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墊船慢慢倒車滑出了簡易碼頭。


    “左舵一。”劉曉玲下令道。上輩子在廠裏參與的係泊試驗和試航次數比較多,劉曉玲對於這些指令流程大都還記得。


    “左舵一。”王金玲重複道。


    話筒傳來趙曉淑的聲音:“左舵一。”


    現在氣墊船船頭向西,是下水方向。


    “慢點提速。”劉曉玲看看視野裏都沒有船隻,便告訴王金玲道。


    “是,慢慢提速。”王金玲也不知道氣墊船的速度實際上是多快,慢慢提速也給自己一個了解熟悉的時間。


    開了半天,眼前江邊出現了一個城市。


    沿途經過了好幾個城市,但這個看起來更大一些。


    王金玲問道:“劉所長,這裏是哪裏?”


    “這是萬縣。”劉曉玲往來魔都多少次,沿途的大城市都知道。


    “離廣明鎮有多遠?”


    “大概有200公裏吧。”劉曉玲答道。


    確實,具體的公裏數記不得了,大致的數據還是知道。


    “天啊!這才半天時間,還沒放開跑呢。”王金玲大驚。


    也是到了該吃中午飯的時間了,劉曉玲讓王金玲將船向碼頭慢慢靠過去。


    萬縣有長航和輪渡公司兩個碼頭,氣墊船停到了長航的側後方的一個躉船上。


    “喂,你們是哪裏的?”過來了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問道,一邊打量著這艘從未見過的怪船。


    劉曉玲讓王金玲熄火停車,然後來到甲板上拿出證明文件給他看了一眼。


    男子看了一眼證明,那上麵確實有航行許可。隻是不清楚這單位是個什麽單位。


    正在絞盡腦汁想呢,王金玲、趙曉淑和黃香玉也來到了甲板上。


    雖然三人都是一身工作服,但一看三人的舉手投足,男子立馬警覺起來,這是軍人。


    男子換上一副笑臉,繼續問道:“幾位是來找我們的嗎?”


    劉曉玲笑笑道:“沒事。就是停下船,我們去吃了飯就回來。”


    王金玲道:“麻煩你幫著看著點,不許任何人上這艘船。”王金玲說話時氣場很足,畢竟是在部隊當過領導的。


    男子馬上點頭答應,一定會讓人看好,不會讓人上這條船。


    四個女子昂首走了,男子站在跳板上又看了氣墊船好久,這才回到躉船上,安排了人照看好這條船。


    碼頭到街道有一段石梯,四人正朝上麵走,就有一群一群的人跑下石梯,仿佛出了什麽事。


    幾人站住扭頭去看,才發現這些人都是去圍觀氣墊船的。


    就看見躉船上出來一個人,手上提著一根繩子。隻見他走過去驅散開攔在麵前跳板上的人,用繩子在欄杆上又圍了一道。這一下圍觀的百姓隻能在跳板上觀看。


    劉曉玲這才放了心,和王金玲幾人繼續攀爬石梯。


    萬縣也是古埠頭,後來屬於渝都直轄市,是渝都第二大城市,現在的規模就不算小了。


    到了街上,清一色的舊街道,石板鋪路,兩邊的住戶都是木質小二層,門板都是一塊一塊插入凹槽的那種。


    以前這一條街兩邊都應該是商戶,現在卻有很多住家店麵卻沒有幾個。為數不多的商鋪,從牌匾、招牌來看也大都是供銷社、百貨公司等國營商店,基本上沒有私人個體的存在。


    來到一家小飯館,服務人員見是身著藍布工作服的四個女子,表情木然站著或坐著就沒有動的。


    大家對這服務態度也是見怪不怪,自己找了張空桌坐下。


    問了下今天店裏有什麽肉食或魚,一個負責售票的女服務員才說了話。


    有豬肉也有魚,而且是當地比較出名的“胭脂魚”。


    這胭脂魚劉曉玲吃過,外觀跟一般江魚有些不同。黑色魚身上有暗紅色條紋,背鰭像一條風帆不成比例的高高隆起,民間又有俗稱“風順魚”。


    給了糧票和錢拿了票,交給廚師後四個人就等著飯菜。


    萬縣是個大碼頭,每天的客流量非常大,為數不多的飯館裏麵人多一點很正常。現在飯館裏的人就比較多。


    等了一會回鍋肉和紅燒胭脂魚都好了,趙曉淑和黃香玉跑去櫃台把菜和飯都端上了桌。


    前世的劉曉玲在魔都造船廠時吃過後世被極為推崇的長江口刀魚,貴的時候賣到了天價。說實話劉曉玲根本不愛吃,刺多肉少,絕對沒有今天的胭脂魚好吃。


    或許是後世長江內的魚資源匱乏了,這才把刀魚價格炒了起來,就跟耗兒魚一樣。


    後世賣得賊貴的耗兒魚,在大小黃魚和其他海魚的壓製下,沿海漁民都是用來喂豬的,沒有商業價值。內地購進的耗兒魚,多半是畜牧養殖的奶牛等動物用來發奶。


    總之,沒有人吃那個。


    閑篇又扯遠了。


    這時候也沒有什麽人看見美女就上來搭訕之類的,尤其是王金玲三人一看就是部隊的。


    一條街就是整條街的樣子,沒多少逛頭。安安穩穩吃完飯,幾個人直接回了碼頭。


    謝過躉船上的工作人員,幾個人進了船艙。


    駕駛艙後的客艙不算小,也被改裝過,有一圈軟質的椅子。


    劉曉玲提議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再返程沒有得到讚同。幾個人新鮮感十足,哪裏停得下來。


    劉曉玲對王金玲也很放心,這時候長江航運中的船隻很少,撞船出事故的概率不大。


    三人操作船隻,劉曉玲找了一排椅子躺了上去。


    睡了一會不太穩當,船隻顛簸椅坐又窄,總有掉落到地上的危險。劉曉玲拿出繩子把自己肚腹和小腿處綁了,這才安穩睡去。


    期間王金玲和黃香玉進來看了一眼,掩嘴偷笑。


    “這麽吵,劉所長也能睡著。我是服了。”黃香玉回程負責船電沒有多少事。跑出來在駕駛室陪著王金玲順便觀看沿途景色。


    王金玲笑笑沒有搭話,她歲數大些就穩重些,背後無論好壞都不會議論領導。


    返程是上水,王金玲本身也熟練了一些,速度就加快了。趕到晚飯前回到了廣明島。


    半道上劉曉玲就醒了,現在監督著王金玲把船靠在了碼頭上。


    第一次處女航完美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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