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玲就在另外一個灶孔開始做筍子燒肉。


    “不錯,這味道快趕上我做的了。”劉曉玲夾了一筷子蘇麗麗做的回鍋肉咀嚼了兩口道。


    “是嗎?”一直擔心地看著劉曉玲的蘇麗麗趕緊也拈了一塊嚐,入口感覺是比自己平常做的好吃。


    兩人吃著飯,劉曉玲就把自己在魔都教人做縮水版回鍋肉的故事講給蘇麗麗聽。


    蘇麗麗聽後大笑不止。


    好像很少見到蘇麗麗這樣放開大笑了,劉曉玲又開始說些後世的網絡段子。


    蘇麗麗笑到最後差點岔氣,伸出一隻手按住肚子,另一隻手去捂劉曉玲的嘴,不要她再說笑話。


    實在是笑得受不了了。


    收拾好碗筷,兩人冒著寒風出去逛了一圈。


    “上一次我爸去秋交會回來,他說喜歡羊城的氣候。他還特別說到盧俊安排的那個小院,不光有曆史感還很舒服。”


    “是啊,當時我還勸叔叔在羊城也買一個小院,叔叔沒理我。”劉曉玲道。


    “嗬嗬。家裏沒錢。”蘇麗麗道。


    “叔叔和阿姨都有工作工資還高,怎麽會沒錢?”


    “就是沒錢。爸爸有個同學犧牲了,我爸爸一直都在寄錢給他家。這一次,我媽媽說是回老家,其實是去他家看看老人。”蘇麗麗道。


    劉曉玲想了想,問道:“麗麗,你知道那家人在哪裏嗎?”


    “我隻知道在徐州。”


    那也是冷的地方啊。


    “麗麗,你回去跟叔叔說,冬天太冷老人家受不了,不如送兩位老人去羊城過冬,對老人身體好些。”


    “住哪?”


    “就住上次叔叔住過的那個院子。那是盧俊買的,隨便住多久都行。還有人照顧老人。”


    蘇麗麗想了想搖頭道:“不行。我爸不能住盧俊的房子。”


    劉曉玲一想也是這麽個道理,被人知道說出來,蘇東來說不清楚,這是招禍。


    “是我考慮不周到。我去買一套房,這總可以了吧。”


    “曉玲,你這麽有錢啊?”


    “嗯,我是有點錢。”劉曉玲笑道。


    蘇麗麗猜想這錢也許還是盧俊出的,不過住劉曉玲名下的房子,總好過住盧俊名下的。


    說話間,兩個人轉回到院子。


    第二天一早,兩人拿著行李乘船去廣明廠。


    “曉玲,上次來渝都坐過渡輪,我就再也沒坐過船了。”蘇麗麗道。


    “我呀,每月至少兩個來回,都坐煩了。”劉曉玲笑嘻嘻地道。


    蘇麗麗摸了摸手上的新手套對劉曉玲道:“在京城的時候,那風刮過來棉手套也不頂用,一會兒手就凍僵了。還是皮手套好!這江風吹著也不冷。”


    船在62號躉船停下,劉曉玲帶著蘇麗麗下了船。


    “曉玲,也不遠嘛,這才一個小時不到。”蘇麗麗的印象裏三線軍工廠一定非常偏僻,結果離渝都這麽近。


    “還要走一段路,大概有3裏地。”劉曉玲抓過蘇麗麗的旅行包,邁步上了台階。


    “前邊左手是食品站,要想買好肉或者買到肉,淩晨4、5點鍾就要來排隊。”劉曉玲指了指左麵關著門的一個小院。


    牆壁上掛著一塊小黑板,上麵寫著幾個字:“星期一殺豬。”


    又走了一段路,隔著小山坡,前麵遠遠能看見一些樓頂。


    “那這一片是家屬區。”


    “嗯,這是燈光球場,那邊是食堂。”劉曉玲一路給蘇麗麗介紹著。


    “曉玲,等等。”這個長上坡雖然緩但是距離長,足有3裏多,蘇麗麗在平原待慣了不習慣爬坡上坎。


    招呼了劉曉玲一聲就開始站著休息。


    劉曉玲不禁想起了後世去爬長城的情景。


    不用聽口音隻要在一看,基本上就能分辨出北方人和南方人。


    一直朝上走不用休息的,十有八九都是南方人。一路喘大氣要休息的,一般都是北方平原地帶的人。


    “這條路從食堂邊過,就是一道鐵門。可以從這裏下山去上班。你是不會走這條路的,上來有三百多級台階。”


    蘇麗麗咋舌。五六層樓爬起來都費勁,這是一口氣爬十五樓呀。


    “走吧,前麵右手邊是糧店,早上這裏有賣菜的。”劉曉玲繼續介紹道。


    這一路依舊是上坡。


    終於,蘇麗麗一直想聽到的兩個字來了。


    “到了。”劉曉玲一指右麵建築說,“這是商店,中午在這請你吃飯。左麵這小坡上的兩棟樓就是我們單工宿舍。我就住在這上麵。”


    蘇麗麗看看從小坡上延伸到公路的台階,又仰頭看看六層高的宿舍樓。


    喘口氣問道:“曉玲,你不要說你住的是……是六樓。”


    “嗯……我住在3樓。”


    來到302 寢室門前,劉曉玲正準備拿鑰匙開門。突然想起什麽又停下來,敲了兩下房門。


    沒人應聲。劉曉玲又加重了力度敲了兩下……


    還是沒有人答應,劉曉玲這才把房門打開。


    “你先躺下休息一會吧。我燒點水,口渴了。”


    劉曉玲提著保溫瓶去接水,然後回到寢室給電吹壺加上,開通了電源。


    蘇麗麗坐在周化英的鋪位上,喘了兩口氣覺得也不是那麽累,就是不習慣爬坡,沒調整好呼吸而已。


    劉曉玲讓蘇麗麗換個床坐,開始收拾周化英的床鋪。


    “麗麗,快把肉拿出來。”劉曉玲突然想起昨天沒用完的肉還在蘇麗麗的旅行袋裏。


    蘇麗麗急忙朝外麵掏。


    鋪好床鋪,劉曉玲開始煮肉。


    等到中午,一個人都沒有回來。劉曉玲也不知道邱紅梅和梁豔倆為什麽沒有回寢室。


    郝敏提前了兩天回到京城。


    看出站的人爭先恐後地去擠客車,郝敏隻得朝另外一個車站走去。自己提前回來了,又沒有聯係上家裏,隻能坐公共汽車回家。


    還好,郝敏的行李不多,隻有一個挎包而已。


    轉了三次車終於回到了家,站在門口,看著x字形貼著的封條,郝敏一屁墩癱坐在了地上。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家門上也有貼上封條的一天。


    這一瞬間,天都塌了,眼前都是烏黑一片。


    郝敏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維的能力。就這麽坐在房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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