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大戰將至,各抒己見嘛!其它人也說說看。”


    劉胤站起來,勉強擠出幾分笑意,打著圓場。


    張春猶豫了一會,站出來說道:“殿下,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不如就先按陳將軍的辦法試試看了,


    隻是......隻是,就算能借到一萬人馬,我軍人數也遠遠低於叛軍,


    那些借來的人馬,戰鬥力又差,怎能是叛軍對手?”


    路鬆多臉紅脖子粗地,跳出來抬杠道:“借一萬人馬?


    借個屁,他姓陳的要能借來一萬人馬,我路鬆多將腦袋割下來輸給你,


    本將在此地快十年了,周邊各郡縣當家的都是什麽德性,難道不比你們清楚?”


    李曉明見他處處唱反調,忍不住心頭起火,


    反問道:“既是路鬆多將軍對此地了如指掌,


    那麽請路鬆多將軍為殿下設個計謀,看看如何退去這近四萬的敵軍?”


    路鬆多振振有詞地道:“要我說,當初就不該放棄渭河天險,


    非要靠著幾個黃土崗子想要持久據守,當真是笑話。”


    劉胤苦惱地道:“路鬆多將軍,如今再說這話還有什麽用處?


    還是好好想想退敵之計吧!”


    李曉明聽劉胤言下之意,似乎也認為當初的‘三條防線,層層殲敵’之計是錯的,心中不禁有些氣惱。


    正要開口爭辯之時,路鬆多雙手一攤,瞪著李曉明說道:“殿下,


    如今叛軍已是兵臨城下,又在渭河上鋪成了浮橋,誰還能有什麽計謀?


    造成今日不利的局麵,全是這個陳祖發引起的,此人實是失職,當追究其責。”


    李曉明也不開口分辯了,隻冷冷一笑,


    心想,殿下拿我當兄弟一般,有條魚都叫上我一起吃,我倒要看看你能讓殿下怎麽處分我。


    “唉......”


    劉胤聽了路鬆多之言,瞟了李曉明一眼,低頭說道:“賢弟呀,看來當初實不該放棄渭河險阻......”


    李曉明一聽這話,頓時火了,


    他氣衝衝地向劉胤拱手道:“殿下,當初我用此計,令我軍以少敵多,殲滅叛軍一萬多人,


    實在想不到,如今殿下又說出這樣的話,


    既是如此,陳某甘願領罪,要殺要剮,請殿下看著辦吧!”


    劉胤急忙擺手,勉強笑道:“哎呀......你看看......賢弟是說的哪裏話,我怎會怪罪於你?”


    “殿下雖不怪罪陳某,但陳某也不敢再參與軍務,亂出主意了,


    請殿下與路鬆將軍商量著辦吧!我肚子餓了,先失陪了......”


    李曉明氣呼呼地說罷,朝劉胤拱了拱手,掀開簾子一倔一倔地快步走了。


    劉胤在後麵連喊數聲,李曉明充耳不聞,徑直回了自己帳篷中。


    孫文宇正和昝瑞、沈寧在帳中說笑,見李曉明回來,


    三人都站起身來,昝瑞笑著問他:“太爺,你今天捉了個俘虜,立了大功,


    南陽王是不是又要請你吃大魚了?”


    李曉明默不作聲,一軲轆躺倒在地鋪上,閉著眼睛喘氣。


    昝瑞見他如此,頓時一頭霧水,不知所措,


    沈寧小聲道:“將軍八成是還沒吃飯,咱們去弄些飯來吧!”


    昝瑞順手端起罐子,倒了些糙米,提了些風幹牛肉,和沈寧一起去給他弄飯去了。


    二人走後,孫文宇走過來笑道:“大人,我猜那路鬆多與劉胤又給你氣受了,是也不是?”


    “唉......”


    李曉明歎了口氣,從鋪上坐了起來,將剛才中軍帳裏的一番不愉快,都對孫文宇說了出來。


    苦惱道:“殿下還好,對我向來義氣,時常請我宴飲,


    隻是那路鬆多,十分的壞,常常攛掇殿下,欲要害我。”


    孫文宇沉吟片刻,撓頭道:“大人,以我看,劉胤恐怕也義氣不到哪裏去。


    真正講義氣、重感情的人,沒有耳朵根子軟的。


    大人,我且問問你,若是沈寧在你麵前說我老孫要害你,你信是不信?”


    李曉明笑道:“沈寧雖然一向忠心耿耿,但咱們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你怎會害我?”


    孫文宇兩手一攤,說道:“那就是了,你也幫劉胤打過幾場仗了,


    他若是拿你當兄弟,又怎會總是順著路鬆多的意,找你麻煩?


    以我老孫看呀,這劉胤為人,表裏不一,沒半點主見,


    咱們久留在此,後麵還不知要發生些些什麽變故呢,不如速走。”


    李曉明躊躇了一會,說道:“昨夜與殿下飲酒之時,殿下曾經說過,


    這新平郡是他唯一的據點,若是此處丟了,隻怕他再無去處,


    朝廷之中他又沒有個能說話的,若是我此時棄他而去......”


    孫文宇苦笑道:“據你之前所講,你幫太子和李許做事,那太子和李許知恩圖報,又封將軍又贈財物,


    你幫鮮卑單於,單於傳你神射絕技,也算難能可貴了,


    可是你幫劉胤,隻落了個空頭將軍的名號,什麽實惠都沒落著,


    大人,你們左右不過是,隻在成國見過兩麵,哪裏就要如此為他著想了?”


    李曉明固執地搖頭道:“若是之前,一走了之也就罷了,但昨夜我看殿下對我實是交心,


    況且他此時不得不依仗路鬆多,有些話當著路鬆多的麵說出來,可能也是迫不得已......”


    孫文宇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說道:“那以大人看,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是走是留呢?”


    李曉明也沉默了片刻,說道:“決戰也就這兩三天的事了,這兩天我想想辦法,盡我所能的輔助他,


    不管勝敗如何,此間事了,我再當麵向他告辭,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孫文宇正要說話,昝瑞端著一罐子飯,和沈寧一起走了進來,


    李曉明接過罐子,扒了兩口,對昝瑞笑道:“什麽樣的珍饈美饌,都比不上兄弟親手煮的菜粥吃的踏實。”


    沈寧紅著臉道:“飯是我做的......”


    李曉明哈哈笑道:“沈校尉莫疑心,誇得就是你。”


    孫文宇在一旁打趣道:“嘿嘿,以後封將軍。”


    幾人正在說笑,隻聽帳外有人問道:“安南將軍在麽?”


    李曉明放下罐子,問道:“什麽事?進來說話。”


    一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卻是笑嘻嘻的張春。


    李曉明奇道:“將軍來此何幹?吃飯了麽?”


    張春搓著手笑道:“殿下有緊急的事情,要我來請將軍去中軍帳一趟。”


    李曉明有些不耐煩,說道:“什麽事還要張春將軍親自跑一趟?


    若是軍務,由殿下和路鬆多商量也就是了,


    我這才剛回來,怎地又來喊我過去?”


    張春恭敬地笑道:“也不是什麽軍務,是件天大的喜事呢,將軍一去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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