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但知道這是張鐵軍的麵子,笑著說:“行,那以後可得麻煩你們了,那可真太好了。”


    等薑指員和高所長走了,張媽拽了張鐵軍一下,給了個眼神兒:什麽情況啊?


    這麽多人都在邊上看著薑指導員這麽親熱的和她說話打招呼呢,這話肯定是不能在這問出來。


    “你們先回家吧,我這邊弄完了就回來。”張鐵軍點點頭。回家再說。


    張爸張媽上了車,調個頭在一眾豔羨的目光中回家去了。


    張鐵軍撓了撓下巴,看這情況,開業這還得請幾桌?薑指導員說了他和高所長會來,不請客肯定是不好,就沒有那麽辦事兒的。


    看來得大辦一下熱鬧熱鬧了,大不了隻請客不收禮。


    可是請客得有地方啊,選廠這邊真心沒有什麽合適的飯店,都是小吃部……不對,孫紅保那開業了。


    張鐵軍撇了撇嘴,有點不太想和孫紅保有什麽接觸,主要是那個人品性不太好,說不好聽的還不如混片的地賴子。


    等王木匠把要做的東西都釘好已經是晚上七點半過了,中間兩個人就在馬路對麵王二的小吃部吃了一口。


    這會兒已經沒有摩托車和公交了,招手停太擠,張鐵軍也不好意思讓人家幹了半天活擠車回去,就開車把王木匠送回家。


    等他送了人回來把車停到車庫再走回到店麵,小柳已經過來了。


    張鐵軍看到了燈光,上樓開門進屋,小柳已經把自己剝個精光完成了賽前預熱,屋子裏隱隱的麝香撲鼻。


    張鐵軍就笑:“怎麽有點羊入虎口的感覺?”


    “討厭,快來。”


    ……


    “回來都不說先看看我,還得我自己遇見才知道。”心裏踏實了,小柳這才有閑心說話,抱著張鐵軍一口一口咬他。


    “行吧,算我錯了。”張鐵軍就哄著:“是我現在太高調了,怕影響你,反正咱們馬上又要出差,時間不是有的是?”


    “那也不行……我想。”


    “在這邊還是多注意點,等以後你調走就好了。”


    “我不管,誰讓你招我來著,又不是我自己想的,禍害完了你想這想那,晚了。”


    “那也得有時有度啊,還能天天膩著?以後時間有的是,明年我市裏的房子就蓋好了。”


    “誰知道你哪天就遇上誰跟著跑了。”


    “那不能,我才十八你急什麽?我要是結婚的話怎麽也要二十五六去了,……再說吧,其實我也不太想結婚。”


    “……又來,沒吃飽。你別著急著走。嗯……不結婚可不行,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可不是想耽誤你,你要是真有了喜歡的人就提前和我說一聲。”


    “那都是起碼五六年以後的事情了,現在想那些有什麽用?”


    “你為什麽喜歡大的不喜歡小的?我開始以為你哄我來著,後來發現好像是真的。”


    “太幼稚。成熟的才吸引我吧,沒想過。”


    “……你是不是就喜歡別人媳婦兒啊?刺激?”


    我還曹操本操呢。


    張鐵軍在大白兔上抓了一把:“一天哪來的那麽多想法?我盯著人家媳婦兒幹什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


    “我感覺你是。”小柳吃吃的笑起來,舉起腿把張鐵軍箍住,仰著臉親上來。


    ……


    把小柳送回家,張鐵軍想了想還是回家去睡了,反正也是自己獨門獨戶不會影響誰,結果到了家看見客廳的燈還亮著。


    開門進屋,張爸張媽坐在沙發上說話。


    “怎麽回來這麽晚?”張媽看了張鐵軍一眼。


    “才弄完唄,你們怎麽還沒睡?”


    “等你唄。”張爸看了看張鐵軍:“上回說回趟老家,讓刻碑耽誤了,然後你又忙。這幾天該有時間了吧?”


    “那就明天回唄,碑刻完啦?”


    “這都一個月了,”張媽說:“刻花也該刻好了,再不回的話就冷了,立碑不得用水泥呀?”


    “那就明天唄,正好禮拜天。”張鐵軍拿個蘋果啃了一口:“磚頭水泥從這邊拉過去?”


    “不用,那邊有專門幹這個的,到那現找一個就行,碑得自己帶。”


    “那就明天一早過去唄,開車也快。我姥去不去?”


