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飛機速度慢一些,飛到鄰國要花將近5個鍾頭。發動機傳到機艙裏的聲音很大,遇到一點氣流就上下顛簸得厲害。每當這時,卓妍一樣緊張,看到劉曉玲似乎不怕的樣子,還稱讚劉曉玲的膽子大。


    姐姐,我不是膽子大,而是知道害怕也沒有用。


    卓妍向空乘要了一個口香糖遞給劉曉玲。


    “不能吃哦,嚼一嚼頭就不會疼了。”


    口香糖是舶來品,或許國內還造不出來。


    劉曉玲謝過卓妍,剝開糖紙把口香糖放進嘴裏。


    ……


    經過一路的交談,劉曉玲跟卓妍貌似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卓妍把她心中對未來的憧憬告訴了劉曉玲。


    “我們跳舞的人就是吃青春飯的。我想再跳兩年就去當空乘。每天在天上飛來飛去,要是能飛國外航班,那就經常能去國外看看。”


    “哦?這樣也行。不過要想飛國際航線,你得學習外語哦。”


    “我已經在自學了。”卓妍道。


    小姐姐,祝你心想事成。


    對未來有規劃並且為之付出努力的人,曆來都是劉曉玲尊敬的人。


    為此,劉曉玲默默地為小姐姐送了一個祝福。


    飛機開始降低高度,乘務員也要求大家坐好重新係上安全帶。


    “這是要到了。”卓妍告訴劉曉玲道。


    專機落地時狠狠彈跳了一下,接著又是幾下,機上眾人不由得發出一連串的驚呼。很有後世坐過山車的即視感。


    對方派出了人員接待,劉曉玲跟卓妍屬於隨大流的小人物,跟著大夥上了大巴然後開進了一家酒店。


    酒店的門口有穿製服的人執勤,應該是當地的警察。


    雖然在飛機上沒有坐在一起,劉曉玲跟郝敏住宿的房間依然分在了一間。


    同寢室都習慣了的,兩人默默收拾起自己的物品。郝敏打開樂器的包裝,開始檢查是不是有損壞和破裂。


    除了學習笨一點,性格上有點問題,做事情還是比較靠譜的。這就是劉曉玲對郝敏的評價。不過經過後麵的事,劉曉玲才知道,這個評價極不完整,眥睚必報才是郝敏最大的特點。當然,你要把這歸結到性格有問題上,劉曉玲現在的評價也算客觀完整。


    稍事休息,便是迎接的晚宴。


    進了宴會廳看看沒有發現座牌,是不是可以亂坐?


    正想著,就看見了卓妍,卓妍也看見了她,急忙對她招手。


    因為出國紀律規定了行為舉止,要不以卓妍的性格,怕是要喊起來。


    劉曉玲笑著來到了卓妍這桌坐下。


    餐前,雙方都作了熱情洋溢的發言。中午飯都沒吃的劉曉玲光顧著打量麵前的菜品。旁邊一桌的郝敏看見了,不由得撇了一下嘴,心中不屑。


    就說她是個鄉巴佬沒錯吧,你看那瞪著菜的樣子,就差流口水了。


    劉曉玲還不知道被人鄙視了,還在想不合口味啊,最好要有個麻辣魚、紅燒肉之類的就好了。


    也沒聽清楚是不是有人叫開飯,反正劉曉玲看見其他人都開始動筷子了,也跟著伸出筷子開吃。


    正經不過三分鍾,男士們那幾桌雙方開始了敬酒的環節。


    “曉玲咱們吃快點,萬一有人過來敬酒就麻煩了。”卓妍小聲道。


    劉曉玲想笑,難道吃快點你就敢離席嗎?


    除非有領導說可以散了才敢走吧。


    果然,一個歌舞團的領導過來,叫走了兩個應該是酒量比較好的女隊員過去喝酒。


    團裏過來的男同誌少,看來鬥不過地頭蛇,這是在抓壯丁了。


    顯然那邊巴不得有異性一起喝,氣氛更加熱烈起來。


    又過了一會,看見其他幾桌陸續有人離開,劉曉玲正準備叫上卓妍一起下席的時候,剛才過來叫人的領導又過來,把卓妍和另外一個跳舞的隊員叫去喝酒去了。


    沒人叫劉曉玲和郝敏陪酒,估計是知道她倆歲數小,再一個也不知道酒量如何。節目單都是印好貼出去的,萬一喝醉了明天表演出狀況是萬萬不行的。還有明天要唱歌的也不會去喝酒。至於伴舞的演員,少上場幾個也沒事。


