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軍發了一圈煙,笑著說:“我這個事可大了,天下第一大事,吃飯。誰敢說不大?”


    幾個大夫都笑起來,史大夫點著頭:“還真是,這話一點假都沒有,誰敢說吃飯不是大事兒?”


    “你就是來求我們吃飯唄?”


    “那是,求別的我也不敢呐,也沒那個麵子。”


    “這個忙得幫,你們說呢?”鄭大夫笑著問其他幾個人。


    於是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大家起來收拾了一下換了衣服,出來去吃飯。張鐵軍回病房叫了徐大個。


    徐大個巴不得的,能借著這個機會認識幾個大夫,一起喝個酒,也算是結交一下落個臉熟,以後再有事來醫院就不怕找不到人說話了。


    老師和大夫在這個年代還是相當有身份地位的,被人尊敬的,想交好的。


    就在醫院門口的舊樓,一樓住宅改的這麽一個小飯店,看樣子幾個大夫對這裏都挺熟悉的,大家進來洗了手就點菜,然後坐著抽煙聊天。


    這些大夫對生產廠那邊也是挺有興趣的,喜歡打聽一些生產上的事情。他們都沒接觸過,甚至有些時候都想不明白工人為什麽會受傷。


    這個徐大個有發言權,給這些大夫們普及了一下一線生產工人的工作環境和相關危險因素,講了一些發生的事故什麽的。


    聽的這些大夫一愣一愣的,頓時感覺自己的這個工作好像有點幸福。


    酒菜上來了,史大夫先舉杯:“來,咱們先敬一線兄弟一個,聽著是真不容易。以後有事兒就過來,能幫的咱們肯定幫。”


    他是外科副主任,不是副主任醫師,是行政副主任,主持外科的工作。九八年的時候會擔任大主任,也就是副院長,在醫院這邊有很重的話語權。


    張鐵軍對他的了解不是很多,就知道他有那麽點點好色,他媳婦是礦區第一美女。不是吹的,是真的。


    上輩子兩個人打交道也不多,不過當過好幾年的便宜連橋。


    他媳婦家姐妹三個,沒有男孩兒,丈母娘是區審計局的副局長退休,老丈人就是礦山的普通司機。


    姐妹三個,大姐最好看,是公認的全區第一美女,然後是老三,老二排到最後。老大比老三大了九歲,但是瞅著像一般大似的,到是老二看上去有點像大姐。


    張鐵軍上輩子是二十四那年認識她家老三的,然後兩個人好了三年多,就這樣和她家的大姐二姐,大姐夫二姐夫,還有便宜姐夫們都有了一些接觸。


    張鐵軍年紀小,徐大個又圍護著,就沒怎麽喝酒,倒了一杯陪著,徐大個和幾個大夫廝殺。


    一頓飯吃了一個半小時,老龍口幹掉六瓶,一個一個麵不改色的,張鐵軍是服。這一點甘拜下風。


    吃完飯出來,幾個人溜達著回到醫院,下午他們還要給人做手術。這算不算酒駕?


    “這車誰的?這摩托車瞅著不錯呀,這是什麽牌子?”鄭喜梅大夫也是摩托車愛好份子,騎著一台鈴木100,看到好摩托車就走不動了,蹲過去看。


    摩托車停在住院部門外大長廊的口上,出來的時候大家都沒注意。長廊算是住院部小花園的一部分,從大門延伸出來有四十來米,兩邊種著花草和小樹。


    “鐵軍買的,”徐大個給介紹了一下:“這台車八萬多,在我們廠子算是頭一份,都能買夏利了。”


    “你的車?”鄭喜梅回頭看了看張鐵軍:“你小子可以啊,有點實力,這不是在你們廠,在咱們公司也是獨一份了。


    你們說今天咱們是不是弄錯了?這頓飯就應該找個大點的地方。這可是真有錢人。”


    幾個大夫都點頭同意,過去圍著車看,都有點眼熱,對張鐵軍的感官更是直線上升。不管在什麽時候,實力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決定著其他人心裏的定位。


    “咱倆還上去不了?”徐大個問張鐵軍。


    “算了吧?還上去幹什麽?該看的該說的都有了。”


    幾個大夫過足了眼癮打著招呼上樓去了,張鐵軍騎上車帶著徐大個回到選廠,把徐大個送到他家樓下。


    “明天下班直接去站前不?”


    “也行,那我今晚把車騎著。”


    定好了明天的事情,徐大個回家去和媳婦商量事情去了,張鐵軍騎著車晃到派出所這邊,尋思著怎麽找一下鄭瑩。


    這倆娘們二號白班那天說辭職,結果昨天也沒個消息,今天都四號了。她倆也沒個電話沒有bb機,也聯係不上。鄭瑩的家張鐵軍到是知道,那能去嗎?


    張鐵軍把車停在路邊,坐在車上點了根煙。這裏是於家娟家樓下,鄭瑩家就在對麵樓上,要是在家的話應該能看到。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一根煙沒抽完,一雙裹在一起的襪子從天而降打到他身上。


    張鐵軍抬頭往對麵樓上看過去,就看鄭瑩站在她家陽台上往下看,看到他抬頭了,往前河沿那邊比劃了兩下,轉身進屋去了。


    這特麽,弄的像地下組織交換情報似的。


    把襪子撿起來揣到兜裏,張鐵軍發動摩托車去了俱樂部那邊。也就是一百多米。


    在俱樂部側門那等了幾分鍾,換了衣服的鄭瑩走了過來:“你跑我家樓下去幹什麽?生怕別人不注意你呀?”