    “去吧,讓她也回那邊看一眼,也有不少年沒回去過了,正好活動活動。”


    “用不用帶什麽?”張鐵軍看了看老爸。老家那邊還是有一些親戚的,不過走動不算多。


    “帶什麽?”張爸就看張媽。


    張媽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我還不是有些年頭沒回去過了?要不就帶點錢得了,現在農村困難,帶東西也沒啥用,不如直接給留點錢。”


    八十年代末,城市和農村的兩級化突然開始加速變得劇烈,城裏越來越好收入越來越高,大批的富豪出現。


    農村卻越來越窮,越來越困難。


    八零年分產到戶以後,農民過了幾年的好日子,隨後就是各種稅費提留的層層加碼,負擔越來越大。


    九零年這會兒種地差不多就是入不敷出了。


    各種亂指揮胡安排,各種限製和指令,種子化肥被壟斷強製使用。各種亂相。收購價格卻不漲。再加上基層機關單位的無序膨漲。


    這會兒張鐵軍老家的一個小鎮就有一千多職工發工資熬福利,沒有崗位就創造崗位,鎮政府砌上圍牆開四個門,安排八個人打更。


    遼東這邊其實還好,工業基礎強大商業也發達,相對來說農民占比很低,關內的農民更不好過,很多地方都到兩千年了還吃不飽不通電呢。


    九十年代是突飛猛進的十年,是城市經濟的黃金十年,但也是農民最無力最陰暗的十年。


    “我看行,都給點錢吧,帶東西不實用。”張鐵軍點頭同意張媽的意見:“我出,你們就不用管了。”


    “那可不錯,”張媽笑起來,看了看張爸:“現在兒子一下子出息了,你有什麽感想沒?你看看,錢都不用咱們出了。”


    張爸吧嗒吧嗒嘴:“那能有什麽感想?兒子出息了咱們就享福唄,現在也不用琢磨什麽了,輕輕鬆鬆混個日子,挺好。”


    張鐵軍腦袋突然就一抽抽:“我還以為你倆會說再給我生個妹妹呢。”


    “你給我滾。”張媽臉騰的就紅了,抓起一個蘋果就砸了過來:“滾蛋。”


    “滾滾滾,馬上滾,別激動。”張鐵軍接住蘋果起來就跑,跑到門口回頭問了一句:“明天幾點?”


    “吃了早飯收拾收拾就走唄,你不過來吃飯哪?”張爸看了他一眼。


    “行。”張鐵軍換上鞋嘿嘿樂著跑了出來。


    還別說,他這會兒還真的挺想要個親妹妹的,肯定天天抱著寵著她,想想都美。話說張媽也才不到四十,其實年紀也不算大。


    張鐵軍跑了,張爸抓了抓頭皮,看了看張媽:“要不……生一個?”


    “臭不要臉。”張媽紅著臉瞪了張爸一眼起來回屋去了,張爸坐在那嘿嘿樂了幾聲。


    第二天又是個大晴天,晴空萬裏,湛藍湛藍的天空潔淨的令人心旌搖動。


    氣溫已經降下來了,今天的最高溫度才十二度,最低負三,西北風四級。已經到了太陽烤不熱凡間的時候,空氣都是涼嗖嗖的。


    張鐵軍起來出去跑了兩圈活動了一下身體,順便買了筋餅和餡餅豆腐腦回來。


    等他買了東西回來,張爸張媽已經起來了,正在洗臉。寬大的衛生間豪華的洗漱台,可以兩個人一起也不擁擠。


    還有隨時可用的熱水,這個是張媽最喜歡的。


    “老大,昨晚忘了問你了,派出所那是怎麽回事兒?以前見麵都看不見咱們的人,這怎麽突然就熱情上了呢?”


    “花錢了唄,”張鐵軍說:“你在這邊開店我怕有人去搗亂,給派所讚助了點兒,以後你那店就是警民合作單位了。”


    “花了多少?”張媽看了看張鐵軍:“你還挺有招的。”


    “五萬。放心吧,你以後就是咱們派所的太上所長,該怎麽支使就怎麽支使。”這話就是開玩笑,沒事兒張媽都不會和那些人接觸。


    “真沒少給,你也是真舍得。”張媽匝了匝嘴,到是沒說花多了。


    “也算是做點好事兒唄,他們資金充足點也能舍得多辦點案子。我是公對公讚助的,不是給私人,等明年我給他們弄幾台車。”


    “這錢花的值,”張爸點了點頭,表示支持兒子:“咱家有錢了就不差那點,適當的做點好事兒是應該的。”


    “也是。”張媽說:“我聽老於說她們家老關那邊醫藥費都得排隊,沒錢報銷,也不知道區裏怎麽這麽窮你說,獎金也沒有。”


    老於是張媽的朋友,她家爺們姓關,是區裏的一個局長,天天騎著自行車上下班,一個月不到四百塊錢,全靠媳婦兒做小生意養老人孩子。


    這會兒也沒有人能想得到再過三年局勢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他們的好日子已經不遠了。漲工資分房子配車,獎金福利嗷嗷發。


    “去叫你小弟起床,吃了飯趕緊走,到那邊還得去找人幹活呢。”張爸催了張鐵軍一聲。


    “用帶點吃的在車上不?”張媽問了一句:“那邊荒山野嶺的中午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一上午能弄完哪?可不去堡裏吃,家家都挺難的。”


    “中午去鎮上吃唄,開車十多分鍾的事兒。”


    “那也行。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忘了開車了。”


    張鐵軍進屋看了看,老太太已經起來了,正站在陽台裏往後院看,初升的太陽照在她身上,花白的頭發晶晶亮。


    張鐵兵其實也醒了,平時上學天天起早已經養成了生物鍾,就是因為是禮拜天不想起,躺在被窩裏硬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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