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軍看了看徐老丫的側臉:“趙啟軍找你幹什麽?這麽冷的天就穿這點出來吹風。”


    “我偷著從家跑出來的,不敢弄出動靜,就沒穿厚衣服。”徐老衝深呼吸了一口:“他說,他要和我處對象,說看中我了。”


    張鐵軍歎了口氣。操特麽的。這些雜碎都應該送去種大地挖礦,一直幹到死。太能禍害人了。


    他想找誰處對象,不答應還不行,天天堵你找你,還打人,完了還什麽都給不了就是白玩兒,等到玩膩了一扔。


    至於把人家坑成什麽樣和他們就沒關係了,還成天特麽吹牛逼自己怎麽能耐。現實裏,這樣的男人太多了,還特麽感覺自己特負責特重感情。


    一張嘴就是我對你多好啊。也不知道特麻鄙的那個好在哪裏,是什麽。體液嗎?


    “還有誰?”張鐵軍看了她一眼:“我沒別的意思,年底了,正好派所也要完成任務,我叫人把他們都弄進去舒服舒服,給你報仇。”


    徐老丫沉默了一會兒,扭頭看向張鐵軍:“真的?為啥?”


    “你可是我同桌,是誰都能欺負的嗎?當然是真的。以後沒人敢欺負你,我說的。你膽子放大一點兒,有我在。”


    “那,那你圖啥?”徐老丫吸了口氣吐出來:“我,我,我都讓人禍禍了……好,好幾個了。”


    “過去的事兒不提,”張鐵軍擺擺手:“那玩藝兒洗洗就幹淨淨的,又不掉肉,沒什麽大不了的,忘掉往前看。都有誰你和我說說。”


    徐老丫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幾個名字。特麽的有的她都不知道大名,光是知道外號。


    “行,年底之前我保他們都進去,一個都跑不了。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包括打過你的都算。”


    徐老丫伸手在張鐵軍胳膊上輕輕打了一下:“你還想我被多少人禍禍呀?就,就這幾個了。


    其實,我最恨的是那誰,要不是有他……我那會兒學習還挺好的。”


    “嗯,比我好。”張鐵軍點點頭:“我都沒進去甲班呢,你那時候確實挺厲害的,長的好看學習也好,聲音還好聽。


    當時老師叫你和我坐同桌可把我激動壞了。”


    “真的呀?”徐老丫悄悄看了張鐵軍一眼。


    “嗯,保真,實話。誰不愛看長的好看的呀,我那時候吧,主要是特麽太小了,啥也不懂沒開竅,大把的好機會都錯過了。唉,年紀是硬傷啊。”


    “你多大?”


    張鐵軍想哭:“我今年才十八,沒滿,那時候才特麽十二歲。……去年我才懂什麽是處對象。特麻的。”


    徐老丫笑起來:“你真有意思,比那前還好玩兒。你真去年才處對象?”


    “昂,其實去年我也不懂啥呢,遇到個教練給速成了。特麽。就去年冬天,下大雪了都。”


    “誰呀?”


    張鐵軍說了名字:“你認識不,比咱們小一屆。”


    “認識,她挺名的,特別能處對象……我說了你別生氣哈,我都沒聽過她和你處對象。我知道的有七八個呢,都是混混兒。”


    “我知道,七月份我和她就黃了。我連他和誰在哪,和誰懷過孩子都知道,沒事兒。過去了。”


    “她總去舞廳,和好幾個人都挺好的像。”徐老丫忽然低下頭,喘了口粗氣。


    “沒事沒事兒,”張鐵軍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都過去了。你放心,一個也跑不了,以後有我呢。你也不用怕他們找你,以後他們找不到你。”


    “他們都知道我家。”


    “不回了,都不能保護你還回他幹什麽?等以後有錢了穩當了想回再回來看看,不想回就不回。以後沒有人能逼你幹不想幹的事兒。”


    “……真的?別哄我。”


    “不哄你。”張鐵軍拍了拍胸脯:“以後有你同桌在,你就隻管高興就行了,讓過去死去吧。”


    “那,那,那你不嫌哪?”


    “啊?”張鐵軍看了看她,也看不清表情:“嫌什麽?……靠,你想哪去了?我可不禍害人,我沒那意思,別瞎想。”


    徐老丫低著頭不吱聲。


    “我,”張鐵軍感覺自己掉坑裏了:“我不嫌你,真的,我也和別人睡過有什麽資格嫌你呀?真心話,又不是什麽大事兒。


    我是說。我是說我對你真不是那個心思,不是打你主意,明白吧?咱們是同學,是同桌,同桌的革命友誼呀。你要急死我。”


    “我相信你。”


    “信個屁吧,一聽就不是心裏話。那啥,為了表示我是說的真的,我特麽還得和你睡一覺唄?我,我真沒那心思啊哥們。我還說不清了。”


    “那你要把我幹啥?”