    “馬路邊上還不能待了?到是你,不怕鄰居看見哪?”


    “愛誰看誰看唄。”鄭瑩拍了拍摩托車後座。


    “上來。”張鐵軍坐正,等著鄭瑩上了車帶著她繞過俱樂部,從廠辦前麵過去,繞到了下河沿工行這邊,停在明珠和三合中間的夾道上。


    “打算帶我開個房間哪?”鄭瑩往兩家大酒店的牌子上瞅了瞅。


    張鐵軍把那雙襪子塞給她:“你工作怎麽弄了?昨天一天也沒個消息,我不是給你傳呼號了嗎?”


    “這車坐著真得勁兒,”鄭瑩使勁晃了晃屁股:“辭了,那天不就說辭了嘛,昨天去我媽家了,在我媽家待了一天,今天上午才回來。


    我在家收衣服呢,一探頭就看你在下麵。本來我尋思下午出來去找你。幹什麽呀?兩天不見想我啦?”


    “站前的攤子給你們弄好了,明天上午我過去收拾,櫃台什麽的都訂了,這不想著和你說一聲問問情況嗎?萬一你們又不想幹了我不得想辦法?”


    “弄好啦?真得勁兒,是個爺們。”鄭瑩前後看看沒人,趴過來去張鐵軍臉上親了一口:“我想上樓。”


    “上個毛樓。”張鐵軍回頭瞪了她一眼:“你一天除了睡覺不能想點別的?明天上午你自己去,商場八點半開門,我下了夜班直接從廠裏過去。


    明天把掛網櫃台擺上,收拾一下,然後去市裏拿貨。具體怎麽弄你倆商量,我就不管了。”


    “誰倆呀?”鄭瑩把手按在張鐵軍背上摩挲:“人家薑老六就和你沾了那麽一下,也沒當什麽事兒,她都沒辭職,還說我虎。”


    “她沒辭啊?”


    “沒呀,人家班上的好好的,她和老崔可好了你不知道?”


    “我去哪知道?我看老崔好像夠著夠著想弄你。”


    “他誰都想,誰他不想?看著他都煩。薑老六和他可好了,上班像特麽他媳婦兒似的,又給帶飯又給洗衣服的,你以為你沾那麽一下不得了呀?”


    “那到是沒有,我就是想著不能占你們便宜,怎麽也給你們找個掙錢的路子。她不來就不來唄,那你自己幹。”


    其實對於薑老六張鐵軍有點記不清了,到底弄沒弄著都不清楚,反正那天她肯定是去了。這都四十多年的事情了,去哪能記清楚?


    到是後來他搬到礦山上麵去以後,薑麗找過他兩次,那事兒這會還沒發生呢,也不可能發生了。


    話說那會他在礦山上的房子,就在鄭瑩她媽家樓下。也算是一種孽緣了。


    “真是好老爺們。”鄭瑩有點感動了,就開始發瘋,往張鐵軍身上貼:“我要上樓,我想上去睡覺。”


    “你正經點,揍你信不信?不分地方啊?這邊誰不認識誰?說好了就回家,我去我媽那。”


    “你是不是不稀罕我了?”


    “我特麽什麽時候說喜歡過你了?”


    “靠。”鄭瑩捶了張鐵軍一下:“我要坐車,坐到你家門口讓你媽看看。”


    張鐵軍就發動車子順著馬路上來,上來三百米就是張媽的小店了,再往前七八十米就是路口,鄭瑩家樓下。兩個人這是繞了一個大圈過來。


    這條路一共有三百八十幾米長,上麵那一百五十米是市場路,相當繁榮,從小學往下麵這一截是廠子的地盤,基本上沒什麽人走。


    鄭瑩坐在後麵把手伸進張鐵軍衣服裏,也不出聲,一直坐到張媽的小店門口,等張鐵軍把車停穩了才把手抽出來下了車。


    “你倆怎麽走一起去了?”張媽聽見摩托車動靜從裏麵走出來,正好看到鄭瑩下車。


    “碰上了讓他帶我一段,張嬸兒生意好不?”


    “還湊和吧,進來坐會兒不?”張媽笑著打量了鄭瑩幾眼。


    “不了,我回家,哪天再過來買東西。”鄭瑩和張媽擺擺手走了,張鐵軍從車上下來把車支好。


    “你和她倆關係挺好啊?”張媽看著張鐵軍問了一句。


    張鐵軍點點頭:“嗯,挺好的,她性格挺好。”


    “性格挺好,長的不漂亮啊?”


    “長的也行,挺漂亮的,怎麽了?”


    “怎麽了?”張媽照著張鐵軍背上就是兩巴掌:“人家都特麽結婚有孩子的人了,你往前湊和什麽?還拿摩托車帶著,你抱著得了唄?”


    張鐵軍也不躲:“這話讓你說的,她結婚了還得和外麵斷絕關係怎麽的?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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