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熙霞把襪子皮鞋都換上,穿上新大衣,張鐵軍扒拉著她轉了一圈點點頭:“還行,挺好,就這麽穿著吧。媽,那我就走了啊。”


    “她裏麵也得加衣服,”張媽過來給徐熙霞抻了抻衣襟:“這衣服她穿是好看,人長的好穿啥都好,太打人兒了。”


    “到市裏讓小華給她裏外配幾身兒。”張鐵軍背上皮包:“我這一趟估計得幹到一月份去了,有事兒的話你就往沈陽辦公室打電話。”


    “估計也沒啥事兒,你在外麵自己注點意就行了。怎麽要那麽長時間呢?”


    “排練預演唄,還要發專輯,我那頭不還兼著創作員嗎?這也得拿節目出來,還有柳姐的。省台國台,元旦春節,還有軍區和軍部。”


    “這家夥,可了不得了。”張媽笑起來:“行,好好表現,我和你爸等著看電視。空了就打個電話回來,怕你姥想你。”


    “電話肯定要打。”張鐵軍點了點頭,讓徐熙霞背上包:“那就走了,到市裏還有事兒。我姐那邊你跟著點兒,怕她又接活,過了年他們就得過去。”


    “走吧,”張媽往外攆人:“真能磨道,還走不出去了。家裏不用你操心。”


    張鐵軍笑著抱了抱老媽,和徐熙霞從店裏出來。


    “嬸兒,再見。”徐熙霞衝張媽擺了擺手。


    “哎。真好看,以後沒事兒就來玩兒啊。”張媽吧嗒吧嗒嘴:“真是可惜了了,白瞎了。”


    她是真有點稀罕這小丫頭,長的那麽好看,大個頭,說話也好聽,性格瞅著也不錯,但是要說弄回來當兒媳婦兒吧,心裏總歸是有點別扭。所以才有些可惜。


    張鐵軍帶著徐熙霞出來上了車,這才一拍方向盤:“靠,整岔劈了。”


    “怎麽了?”徐熙霞關好車門理了理頭發,看了張鐵軍一眼。


    “還得回去換車唄,剛才直接換好過來就好了。忘了。”打火發動,從壩子上退出來順著大馬路又開回了明珠那邊兒。


    “換車?為啥呀?”


    “這台車車牌子不合適,我得去軍區。這車是黑牌兒。”


    “黑牌兒是啥?我沒注意。”


    “使館車,外國人用的,咱們是綠牌。”


    “你還有車呀?”


    “嗯,買了三台,我爸開一台。以後你空了也學學開車,到時候也給你弄台車開,省著你總琢磨摩托車,那東西不適合女的。”


    徐熙霞嘟了嘟嘴:“才不是呢,女的騎摩托車可好看了,酷斃了都。”


    其實就是因為沒有,窮,買不起,所以看人家騎都感覺酷,感覺羨慕想要。


    來到小車班,張鐵軍打開庫門,找工具給公爵加油。


    徐熙霞就這裏看看那裏看看:“那個是摩托車呀?你不是說危險嗎?”


    “我說你騎危險。想看揭開看,這車還是挺漂亮的,就是有點大。”


    徐熙霞就小心的揭開雌虎的蒙布:“哇,好看,太漂亮了,真牛。我也想騎。”


    張鐵軍扶著油管笑著說:“等明年天暖和了找個機會讓你騎一圈兒,這車倒了你都扶不起來。”


    “這個多少錢?”


    “七萬多點兒,過幾年估計就能便宜了。”


    徐熙霞看樣子是真喜歡摩托車,摸來摸去的眼睛都亮了,戀戀不舍的把蒙布蓋好,然後跑去看車牌子,看看大卡的又跑回來看看公爵的。


    “還真不一樣兒,你沒說我都沒看到。你怎麽有外國的車牌兒?”


    “不是外國的牌,是咱們公安局發給外國人用的,大使館和外資企業這些。我是外資企業的股東,當然可以用。”


    “你真厲害。這兩台車哪個貴些?”


    “紅的貴,這個要便宜不少,便宜了一大半。”


    “我也感覺是,那個好看,瞅著就,就特別霸氣那種,就貴。”


    加好油,張鐵軍把管子控淨,把油桶封好蓋子放到一邊兒,把車從庫裏倒出來,把大卡裏麵的東西都倒到公爵上。


    “這是啥?……你還帶著行李幹什麽?”


    “以前放家裏車庫的,現在用不著了,放車上給忘了。帶著吧,鋪鋪床也是挺好的,都是新的。”


    “我去了住哪?有地方嗎?”


    “這話說的,還能讓你睡大街呀?你幹我還舍不得呢。那邊地方還真不少,去了你自己看吧。”


    “你有房子?”


    “有啊,好幾棟呢,還都不小。”把東西放好蓋好蓋子,張鐵軍把大卡開進庫出來鎖好門:“上車,出發。”


    徐熙霞就笑:“不知道還以為你在顯擺呢,一大清早換了兩台車了。”


    “這有什麽好顯擺的,顯擺給你看哪?”張鐵軍去她頭上擼了一把:“上車。”


    “總弄我頭發。”徐熙霞噘著嘴躲:“煩人巴拉。”


    張鐵軍拉開車門上車,笑著說:“得多撥拉幾下,上學那會兒就有這個心了,今天才實現。”


    “你上學前就想弄我頭發呀?”


