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胡思亂想,一會舍不得郡主,下定了決心,拋下一切要去草原。


    一會又擔心去了草原,又變得一無所有,在追隨單於的征戰中,慘死在刀劍之下。


    做夢又夢見,太子李班帶著天子平天冠,前麵垂著十二旒的白玉串珠,


    興高采烈地拍著自己的肩膀,說道:如今大事己定,明卿功勞不小,朕封你為一字並肩王,與朕同享富貴!


    正在開心謝恩之時,東方菱和義麗郡主都奔到殿上大哭大鬧,


    又把他從夢中驚醒。


    如此過了兩三天,心中愈發不安穩,不知單於和義麗那邊,正在怎樣焦急地等待?


    他本就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無法取舍,隻好龜縮起來,


    也不敢去找義麗郡主了,專等事到臨頭了再說。


    這一日,李曉明正在房中擺弄寶貝聊以解憂,忽聽外麵李靖的聲音傳來。


    “發哥,快出來,太子殿下來了。”


    李曉明嚇了一跳,連忙將榻上的寶貝收起,


    心想,太子殿下以往都是讓人喊我去前麵說話,今日如何到這裏找我?


    來不及多想,整理了一下儀表,走出門外,


    隻見外麵不但太子李班來了,建威將軍李期和李許都來了,


    一旁竟然還畢恭畢敬地站立著王吉,王吉還捂著嘴正在偷笑。


    李曉明正在懵逼中,隻聽太子李班向他笑道:“祖發,接天子詔書。”


    他心中震驚,不知天子究竟要怎麽地自己,


    又心想,這成朝接皇帝的詔書,要不要跪下呀?


    按理說宋朝以後才跪,正猶豫著要不要跪時,那李期將黃絹一展,已經開始朗聲宣詔了。


    李曉明也沒來得及跪下,隻低頭躬身,靜聽詔書內容,


    詔曰:


    朕聞三代之政,尊賢使能,以彰有德。今天命雖歸大成,然朕心實憂之。


    蓋因朕之子民,尚有溫飽之虞,九州之地,亦存狼煙之患,


    朕為安民保境,求賢之心,不舍晝夜。


    陳祖發者,為人忠勇,善武藝,曉兵法,屢立戰功。


    其擊黑苗於涪水,光複漢複老縣,斬首虜千計,威震東陲。


    又於內江之戰,擊李鳳殘部,救皇家子嗣於危難間,忠勇美名,朝野盡知。


    朕以其功高,特封陳祖發為討難將軍,總領漢複新、老縣諸軍民,保境安民。


    封漢複縣遊徼王吉為司鹽校尉,協辦漢複縣鹽務,受陳祖發節製。


    望二卿不負朕望,再立殊勳。


    宣旨完畢,李期笑道:“恭賀討難將軍、司鹽校尉榮升,你們可是天子欽封的武官,在我大成極為少見。


    另有知會涪陵郡守,和各郡縣的公文,這兩天也會一一送出。”


    李曉明急忙向著皇宮方向作揖,口裏喊道:“謹遵天子聖諭,頓首感恩。”


    又喊上王吉,一起向太子、李期、李許分別作揖感謝。


    作完揖後,他快步上前,將太子李班請到一邊,


    苦著臉小聲道:“太子殿下,能不能給卑職這個將軍換個名號,


    好不容易弄個將軍幹幹,還是個‘逃難’將軍,這太不吉利了吧!”


    李班皺著眉頭細品了品,口中喃喃道:‘討難’,‘逃難’......


    他一拍大腿道:“我說怎地隻剩這兩個名號沒有封出去,原來如此呀!”


    看著一臉苦相的李曉明,太子尷尬地解釋道:“咱們成國吸取前朝教訓,


    不設大將軍、衛將軍,前、後將軍,就連四鎮、四征將軍都極少,所以軍中多是雜號將軍,


    如今將軍名號就剩兩個,一個討難將軍,一個破虜將軍,


    若嫌‘逃難’將軍不好聽,那給你換成破虜將軍也是一樣。”


    李曉明咂吧咂吧嘴,細細品味:“破虜,破虜,‘破擼’......


    都它嗎擼破皮了,還不如‘逃難’呢!”


    “太子殿下,卑職就做逃難將軍吧,多謝太子殿下了。”


    說著,又對著太子李班一揖到地。


    李許笑道:“不過是個將軍而已,以後跟著太子殿下,再多立些功勞,給你弄個征字頭的將軍也快的很。”


    太子李班笑道:“話雖如此,但祖發亦不要小看了這個將軍的頭銜,


    有了這個頭銜,你以後再招兵買馬,就名正言順,不會有人再說你圖謀不軌了。


    另外,我這邊的太子舍人一職,你也一並兼著,


    以後你回了漢複縣,再來時,出入我府上也方便些。”


    李曉明再三謝過。


    雖是這些天來,總為去不去鮮卑的事苦惱,但眼前封官這種事,仍是令人喜悅。


    旁邊王吉更是激動的兩眼淚,成國的校尉是七品,在往上一級就是將了,這可正而八經的是個官,


    比他師傅蒲榮還高出一品,和縣令的級別相當,


    王吉心想,跟在太爺身邊,真是能光宗耀祖呀!再努把力,不就是將軍了麽?


    心裏又默默地回憶起,當初那瞎子給太爺批的命文來。


    李期宣旨已畢,對眾人拱手道:“各位,我還要回吏部將詔書歸檔,先失陪了。”


    “有勞賢弟了。”


    李期告辭離去,走出了好遠,還回過頭來看了李曉明一眼,衝著他笑了笑。


    李班向李許笑道:“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這建威將軍李期與其它人不同,是個有格局,能辦事的人。”


    李許扭頭看了一眼李期的背影,輕輕‘哼’了一聲,


    向太子說道:“皇兄,切勿輕易相信他人,我就不信他真對大位看得那麽開。”


    又壓低聲音道:“他和李越可是皇後所生的嫡子呀!


    其它庶子們尚且各懷鬼胎,怎地他們兩個嫡子,卻反而如此的不計較?


    以我看,事出反常必有妖。”


    太子李班指著李許,苦笑道:“你呀你......他若不聽話,你說他不好,他如今聽話,你還說他不好,


    你要人家怎麽做嘛!”


    李曉明聽了這話,想起拓跋義律的警告。


    心想,我如今得太子關照,升了官,怎能不為他謀劃謀劃?


    也在心裏盤算了一陣,向太子進言道:“左將軍說的在理,他聽話固然是好,但也不可不防,


    凡涉及機密之事,還是不能讓他們知道。”


    當晚,太子李班在府中設宴,慶賀李曉明和王吉二人升官,李許作陪,


    除王吉扭捏拘束外,三人均高談闊論,酒酣耳熱,李許似乎也把李曉明當自己人了,二人頻繁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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