錢在身上,別存那種什麽十年二十年的就行,那是唬人的。”


    “那種啊?意思就是到時候不能兌現唄?我婆婆好像存了一份兒,多少我沒問。”


    “用波了蓋兒想都兌現不了,怎麽可能?多少人多少錢?別以為銀行就不會耍賴,人家耍賴你告都沒地方告,理直氣壯。”


    “那怎麽弄才好?國庫券?”


    “國庫券現在也就那樣,沒什麽意思了。閑錢多了買點金條放著吧,那東西保值。就是不太好放。”


    九零年從年中到年底,國庫券和股票一崩到底,不虧都是好的。雖然這個時候證券交易所還沒開張,但是股票是早就有了的。


    “等你市裏的房子蓋好了,我買金條放那邊,你給我弄個保險櫃在屋裏不就行了。”


    “你是不打算和二雙說唄?”


    “反正現在不想說,先這樣唄,這邊又不是住不下,以後孩子大了看吧,現在說了我怕他得瑟,也不好解釋的。總不能一點也不顧忌吧?”


    “你自己考慮好就行,這方麵我沒資格參與,本來咱們幹的就是壞事兒。”


    “嘿嘿嘿,我也沒想到啊,去哪想去?反正我不後悔。”


    回到攤子上,宋三妹兒和穀亞男正忙著,李秋菊在一邊擺弄貨,收拾貨架子。看到兩個人過來,宋三妹兒瞪了鄭瑩一眼。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你啥前回來的?”李秋菊和張鐵軍打了個招呼。


    “昨天。”張鐵軍拽過凳子坐下來。多少還是有點累的,腿酸。


    “給我們帶啥了?”李秋菊手裏拿著兩條淺粉色帶蝴蝶結的全透小褲褲走到張鐵軍麵前:“別說啥也沒有啊,你可是老板。


    這兩條我穿能好看不?”她把小褲褲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有點小,我胯有點寬,這東西沒有大號的呀?”


    張鐵軍麵無表情的看著李秋菊:“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女的?”


    “知道啊 ,我還知道我長的好看呢,一個一個都那種眼神兒看著我,想占我便宜。你也是。有沒有大的?我可稀罕這個了,我穿肯定好看。”


    李秋菊是典型的山東大嫚,大骨架子大個頭,關鍵是還有胸有屁股的,胯腰比相當誇張。


    這種體型視覺上的衝擊力還有使用當中的美妙性那真的是一等一,就是衣服確實不太好買,尤其是內衣還有褲子。


    就是那種,合適的提不上去,能提上去的又過分寬鬆了。女褲很少有的碼子。


    “什麽叫我也是?我什麽時候用什麽眼神兒看你了?”


    李秋菊撇了撇嘴:“當我看不出來似的。”


    其實還真是她感覺錯了。


    ……也不是錯,是張鐵軍對她簡直是太熟悉了,不隻是性格脾氣,可以說她身上每一寸地方張鐵軍都是了如指掌,這東西掩藏不了。


    雖然現在的張鐵軍對她是沒有什麽別的想法的,但是那種熟悉和了解還在,眼神各方麵的自然就和正常的熟人不太一樣。


    就有一種……看前妻的感覺,還是那種和平分手沒吵沒打過的前妻。


    “別拿這個在我眼前晃,傻夫夫的一天,”張鐵軍擺擺手:“挺大個人了一點也不知道深沉。”


    李秋菊夾了張鐵軍一眼:“下回進點大號的,想穿穿不上的又不光是我自己,”她眼珠一轉呲牙樂起來:“想看不?我穿給你看哪?”


    “滾蛋。”張鐵軍瞪了她一眼。


    “別後悔啊,我說話算數。”李秋菊笑起來。


    女人也是喜歡撩閑的,有泡仔的欲望和需求,對男人的眼神兒更是看的一清二楚,心思明明白白,撩上的,不過都是有意配合。


    你百撩不成,還沒有女生來撩你,那就得深思一下了,比如是不是,太窮?或者長的太醜。


    “好好上班好好攢錢,一天東想西想的,你著什麽急?”


