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玲聽了沉吟了一小會對龔明超道:“龔老師,朱老師不能和你搭檔,我要安排他去其他廠負責。”


    龔明超聽了肯定不能反對,他也是看老朱學習起來很困難想拖他出來。


    老朱和自己搭檔,最多隻是個副職。按照劉曉玲的安排,老朱應該跟自己一樣會在一家工廠擔任負責人。


    “龔老師,我記得朱老師是鄂省人。”劉曉玲問。


    “嗯。”龔明超沒想到劉曉玲會把他們的工作省份和籍貫都記得。


    “有人說鄂省人天生是搞管理的,朱老師一定能勝任新的工作崗位。”劉曉玲道。


    “你是說天上……地下……?”龔明超笑問道。


    “就是啊,都是這麽說的嘛。”


    劉曉玲話音剛落,兩個人都嗬嗬笑了起來。


    最後就這樣定了。


    龔明超去省城,朱正坤去閩省。


    兩人看著將要分配的小樓依依不舍的樣子,劉曉玲道:“兩位老師,我幫你們抓鬮。沒抓到您們想要的不要怪我哦。”


    “哪裏會怪你!你的運氣比我們誰都好。”龔明超道。


    “是呀,是呀。退休後還能在一起啊老夥計。”朱正坤大步過去給了龔明超一個久久的擁抱。沒有人看見,背著人,朱正坤用手背擦去了眼裏的淚水。


    從廣明島坐氣墊船到渝都朝天門碼頭不到一刻鍾。走公路,哪怕是劉曉玲開車也在一個小時以上。


    龔明超和朱正坤在客艙坐著,能看到王金玲操控著氣墊船的背影。


    前不久第一次坐氣墊船到渝都去玩,今天坐第二次卻是離開廣明島,兩人一路無語。


    朱正坤去閩省把盧俊替換了出來。盧俊走之前特意帶著他去見了葉省長。


    龔明超去省城見了蘇東來,告訴蘇東來自己受劉曉玲委托新建數控機床廠。


    盧俊終於離開閩省回到了渝都。


    小小的運動了一會,盧俊翻身仰天長長的吐了口氣,一臉的滿足。


    劉曉玲側身看著他的臉,幾個月變得好黑。


    “嗨,休息兩天又要去趟港島。”盧俊不滿道。


    “去港島做什麽?”劉曉玲問他。


    “還不是催促我去聯係中科院,要麽聯合要麽訂購芯片。”


    盧俊回答道。


    “對了,曉玲,你是不是說過你知道怎麽和中科院聯係?”


    劉曉玲點點頭,纖纖手指在盧俊臉上劃了一下。


    “不過你不用去港島了。中科院已經找到了合資方,就是我。要訂購芯片找我就是。隻是廠還沒建好,暫時不能供應市場哦。”劉曉玲道。


    “……”盧俊懵了,如果老婆說的是真的,確實不用再跑一趟港島了。


    這段時間單身太久,他有滿腔的精力需要付出。


    想到這,盧俊翻身又起……


    國家已經在建晶元加工廠,劉曉玲知道後決定不湊這份熱鬧。利潤太高,私人資本摻雜進去,以現在的局勢,最後是什麽結局還不好預測,再怎麽也要政策明確之後再說。


    原本以她跟鄺院長以及中科院現在的關係,再憑自己提供的全套設備和工程軟件,想讓這筆錢溜過都不容易。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先保證自己能大量得到1微米製程電子芯片再說。有了這些芯片,她的數控機床保證能在國際市場上打出一片天地。


    正在省城工業園區的陳光輝看見了龔明超高興壞了。


    “嗬嗬,老龔啊,你還是出來跟我一樣的了啊。”這話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原本還有些同命相憐的龔明超心裏不舒服了。想要說他幾句又想起這家夥在廣明島上或許沒有小二樓的住房,心情又莫名地好起來。


    “是呀,現在跟你一樣了。”感覺占了大便宜的龔明超一下子性格都好了,不想跟陳光輝在言語上爭執。


    陳明輝哪裏知道知道眼前這貨心裏頭的醃臢想法,要是知道了準能呸他一臉——小二樓?咱家也有。


    知道龔明超過來籌建新廠,陳光輝把自己知道的過程都詳細給老朋友介紹了一番。


    “這個籌備組咋整?”龔明超問。


    “原本小劉叫我自己在各個廠裏挖人,誰知道挖不到啊。我就想了個辦法,臨時聘了一些下派分子幫我,等完了後給筆錢解聘了事。”


    “萬一其中有確實能幹的人又怎麽辦?”龔明超問道。


    “我咋知道怎麽辦?!現在這些人都還在籌備組,到時看情況再說。”陳光輝道。


    “或者,是人才就想辦法調過來呀。”說最後這句話之前,陳光輝還扭頭四處看了看,沒見到其他人才說的。


    目前他的照相機廠籌備組裏就有這樣的兩個人,都是下派分子的身份。到了廠子建成後,陳光輝還真不想放人離開。


    “到處看什麽啊,你自己的辦公室都這麽小心?”龔明超有點不耐煩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


    “還是小心著點吧,這年頭你怎麽不長點記性?”陳光輝道。


    “來,你給我說說怎麽招人?”龔明超很端正的態度請教道。


    “首先,向陽公社附近的下派分子沒進工廠還不受公社待見的,應該是確實有些問題。或者就是自暴自棄、自甘沉淪的那種。


    盡量去遠一點的偏遠公社打聽一下有沒有下派分子,打聽一下勞動表現。”說到這陳光輝站起身去拿電炊壺,然後給龔明超把水續上。


    “表現不積極的,不管多同情的人都不能要。這些人心已死,請來也是個消極因素……”陳光輝好為人師,口若懸河。


    龔明超聽了半天,覺得還是有些道理的,應該是陳光輝曾經遇到過這種人吧。


    “真要是非常值得人同情的那種人,不能聘來試一試?萬一枯木逢春,人家想通了變積極了呢?”龔明超試著反問道。


    “不能試的,成本太高。”陳光輝搖了搖頭,堅決反對這種僥幸思想。


    前不久他才退回去了一個非常值得人同情的下派分子,來了不說話也不做事。陳光輝當時以把他退回公社來威脅,人家巋然不動。


    公社拒絕重新接受此人,不管以前是借還是調,反正歸籌備組了。最後還是劉鎮長出麵給公社做思想工作,這才勉強退回去了。


    “哦。”龔明超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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