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軍讓張鳳等在酒店大門裏麵,他跑過去開車。


    車裏麵更冷,陰冷陰冷的,一進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張鐵軍吸著涼氣兒把車打著烘了一會兒,把空調和座椅電熱都給開上。


    等了一會兒,車裏的溫度上來了,座椅也熱了,前擋上麵的霧氣也消了,這才把車開到酒店大門口,招呼張鳳上來。


    張鳳抱著她的小包跑出來鑽到車裏:“哇,真暖和。車座怎麽是熱的?”


    “有電加熱,感覺溫度差不多了就關上。”張鐵軍指了指開關,調個頭把車開上大馬路:“咱們就走了喲,想一想還沒有什麽事情。”


    “沒有,走吧。年底的時候我再回來。你陪我。”


    張鐵軍笑了笑:“行。就是感覺這話不太符合你張大小姐的氣質啊,你還用男人陪?”


    “我還要男人睡呢。”張鳳扭頭看向車外。


    “再這麽和我說話就揍你,信不?一身毛病。”


    “你管我。”張鳳回頭看了看遠去的酒店大門:“那裏麵剛才那個男的太討厭了,不想理他粘著粘著和我說話,真想撓他。”


    這會兒能在明珠消費,不管是吃飯還是洗澡過夜的,都算是這個地方不大不小的能耐人,要麽就是有點權,要麽就是有點錢的,看著好看的女人肯定得撩騷撩騷。


    等明珠對麵的楓林開業,很多事情,很多服務基本上就公開了,那個時候更過分,派所所長的媳婦兒出來玩都讓人差點給摟了。真事兒。


    “以後遇到那樣的該撓就撓,注意點自己別吃虧就行,咱們不受那個氣。”


    張鳳回頭看了看張鐵軍:“那我打不過怎麽辦?”


    “我來唄,我打架還是有幾把刷子的,你隻要保護好自己就行。在不吃虧的基礎上該打就打,但是該跑也要跑,咱們君子報仇三天不晚。”


    “不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


    “咱們不幹那種君子,三天就行了,如果不是不想下水我都想當小人。”


    “小人怎麽了?”


    “小人報仇,一天到晚。”


    張鳳笑起來,伸手摸了摸張鐵軍的臉:“有點喜歡你了。”


    “合著前麵你一直都還是挺討厭我的唄?”


    “那到不至於,反正就那樣唄。”


    汽車穿山過嶺來到市區,停也沒停的直接穿市而過,跨過太子河再次進山。到了這邊速度就能跑起來了,沒有大彎。


    八點四十,公爵停到玫瑰大酒店的門口。


    張鳳半路上就睡著了,這會兒睡的正香,車裏的暖風就是讓人特別容易犯困。


    沈陽也是大陰天,西北風呼呼的刮,至少得有六級,到是還沒有下雨,不過看這樣子也是快了,忍不了多一會兒。


    沈陽和本市離的近,一般來說刮風下雨什麽的都是比較同步的。


    酒店總服務台的值班妹子都要認識張鐵軍了,還沒等他開口就先問了出來:“先生好,女士好。頂樓套房?”


    “對頭,妹子很聰明嘛。”張鐵軍拍了拍大理石台麵:“你們經理在不在?”


    “經理呀?啥事兒?”


    “好事兒唄,”張鐵軍想了想,問:“你們酒店有沒有公關部?或者銷售部。”


    公關這個詞在九零年這會兒隨著一部公關小姐的電視劇被大眾所熟知,其實就是酒店銷售人員,是從香港傳過來的,和公共關係的關係不大。


    這部電視劇在大江南北刮起了一陣公關風,大小公司單位都弄了一批女人過來搞公關……事實上和香港的公關也沒有任何關係,就是養了一群……。


    到是方便。公共關係沒怎麽搞,陪吃陪喝陪舞陪玩陪什麽的搞的熱火朝天,一直延續到今天。哦,後來不叫公關了,叫行政專員,大客戶經理。


    “有的先生,需要我幫你聯係嗎?”


    “聯係一下吧,我在那邊等等。”張鐵軍指了指一邊的咖啡座,拉著張鳳走了過去:“來兩杯咖啡,多加糖多加奶不要伴侶。”


    這會兒咖啡這東西剛進入內地,還沒有形成適飲人群,屬於小眾裝逼用品。雀巢速溶加伴侶,還有方糖。


    這個時候的速溶咖啡是純咖啡粉,熱水一衝就溶解了。不是後來那種速溶,那種是直接添加了伴侶和糖在內的,咖啡成分很低。


    伴侶就是植脂末調棕櫚油,含一些氫化物和添加劑在裏麵。這東西還是少碰。


    就像肯德基麥當勞是路邊攤早餐鋪一樣,咖啡也不過就是外國的豆漿,其實沒有什麽可高級的地方,隻是個口味而已。


    兩杯咖啡端上來,張鳳正在小心的觀察,公關部的美女就過來了。


    “張先生你好,女士你好。張先生已經不是第一次光臨我們酒店了哈,是我們的老客戶了。”


    “坐。”張鐵軍指了指沙發:“要來一杯不?”


    “不了,謝謝。張先生你是有什麽問題需要我們解決嗎?”