    “我才不急呢,就是,有時候感覺沒意思唄,也沒人陪我。你和鄭瑩剛才幹啥了?我都看出來了。”


    “嗯,你真聰明。別琢磨亂七八糟的,你聽點話,行不?先攢錢,過兩年再好好處個對象,你現在眼光太低。”


    “啥叫眼光低?”


    “眼光低就是眼光低,看看你稀罕的都是些什麽玩藝兒?七情六欲誰都有,人不能眼睛跟著屁股走吧?都不稀得說你。”


    “像你是好人似的。”李秋菊讓張鐵軍給說的不是心思了,瞪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當我麵是不?”鄭瑩幫著宋三妹把褲子賣了,一邊捋著錢一邊走到張鐵軍麵前,用膝蓋撞了他一下:“剛才就不應該讓你下來。”


    “什麽亂七八糟的?一天舞馬張飛的。”


    “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她誰看不上?但凡個頭高點長的白淨點她都不嫌棄。心累。”張鐵軍搓了搓下巴:“她是個憨的,以後看著點兒。”


    “知道,肯定給你看的牢牢繃繃的。”


    “我可沒那心思,是不想看她吃虧,傻乎乎的,誰給兩句好話就能忽悠住。”


    鄭瑩癟了癟嘴:“嗯,你說的好像是那回事兒,我也看出來了,她是真沒啥心眼兒。心眼足的在那呢。”她用下巴指了指穀亞男。


    李秋菊和穀亞男就是兩個極端,一個就是個大實心兒,一個渾身上下都是窟窿眼子。


    和李秋菊做朋友在一起你得隨時關心保護她才行,給她講道理還回頭就忘,穀亞男就不一樣了,她保證能把想忽悠她的人給忽悠瘸了再掙點什麽回來。


    但是反過來講,李秋菊就總能交到朋友,穀亞男就讓人感覺有點薄情。這東西福兮禍兮各有天命,也說不清楚。


    “穀亞男在這邊住嗎?”


    “不,她天天通勤,說她媽不讓。”


    張鐵軍點點頭,穀亞男的媽媽也是個心眼通透的,對女兒管的特別嚴。


    看了看時間,張鐵軍站起來抻了個懶腰:“我下趟樓,一會兒直接在樓下等你們吧。”


    “幹什麽?”鄭瑩警惕的看了看他:“你不興跑,答應我了的。”


    “想什麽呢?就在側門的那個禮品店,我在他家紮花車,得去看一眼,別再把車弄花了,我明天不是要給人家出婚車嘛。”


    “一會兒我要是找不著你你看著,我就去你家哭去,在你媽麵前哭。”


    “行。”張鐵軍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兒:“你當我媽不知道啊?你還敢往她跟前湊。”


    “哈?”


    “我媽早就看出來了。”張鐵軍笑著下了樓,留下一臉羞紅不知所措的鄭瑩站在那發愣。


    小小子去市裏還沒回來,小丫頭和謝華已經回來了,正在店裏說話。


    謝華是個小美女,這會兒看著更小,小小一隻。個頭也就是一米五,瘦溜溜的,特別白淨,皮膚特別好,帶著水氣的大眼睛,留著假小子一樣的發型。


    她家裏條件不好,媽媽沒有工作就知道四處閑嘮,特別能說,她爸在火車站幹裝卸,臨時工,扛一噸水泥給三塊錢那種。


    長的小又好看,還老實沒什麽心眼兒,在學校總讓人欺負,初中沒畢業就不念了開始打工。


    礦區這邊地方小了,工作也不好找,工資也低,掙不到什麽錢。


    “哥。”周雨婷看到張鐵軍進來,馬上就給了一個燦爛的笑臉,擺著手大聲叫了聲哥。


    “嗯,毛巾買了沒?”


    “買了,我正燒水呢。”


    張鐵軍看了看正打量他的謝華:“擦的時候小心點兒,慢一點兒。”


    “就你找我呀?”謝華問了一聲:“你認識我嗎?”


    “別人推薦的,說你實誠,”張鐵軍笑著說:“我在市裏有個服裝公司,在地下商場賣服裝鞋帽,明年還要開一個自己的商場。


    經理是我妹妹,今年十八,她那邊現在缺人手,你想不想去市裏上班?管住,管吃管住有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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