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想了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大概昨晚沒睡好,腦袋昏沉,沒多久又睡著了。


    睡醒的時候,時間到了中午,她打算出去覓食,沒想到一打開門,餐廳就傳來一陣飯香。


    陸景胥站在廚房,係了個圍裙,瞥了一眼剛睡醒還懵著的蘇茵茵:“刷牙,洗手,吃飯。”


    桌上擺著幾個家常小菜,都是蘇茵茵以前最常做給陸景胥的。


    蘇茵茵不知道該不該坐過去,雙腳卻好像有自己的思考一般,下意識地進了洗漱間,出來的時候,陸景胥已經盛好了飯。


    他坐在桌旁,一邊開著筆記本,似乎是在等自己。


    就像三年前無數個普通的日子一樣,陸景胥臉上的表情,仿佛這三年從來不存在過,一切都自然地進行了下去。


    可是蘇茵茵卻難以說服自己,她坐到桌前,看著桌上一個個賣相鮮豔的菜品,心中有些猶豫。


    陸景胥做的飯…能吃嗎?她試著夾了一塊肉,放到嘴裏:居然──還不錯。


    他關上電腦,撐著頭看著自己:“還行嗎?”


    “嗯。”


    說完這句,陸景胥也拿起筷子,沉默地吃完了這頓飯。


    蘇茵茵這才意識到,自己昨晚回來的時候,廚房裏似乎是有食材擺在桌上的,三年沒回來,它一點也沒有那種久無人居的冰冷。


    回來的時候被單和被子也幹幹淨淨地擺在床上,原本她以為是家政幫她從櫃子裏拿了出來,現在轉念一想,自己根本沒有要求他們鋪床,她們又怎麽會注意這些。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房子一直有人過來打理,而這個人,也隻有一種可能。


    趙曉曉雖然知道自己家的密碼,也被委托她過來時不時開窗通風,不過三年裏她又是結婚又是生孩子,難免有不方便的時候。


    眼下,蘇茵茵還能正常地生活在這裏,家裏沒有黴斑鏽跡,也沒有不適應,大概…全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如果可以的話,蘇茵茵不想多想,至少現在是這樣。


    下午走了之後陸景胥就沒再回來,蘇茵茵想了想,點開了自己和趙婧的對話框,她發的那個是電子邀請函,蘇茵茵在櫃子裏倒騰了一陣,終於找到了自己滿意的一條裙子。


    第二天走到場館的時候,趙婧挽著陸景胥的手拿著酒杯在人群中一個個打招呼。


    看到自己,她顯然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就被臉上的喜色壓了下去,趙婧連忙扯著陸景胥過來。


    “景胥,和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蘇茵茵,一個優秀女演員,你以前也認識的。”趙婧說完看了一眼陸景胥。


    陸景胥看著蘇茵茵,眼中沒有什麽情緒,仿佛真的不認識她一樣,衝她點點頭:“你好。”


    “茵茵,你別介意啊,景胥自從那場車禍之後就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


    蘇茵茵心中洞然,原來陸景胥是在裝失憶麽,難道說…他也知道什麽了。


    “沒事。”蘇茵茵彎起唇角,看了一眼陸景胥,大概那一眼在趙婧的眼裏,是強烈愛而不得的遺憾和乞求。


    場館響起悠揚的音樂,陸景胥和趙婧往場館中心走去,儀式即將開始。


    趙婧和陸景胥的父母都來到了現場,除此之外,孫家也有人來了,孫清言沒來。


    大致符合蘇茵茵的猜想。


    在眾人的見證下,二人在台上交換過訂婚戒指,蘇茵茵看了一會,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準備找一個空房間坐下來休息會。


    趙婧全程盯著蘇茵茵的背影,看她走出去,心裏這才吐了一口氣。


    她看著眼前的陸景胥,除了關於蘇茵茵的那段記憶,什麽都沒變。


    他仍然是那個萬眾矚目的人,在星光下熠熠發光,拋開係統和設定,她也一定會費勁心思地把他弄到手。


    ──


    儀式結束,晚宴開始,音樂響起,蘇茵茵從洗手間出來,身後突然被人攬住,她心下一驚,正要抬腿反擊,嘴巴被人一把捂住。


    熟悉的氣息湧入鼻腔。


    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那個味道是誰的。


    他把蘇茵茵帶到了廁所旁邊的一間屋子,鎖上門,便摟著她開始親。


    大概是換衣間,一堆雜物,沒有窗戶,關上燈什麽也看不見。


    黑暗中,隻聽得見低微的換氣聲,有人路過這邊,想推門進來,發現門被反鎖了,蘇茵茵想暫時推開壓在她身上這人,他卻摟得更緊。


    用極輕的語氣低聲道:“你也不想被發現吧。”


    一瞬間,羞恥和一種背德的血液直衝頭頂,蘇茵茵低下頭,埋在他胸口沒說話。


    等人走了之後,陸景胥才鬆開她,手臂支著門,把她圈在懷裏。


    “今天說的話,發過的誓,全是假的。”


    他看著蘇茵茵沉在黑夜中的那一團影子,手指忍不住輕輕蹭上她的臉頰。


    “我很想你。”


    心弦被什麽東西輕輕撥動,蘇茵茵多想回一句她也是。


    “你相信我嗎。”


    如果他還是三年前的陸景胥的話,蘇茵茵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他,隻是現在他的身上有太多謎團,叫她看不清摸不著。


    “今天,是你和趙婧訂婚的日子,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剛剛在做什麽。”


    蘇茵茵殘存的理智告訴她,應該提醒一下眼前這個人。


    “你還有耐心嗎。”


    他答非所問。


    “什麽?”蘇茵茵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如果你還有耐心的話,就再等等我。”


    這句話其實是蘇茵茵想對陸景胥說的,隻是她沒有立場說出來,沒想到會從陸景胥口中先聽到。


    “陸景胥,我可以等,但是你要是再這樣下去,難保她們不會發現。”


    他聽到肯定的答複,顯然開心了一點:“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明天你早點起來,我送個東西到你那。”


    “哦。”


    他站直了身體,終於讓蘇茵茵可以自由活動,她剛要開門出去,腰間的包一下被人拿起。


    他手指往裏麵似乎是在探什麽東西,蘇茵茵回過頭,他已經繳獲了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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