    “賣了,賣錢買車。”


    “……我不值。”


    “還行,我能找到舍得花錢的主,你放心吧,一輛車錢妥妥的。”


    “……你,你別生氣哈,你是不是想把我往南邊送?我,我不想去。……近點行不行?我肯定聽話,不跑也不鬧。”


    張鐵軍要瘋了。


    這都什麽和什麽呀,越說越亂。


    車已經到了選廠這邊,張鐵軍不敢走大道,順著選廠路下來的。


    直接一腳把車停到路邊,扭頭看著徐老丫:“我說,同桌兒,我就那麽像壞蛋嗎?你從哪看出來我是個雞頭的?我特麽……我要被你氣死。”


    “……你別生氣。”


    “我都要讓你給弄炸了。我就那麽不像好人嗎我?你是有多瞧不起我呀?”


    “沒瞧不起你。”


    “那你說我是雞頭?我特麽是開玩笑,玩笑聽不出來嗎你?我的媽呀,你這個腦袋,白說你聰明了。你把我弄死得了。”


    徐老丫小心的伸出手過來,在張鐵軍胸前抹索了兩下:“不生氣哈,不生氣。我錯了。”


    張鐵軍直接讓她給幹不會玩了,幹嘎巴嘴說不出話來。


    徐老丫往車外看了看:“那咱們要去哪?”


    “把你,”張鐵軍及時刹住了嘴:“把你先安排個地方,你睡大街呀?這麽晚了。明天再安排,反正家你別回了。”


    “嗯。那去哪?”


    張鐵軍打開閱讀燈:“你看著我。我就那麽不像好人嗎?”


    這皮膚,這小臉,這眉眼,太漂亮了,不笑就是冷清仙子,一笑就是百花齊放。和人家一比張鐵軍感覺自己就是女媧隨便甩甩弄出來湊數的。


    徐老丫看了看張鐵軍,點點頭:“像。”


    張鐵軍給氣樂了,不過也理解她的小心翼翼,估計心裏都慌成一團了這會兒,但是她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隻能小心的求不挨打。


    想了想,張鐵軍拿出自己的軍宣部工作證遞給她:“看看,看看你同桌現在牛逼不牛逼。”


    徐老丫接過去打開看了看,瞅了瞅張鐵軍:“你當兵了?你不是,說你在選廠嗎?”


    “特聘的,我是光榮的半個軍人,明白吧?不是垃圾,不幹壞事兒。”


    徐老丫抿了抿嘴:“當兵的,還不是也啥都幹。我不是說你。”


    “你是不是真的就是想氣死我?你說,你是不是老天爺派來專門折磨我的?”張鐵軍捏了捏她的小臉兒。


    “不是。”徐老丫感覺到了張鐵軍的友好平等,笑起來:“我不惹你生氣。”


    這特麽的。張鐵軍扭過臉掏了根煙。這特麽笑成這樣誰看了不心動啊,不是自己不爭氣,實在是抵擋不住這該死的誘惑。


    “不氣啊,我真不是故意惹你生氣。你說什麽我都聽,啊。”徐老丫碰了碰張鐵軍:“同桌。”


    張鐵軍關了閱讀燈把車窗降下來,掏出火機想了想又揣了回去。還是不要養成在車上抽煙的習慣。


    “還是黑著吧,你笑起來太好看了,我怕我忍不住。……以後多笑笑,開開心心的,什麽事兒有我呢,我保證以後沒人再欺負你了。”


    “那你圖啥?咱倆就同桌了不到一學期,後麵都沒怎麽見過麵。”


    “圖你好看唄,多看看你笑也挺好的,心情好。你是想去市裏還是去省裏?我在市裏省裏都有地方安排你。


    停,不是你想的那種地方,再瞎想我揍你信不?


    市裏是服裝公司,省裏有廣告公司和服裝廠,以後還有酒店,你自己考慮一下想去哪,在辦公室上班,正常拿工資。”


    “我沒瞎想。我,我都沒幹過都不懂……我能行嗎?都沒好好上過學。”


    “能幹,熟悉熟悉就行了,上學……你還想上學不?我可以送你去大學旁聽。”


    “可得了,”徐老丫搖搖頭:“我初中都沒念完還大學?不去丟那個人。”她出了口粗氣:“其實原來那會兒還想過將來上大學呢。”


    她是農村戶口,招不了工也進不了廠,也沒資格考技校和中專。農村戶口需要讀完高中才允許考職業中專和大專。


    “將來可以去旁聽一下,或者念個成人,原來沒學好就自學唄,以後時間和機會都多的是。慢慢來。你先想好去市裏還是到省裏吧。”


    張鐵軍放開腳刹排檔:“先送你去酒店,糊弄一宿。”


    “這還有酒店啊?”徐老丫是礦山片的人,對選廠這邊不熟。


    “有,選廠剛開的,條件一般。浴池到是還湊和,你一會兒洗個澡按個摩,好好睡一覺。”


    “那還挺好的,我確實也該洗澡了。在家洗澡不得勁兒,要走那麽遠。”


    “臭啦?”


    “你才臭了,”徐老丫重新放鬆了下來,又有點活潑,打了張鐵軍一下:“我天天都洗腳洗屁股,就是沒法洗澡。”


    這邊的人洗個澡確實是費勁兒。


    工人還好一點兒,不上班的和農村戶都隻能去大浴池,要走好遠,夏天等洗完走到家又是一身汗,冬天走過去本身就是一種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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