    劉曉玲回到房間,看見郝敏已經開始練習明天要表演的曲目了。


    好在沒練習多久就停止了,然後郝敏拿出一些東西開始對樂器開始保養。


    劉曉玲再次對郝敏高看了一眼。


    一夜無話。


    第二天,表演正式開始。


    不愧是國字號的團隊,每一個節目都獲得了現場觀眾經久不息的掌聲,就算是表演當地本土的節目,那水平也不會低於當地專業的演員。


    劉曉玲換了演出服,看見卓妍跟昨天同桌被叫去喝酒的小姑娘也在,根本看不出喝過酒的樣子。也許是經過今天白天的休息恢複了狀態。


    到了劉曉玲上場時間。


    首先,肯定是周老先生念念不忘的變九缸。然後就是將前排一位當地領導簽過字的撲克牌移動到了一瓶未開封的可樂罐中。


    觀眾火熱的掌聲響起來,劉曉玲返場鞠躬幾次,觀眾依舊不肯放過。


    要不再來一個?周老先生在台下對劉曉玲示意。


    劉曉玲想了想,伸手在空中虛抓了一把變出一張撲克牌,隨後來到前排一個貴婦人麵前,示意她如剛才那位領導一樣簽好字。隨後單手舉著往台上返回。


    半路上手裏的紙牌突然不見,劉曉玲轉過身笑笑,搖搖頭,再次向貴婦走去。


    在貴婦麵前站住,劉曉玲上下打量貴婦。這時貴婦也不知道表演者為何去而複返,有些摸不著頭腦站了起來。


    劉曉玲指了指沒了紙牌的手看向貴婦搖頭。


    貴婦也跟著搖頭。


    全場觀眾被兩人啞謎一樣的動作逗笑了。


    劉曉玲指了指貴婦隨身帶的坤包,輕輕拍了拍示意貴婦檢查一下,然後退到了一米開外。


    貴婦懂了,慢慢解開拉鏈看向裏麵,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全場紛紛議論起來,隻見貴婦伸出兩根手指,慢慢從坤包裏夾出一張紙牌,然後舉過頭頂給周圍的觀眾看。紙牌上麵赫然正是她剛才簽過的字。


    全場再一次響起熱烈掌聲。


    劉曉玲的節目完成。


    隨後的節目也相當精彩,相當成功。


    當天晚上節目散場之後,歌舞團開會。駐當地的尚大使高度稱讚了國家歌舞團今晚的演出,鼓勵大家在接下來的兩天繼續保持節目的高水準,為祖國爭光等等。


    希望明天的表演能夠保持住水準。


    曲團長也講了話,當然,依舊是言簡意賅。


    當晚的宵夜劉曉玲沒去吃。郝敏去吃了,順便把這次的出國津貼給她帶了回來。


    50美元。


    以當時國內的薪金來算,這是相當大數量的一筆收入。


    劉曉玲還以為到一個國家都會發一次,結果又被郝敏鄙視了。


    想得美!這一次出國就發這一次。


    每到一地都要表演三天,兩人早早休息。


    第二天白天,周老先生找到了劉曉玲,問她道:“曉玲,聽說你是巴蜀人,會變臉麽?”


    變臉也算魔術麽?劉曉玲搞不懂,隻要能變就行。反正是展現我們國家的文化,管他是不是魔術……


    周老先生的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


    “周老師,沒臉譜。”


    周老先生馬上叫過美工。


    “趕快去畫幾張京劇臉譜來,變臉用……額,曉玲,要幾張?”


    “四五張……也行,七八張也要得,顏色要鮮豔點。反正是返場表演。”


    誇張的臉譜變完後是劉曉玲如清水出芙蓉的臉,那對比是如此的強烈。


    ……


    當天晚上,觀眾席依舊掌聲雷動,節目表演依舊好評如潮。就連當地報紙也開了專欄,專門介紹國家歌舞團的節目。


    表演進行到第三天,此地的表演任務已經完成,彼此對這次活動的效果都很滿意,晚宴上的氣氛更加熱烈。


    劉曉玲又和卓妍幾個舞蹈演員坐一桌。


    劉曉玲不喜歡東南亞的飲食,香料味道太重。而其他幾個舞蹈演員吃得高高興興,嘴裏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活力四射。


    “怎麽,不舒服嗎?曉玲你都沒怎麽吃。”


    卓妍注意到了劉曉玲。


    “嗬嗬,本來我很喜歡吃蝦的,但是香料味道太重了。”劉曉玲拿著筷子,不知道對付哪個菜。


    “今天領導說可以請假出去玩1個小時。”卓妍告訴劉曉玲。


    這一次要出訪好幾個國家,都說了不準擅自離開住地。看來這個國家跟華國的關係不錯,破天荒允許大家出去玩一會。或許這樣的機會後麵都不一定會有。


    劉曉玲也想出去買點紀念品帶回家去,卓妍一陣勸說就答應一回一起出去到住地附近逛一逛。


    跟負責自己這個組的雷老師請假報備後,劉曉玲和卓妍出了賓館大門。


    這個國家和現在的華國一樣,城市還不是鋼筋水泥的高樓聳立,依舊有強烈的民族風情。


    路上人們大多也是穿著民族服裝,彼此之間彬彬有禮。


    出門前兩人在前台詢問過這附近最近的商場,兩個人拉著手就朝商場走去。


    這一次出國,劉曉玲有50美金的補助。六十年代,這筆“巨款”在東南亞國家購買力很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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