    “嗯,真的,你頭發長的好嘛,別人都是紮著或者梳辮兒,就你不一樣。”


    “那你怎麽沒弄過呢?咱倆還坐一桌兒。”


    “不敢唄,怕你撓我。……哎呀,歲數太小啊,那時候啥也不懂,哪像你們一個一個成熟的不得了。我還是孩子呢。”


    公爵從小車班開出來拐上大道,一路去了市裏。


    離開礦山越遠,徐熙霞就顯得越輕鬆起來,笑聲也多了,一路上巴啦巴啦的和張鐵軍說著話,也不困,一直嘮到賓館。


    “果然還是你呀,是真能嘮啊。”把車停到路邊,張鐵軍伸手捏了捏徐熙霞的耳朵。軟軟的。


    “到了麽?”她扭頭看了看外麵:“電報大樓?”


    “電報在對麵,這邊是老郵電。下車吧,今天明天咱們就在這住,等下去給你拿幾身衣裳。”


    “賓館哪?”


    “就這,我把這一層買下來了,裏麵有宿舍。走吧。”


    進到裏麵,辦公室就小九一個人在,大家都在忙。


    “九兒,宿舍還有空著的沒有?單人的。”


    “有,你要用啊?就挨著你屋那間就是。”小九看了看抻著脖子往屋裏看的徐熙霞:“徐老丫?你怎麽來這來了呢?”


    “你叫小九是吧?我記著你,你不是跑招手停嗎?”


    “你倆認識?”張鐵軍還真不知這事兒,看了看兩個人。


    “不熟,認識肯定認識,都在道北住。”小九放下筆站了起來,抻了個懶腰:“要屋是給她住啊?應該是什麽都有,去看看吧。”


    三個人出來往裏走,張鐵軍把包放到自己的房間。


    小九帶著徐熙霞進了挨著張鐵軍房間的那一間。本來是讓小華住這間的,小華不幹,住了第三間兒,說怕聽著啥動靜。


    “東西都有,都是幹淨的,”小九說:“我和小華天天收拾抹灰啥的,都快趕上服務員了。”


    “沒雇個人收拾衛生啊?”


    張鐵軍還以為是有專人搞這個呢:“雇一個吧,辦公室也得天天收拾拖地什麽的,還有走廊,會議室,空著的房間平時都打掃一下。”


    “那你和小華說吧,我雇啊?”


    “你雇唄,這東西還有什麽說道嗎?”


    “我去哪雇去?我在這邊又不認識誰的。你倆怎麽弄一起來了?”


    “我倆是同學,同桌。什麽叫弄一起來了呀?”


    小九就笑,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那你倆嘮吧,我活還沒幹完呢。缺什麽再管我要。”


    “你在這幹什麽呀?”徐老丫問了一句。


    “內勤。”小九回了辦公室。


    “內勤是啥?她不是跑招手停嗎?我聽人家說她是老板娘,怎麽跑你這來了?”徐熙霞像十萬個為什麽似的,開始一連串的提問。


    “內勤就是負責公司內部的事兒,台賬,庫房管理還有進出庫什麽的,以後你就懂了。她……”


    張鐵軍看了看徐熙霞:“以前和你也差不多,挺不容易的,就讓我給帶過來了。以後回去了不要提她。”


    “你倆有事兒啊?”


    “你倆才有事兒呢,我和誰都有事兒。真是服了你們了,一天就不能想點別的?你現在是不是天天的就琢磨那點事兒?”


    “我才沒呢,一個一個惡心巴拉的,我有病啊?”


    “多想想正事兒,把以前都忘了。你自己收拾一下吧,看看缺不缺什麽。這都是幹淨的,沒人用過,這屋一直是空著的。”


    “你不在這住啊?”


    “我和你住一起呀?我在隔壁,這屋,那屋是我妹妹。”屋裏暖氣很足,也不會反潮,張鐵軍去摸了摸褥子,幹爽爽的。


    “這邊住多少人哪?”


    “現在呀,有……算上咱倆有十幾個人吧,我還真不知道,晚上問問。我平時不怎麽來這邊兒,都是我妹妹在管著。”


    “這是你的公司唄?幹什麽的呀?就這麽待著就掙錢啦?”


    張鐵軍笑起來:“你想的到是挺美的,還待著就掙錢。在地下賣衣服鞋帽,這邊是辦公室和庫房,人都在地下呢。”


    “那你叫我幹啥?我啥也不懂。”


    “慢慢學唄,哪有天生什麽都懂的?不懂了就問我。歇會不?歇會兒帶你去地下轉轉。”


    “不用,我又沒幹啥也不累。”徐熙霞看了看放在床上的背包,細長的手指指了指:“要背著不?”


    “不用,就放這吧。”


    “你在你媽那給我拿衣服,你媽不能生氣呀?”


    “不會,我和我媽說了的,再說那都是我的貨,我媽生什麽氣?”


    “那你還給錢了?我看見了。你從家裏拿東西還給錢?”


    “給錢好算賬,要不然還得記一筆,麻煩。我在這邊拿東西也都是給錢的,反正最後還不都是我的,又不會跑了。”


    “我不太明白。”


    “以後就明白了,公是公私是私。走吧,那就去地下轉轉,這段時間這下麵挺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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