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許下令,要殺掉這兩個披頭散發、言語不通的人。


    王吉最聽命令,挺著把長槍就要上前捅刺二人,


    李曉明心中不忍,正要開口製止。


    隻見其中一人突然跪下,衝眾人大喊道:“爺爺們饒命,我們是山那邊的村民,來此采藥的,


    看你們這麽多人在此,有些好奇,所以來看看。”


    李許冷笑道:“什麽村民,剛才怎麽不說實話?分明是土匪強盜前來探哨,


    王校尉,殺了他們,扔到溪裏去。”


    二人嚇壞了,另一人也跪下哀求道:“諸位大爺,我們實是村民,不是盜匪。


    家裏還有老母孩兒,等我們賣了藥換糧下鍋呢,千萬饒我們一命吧!”


    李曉明向來心慈手軟,向李許拱手道:“看他們的樣子,的確像是村民無疑,不如放他們回去吧!”


    李許冷笑道:“是村民麽?校尉,搜他們身。”


    王吉叫上王祥,兩人一個搜一個,又將竹蔞裏麵的藥草也倒在地上檢查,


    少頃,隻搜出來兩把鏟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李許撿起鏟子,冷笑道:“這是什麽?懷揣兵器,還敢抵賴?”


    李曉明定睛細看,那分明是兩把鏟子,比他們的剔肉刀頭鈍多了,


    於是也撿起一把鏟子,走到李許身邊,低聲笑道:“殿下您看,這是兩把鏟子,哪裏是什麽兵器?


    咱們是朝廷的人,亂殺無辜多不好,就饒過他們吧!”


    說著,向王吉使眼色,讓王吉不要動手。


    李許生氣地指著李曉明道:“讓我說你什麽好?


    你也不想想,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山民上哪裏尋鐵器打鏟子?


    這玩意套在棍子上,一樣把你的頭鏟掉。”


    拓跋義律也道:“阿發,我看就聽殿下的吧,以防萬一,還是殺了的好,


    咱們這是在山穀裏,若他們真是賊人的哨探,回去後隻需叫得一兩百號人,兩頭一堵,咱們怎麽辦”


    李曉明仍不願亂殺,一味地向李許和拓跋義律求情,連帶著王吉、王祥和沈寧也幫著向二人求情。


    李許情知道這裏都是他的人,無奈道:“唉,既是你們都心善,你們看著辦吧!”


    李曉明趕緊把手一揮,王吉朝著二人屁股上踢了一腳,


    二人也不要草藥了,撿起鏟子,慌不迭地跑路了。


    李許又指著李曉明怒道:“是不是你把公主藏在車裏的?


    你知不知道咱們此行的凶險?


    她是個闖禍的主,我平時都不敢帶她,若是在中途有個意外,


    你也不想想他是誰的女兒?我和太子也保不了你。”


    李曉明臉色漲紅,也覺的不該幫公主藏身,此時十分後悔,本想分辯兩句,


    但又一想,等下公主把實情說了出來,又變成我撒謊了。


    正要向李許作揖賠罪,任打任罰,


    隻見公主昂首挺胸地過來,說道:“李許,是我逼阿發的,


    若是他不答應讓我坐馬車,我就告訴父皇,他欺負我,讓父皇把他砍了。”


    李曉明感激地瞟了公主一眼,心想,你倒難得義氣一回。


    李許一張臉氣成豬肝色,見都不聽他的話,氣急敗壞地道:“隨你們去吧!我不管了。“


    扭頭氣鼓鼓地走了。


    拓跋義律看李許走遠,哂笑道:“你敢對你主公不敬?等你回去有你受的。”


    李曉明聽了這話,十分惶恐,


    心想,今天忤逆了李許,接下來可一定得小心伺候,


    若真把他得罪死了,把這逃難將軍的職位弄丟了,回去還得受李郡守的氣。


    一行人吃過飯,又往前走了一段,前麵已經是清江河了,眾人轉向北而行。


    李曉明討好地對李許道:“左將軍殿下您看,這裏的山穀沒大劍溪那麽陡峭了,


    若真有賊人,咱們隻需往高處一躲,用神炮擊敵,盡可無憂矣!”


    李許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似笑非笑地道:“陳將軍,你是太子和我的下屬,要是老這麽不聽命令,可怎麽行呢?”


    李曉明見他說的如此直白,又害怕又尷尬,


    紅著臉,賭咒發誓道:“我陳祖發唯太子殿下和左將軍殿下之命是從,


    今日在此發誓,往後左將軍殿下要殺誰,我絕不再說二話,


    如違此誓,讓我陳祖發粉身粉骨,皇天不佑!”


    李許見一句玩笑話,他竟發此毒誓,一時腦子裏沒轉過來彎,


    十分滿意地笑道:“哎呀,你這人也是無趣的緊,給你說笑呢,哪裏用得著如此?


    我實對你說,那兩人是不是賊匪,我也拿不準,不過詐詐他們而已。


    難得你如此心善,你這樣的人如今可不多見了,


    這樣也好,


    以後太子登了基,他念叨著要做什麽仁宗,倒真和你合得來。”


    說著,又像自言自語一般,


    “到時候,你們弄你們的,我自去外麵帶兵去。”


    李曉明見李許並不像自已想的那樣小心眼,放下心來,


    又想,到時候太子登基後,我和太子在成都打理朝廷事務,李許在外帶兵,


    讓蒲榮和朱水成接管涪陵,再把孫文宇調到成都管著禁軍五校尉,劉新給我打下手當個侍郎,


    那可真是鐵桶一般的江山,我和兄弟們也都有個好歸宿了。


    想到此處,不禁心潮澎湃,看李許也不討厭了。


    到時候我當了大官,出將入相,就把郡主明著弄走,也不算辱沒他拓跋氏了,想那拓跋義律也就不會再說什麽了。


    他平生最愛幻想些有的沒的,此時心中美滋滋,喜於言表。


    “阿發,義麗不讓我玩她的小猴。”公主走過來,委屈地說道。


    李曉明見公主沒完沒了,苦著臉:“不讓你玩,你就不玩唄,幹嘛非要玩那東西?”


    公主又凶起來,威脅道:“你給我捉的猴子呢?哼,若是不給我捉......”


    李曉明應付道:“好好好,你看著兩岸山坡,


    若看見了猴群就來叫我,我一準給你捉一個,現在沒有,我也無奈呀!”


    公主聽了這話,一路上也不坐馬車了,專心致誌地盯著兩邊山坡,尋找猴群,


    因為不看路,一連被絆倒數次,連膝蓋都跌破了,又去找李許哭鬧,把李許煩的沒法。


    這樣的道路,到葭萌關估計還要兩天,不能心急,還沒到天黑,李許就下令就地安營。


    李曉明這回非常聽李許的話,按他說的,找了個山半坡處的平整岩台紮營,


    冬季極少下雨,這回帶的雜毛大被又暖和,


    眾人本來攜帶的有牛皮帳篷,也懶得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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