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戶人咋個也沒想到自家這破破爛爛的房子就要換成新房子了。


    三人的戶主不約而同地來找劉仁友,感謝政策好、感謝劉隊長。


    “不要感謝我,這是曉玲出的主意。借給你們的錢也是罐頭廠在出大頭。”劉仁友沒有把功勞全落在自己身上。


    曉玲再能幹也是要走的,對他這個小隊長沒有威脅,相反,他對這女娃子還是十分佩服的。就算劉曉玲要搶他這個小隊長的職務,他也會心甘情願的交出來。其他人麽?貓兒抓老鱉——嗅香(休想)。


    公社的榨菜廠現在有收入了,劉書記正在感慨就聽說了劉家壩給危房戶建新房的事。


    “這種事她都想得出來!”


    想起潘主任暗示的話,不禁搖了搖頭。


    潘主任確實在打罐頭廠劉曉玲位置的主意。


    他也是本地人,劉家壩就有他的親戚。他的這個親戚生活上的變化他是知道的。


    在親戚來家玩耍的時候,大概問了下罐頭廠的情況,得知每月的產量,心中合計了一下嚇了一跳。


    要是能讓自家這親戚負責罐頭廠,自己找幾個人去批發飲料跟罐頭,一年下來能賺多少?


    越合計晚上越睡不著,就暗示公社劉書記自家有個親戚在劉家壩,能不能讓那個親戚來負責罐頭廠。


    劉書記開始還裝作懂不起,直到元旦那天,潘主任就差明說了,劉書記終於沒能再裝糊塗。


    劉書記也沒有答應,雖然劉曉玲現在以大學生身份被聘用為廠長,但她的威望在劉家壩就是劉書記本人和劉仁友也趕不上的。


    協議上也寫的明白,這個位置要劉家壩全小隊社員投票選舉產生。


    腦殼有包的人估計都會選劉曉玲而不是潘主任的那個親戚。


    現在劉曉玲這一招一出,估計就是縣裏麵派人接替劉曉玲也會被懟回去。


    他潘主任算個球。


    對罐頭廠,劉書記也舍不得換一個亂來的人,看來得提醒一下劉仁友,盡快給劉曉玲找個接班人。


    劉曉玲還不知道自己這個位置被人覬覦了,還在組織春節前的最後一波生產。


    “看來我們的庫房還是小了。張文浩,你們幾個看附近還有沒有能夠租到的庫房。過了這兩個月,柑橘跟橙子在市麵上就要沒得了,要抓緊些……”


    “王小兵,你去找下公社劉書記,把公社的庫房借我們幾個月……”


    安排完工作,劉曉玲便跟李小鵬商量請假人員的安排。


    “小鵬,這些請假的你不能一請假就放人。你要考慮生產能不能持續的問題。有些工序一定要把家近的留在最後放……”


    盧彩霞隨時都跟在劉曉玲的背後,拿個筆記本在那裏記錄。


    這才是1968年,還要到明年的6、7月劉曉玲才能拿到畢業證,整整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新建房按照劉曉玲跟劉仁友商量的那樣,集中建在了一處石穀子地。那一片都做了規劃,等規劃的農戶住滿了,還會弄一些環境,保證樹木成蔭、環境宜人。


    原來的老宅基地較遠的,可能會複耕。較近的暫時保留在那裏,今後新建房的時候,把相對遠的農戶宅基地換到那裏。


    現在又沒有包產到戶,都是集體耕作,不存在地塊距離自家太遠的問題。


    這裏本是平原,今後家家都有自行車、摩托,遠近都不算問題。隻要把路留出寬度出來,今後能跑三輪車最好。


    就這樣,春節前幾天,罐頭廠終於停產,知青們都開始返家。


    邊月冰跟劉仁貴先回來兩天後,劉義祥回來了。


    走在田間大路(石板路)上,劉義祥推著一輛自行車,旁邊是劉義信,也推著罐頭廠的自行車。劉曉玲打個甩手一路跟著。


    有電話就是方便,劉義祥說了好久回來,劉曉玲就借了廠裏麵的兩輛自行車過來接他。


    劉義信比劉曉玲大一歲,今年19歲,據說二伯媽芮慶芬在自己娘家已經物色好了一個姑娘,等劉義祥結婚後就去相親。


    不過劉義信比劉義祥當初找對象要容易許多,表麵上看老人有大伯在管,劉家壩小隊條件好。尤其是劉曉玲還擔任了一個罐頭廠廠長的職務,名聲在外。


    三個人一路擺談一路朝家走。


    久未見麵的四嬢昨天也來了。


    按理說四嬢跟家裏關係不錯,但這兩年基本上沒有回過娘家。這一次回來也是一個人帶著女兒趙新月回來的,姑爹趙家錫並沒有一路。


    趙新月許久沒來劉家壩,有些認生。一個人坐在老屋院子裏。比她大的劉曉玲帶著劉義信出去接劉義祥還沒回來,劉曉蘭在廚房做事。劉曉梅跟她同歲,試著跟她說話,見她愛理不理的,也借故走開了。


    劉曉玲他們回來時就看到趙新月一個人坐在院子裏,二大伯、二伯跟四嬢在堂屋陪爺爺婆婆聊天,邊月冰跟二伯媽和劉曉蘭在廚房。


    “新月,咋個一個人這裏?”


    劉義祥把自行車停好去堂屋見爺爺婆婆,劉義信收拾自行車上的東西朝堂屋拿。


    劉曉玲去招呼趙新月,十一妹留下的記憶裏,四嬢跟姑爹兩人出現了問題,原因就是四嬢生了趙新月後一直沒有再生孩子。


    劉曉玲想問問趙新月,是不是還跟記憶裏的一樣。


    大表姐跟自己打招呼,趙新月站起來答應了一聲又坐下來。


    劉曉玲就覺得趙新月缺乏安全感,想來記憶裏的事情應該是沒有改變。


    也不知道趙姑爹有啥毛病,記憶裏麵趙姑爹跟四嬢離了婚。趙姑爹另外找了一個女人,但還是沒能生個一兒半女。倒是四嬢改嫁後,又生了一兒一女。


    “新月啊,你咋個不找小梅耍喃?”


    “她剛才都在,應該是有事走了。”趙新月道。


    “外公外婆一天都念你和四嬢為啥子恁麽久都不回來。一回來就是個大姑娘了。”


    趙新月今年11歲。


    聽了劉曉玲的話,趙新月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年紀小想來看外公外婆不方便,後來大點,媽媽又不回來,我也莫得辦法。”


    也不知道四嬢他們兩口子現在是個啥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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