    “找你講價。”張鐵軍喝了口咖啡巴嗒巴嗒嘴,牛奶加少了。看了一眼有點沒理解目瞪口呆的公關小姐:“頂樓複式包一年多少錢?咱們一步到位。”


    酒店自古以來就不是一個價位,什麽標牌價,門市價,到店價,協議價,長包房還有戰略合作夥伴關係等等,把一個價格都玩出花來了。


    酒店公關就是幹這個的,針對不同的人群推出不同的價格把客房會議室餐廳還有其他服務打包賣出去,獲得長期業務合同。


    “我在正陽街有個廣告公司,可以和你們談個協議,這個複式是我個人長包。”張鐵軍又解釋了一下:“可以簽一年,都簽一年。”


    “感謝張先生對我們的信任,”公關小姐露出驚喜的笑容:“我能去打個電話嗎?我需要請示一下。”


    哎呀,張鐵軍就有點無奈,九零年就已經有這種套路了嗎?


    請示一下,不管賣車賣房還是賣客房,有事沒事都要請示一下,其實就是躲到後麵喝口水或者去廁所娛樂一下而已,都爛了大街了。


    “咱們就不走套路了吧?多一點真誠,好不?我有點趕時間。”


    美女明顯怔了一下,略為尷尬的笑了笑:“張先生真風趣兒。請問張先生你的這個,廣告公司,是什麽規模?能問吧?”


    “能問。規模……不算大,”


    張鐵軍笑著觀察美女公關的表情,一看就是有點缺乏打擊和鍛煉。也是,國內剛剛開始的行業,還沒經受什麽磨煉。


    一句規模不算大都能明顯看到她眼睛裏的失望。


    “不算大,幾十個人,投資還沒到千萬,也就是有一台國內唯一的大幅噴繪機,自己有兩本期刊和一棟辦公樓。”


    張鐵軍看著公關眼睛裏的驚喜和驚訝就想笑:“我們的客戶在比較長的一段時間裏,相對來說都是比較高端的,住你們這比較合適。”


    這話還真不是吹,在九五年以前能舍得花錢做大幅噴繪畫麵的客戶,肯定都是公家單位和大公司,確實都是比較高端的。


    社會上開始應用噴繪畫麵隻能等到以後行業降價。


    本來大幅噴繪機是九五年才引進的,到九九年才開始降價,張鐵軍的介入把這個時間線提前了好些年,行業降價自然也會有所提前。


    其實是好事兒。最開始全麵使用大幅噴繪畫麵的行業大家應該都知道,好利來蛋糕世界。九零年羅紅還在老家,還沒來沈陽。


    黎國雄這會兒也還沒開始搞烘焙學校。


    事實上,所有的東西都是提前製定好的,沒有了套路就要簡單很多,而且本身在這個年頭星級酒店的銷售也沒有那麽容易。


    很快張鐵軍就和公關美女定妥了合作條件,草簽了協議。這個協議還需要拿到公司去蓋章才會生效。


    “感謝張先生。”


    “不存在,以後就要麻煩酒店了。”


    兩個人握了握手。


    張鐵軍就感覺美女溫熱的小手在自己手心摳了摳……這特麽,這種密碼傳播的這麽早這麽快嗎?還是無師自通?


    “我先把行李安排一下,然後咱們去公司蓋章,好吧?”


    “好的,我陪您。”


    “不麻煩你了,就是放一下東西,你在這稍等就好。”


    張鐵軍提起張鳳的旅行包,拉著張鳳去了電梯。張鳳撇著嘴在那無聲的罵。不要臉。


    “都是為了掙點錢,她們這個工作也不是那麽好做的,你罵人幹什麽?”


    “不想搭理你。”


    “怎麽又牽扯到我身上來了?不帶這樣的啊。抓緊我,不要怕,很安全的。”


    雖然有張鐵軍提醒,電梯門一關一動,還是把張鳳嚇了一跳,白著小臉緊緊的抓著張鐵軍不敢動,都把張鐵軍給抓疼了。


    到了頂樓,張鳳腿都有點軟了。


    “別怕別怕,很安全的,習慣就好了。”


    張鐵軍放下旅行包把張鳳抱在懷裏安慰,樓層服務員迎過來,站在那不知道說話好還是不說話好,張鐵軍衝她點點頭笑了笑:“她第一次坐電梯。”


    “第一次是有點怕,我第一次坐的時候腿軟下不來了,還是同事把我扶下來的。”


    樓層服務員笑著說:“小妹妹這就挺厲害了,還有嚇哭的,嚇的動都動不了的,尿褲的都有。”


    “啊?”張鳳扭頭看向樓層服務員。


    “小丫頭好看。”樓屋服務員衝張鳳笑了笑:“真事兒,還不是一個兩個,男的女的都有,在這上班什麽人什麽事兒都能遇上。”


    “這東西就是個習慣,和開車一樣,習慣了就好了。”張鐵軍在張鳳腦門上親了親:“能走了不?”


    “能。”張鳳臉都紅透了,感覺自己特別丟人。


    “沒事兒,我第一次坐電梯還不如你呢。”張鐵軍拎起旅行包拉著張鳳往房間走:“雖然沒尿吧,但是渾身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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