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胥安被警局釋放了。”


    “這麽快?”


    曲歌並不意外喬胥安會被放出來。


    畢竟,他和喬晚晚不一樣。


    他手上沒有沾著人命。


    喬家的律師團巧舌如簧,幾句話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包庇罪這種不痛不癢的罪名,根本奈何不了他。


    隻是,出於私心,曲歌當然希望喬胥安能在警局多吃點苦頭。


    而現在他出來了……


    曲歌又皺起了眉頭。


    喬胥安接下來肯定會想辦法撈喬晚晚。


    絕不能讓他得逞!


    曲歌正要開口。


    容晝白又一次未卜先知。


    他伸手抹開她的眉頭,笑道:“別想那麽多,一切都交給我。”


    “可是……”


    “別可是了。你現在傷成這樣,還能幹得了什麽?”


    “……”


    曲歌一時語塞。


    容晝白說得對。


    現在她連下床都費勁,根本幫不上什麽忙。


    而且,眼下萬事俱備,隻要能拖到開庭,任喬胥安再有多少能耐也翻不了天了。


    曲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容晝白安慰她:“好好養著,江洲城的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喬氏現在一堆爛攤子,喬胥安分身乏術,根本不可能救得了喬晚晚。”


    ……


    與此同時,江洲城。


    一切如容晝白所說。


    大廈將傾。


    婚禮潦草收場的第二天,喬氏集團的天就塌了。


    股價開盤即暴跌,十五分鍾內觸發熔斷。各大基金緊急發布風險預警,合作銀行連夜召開風控會議。


    當晚,幾家主要債權機構聯合申請資產凍結,所有的合作方集體暫停訂單。


    輿論更是徹底沸騰。


    財經版頭條計算著蒸發市值,社會版深挖權錢交易醜聞。


    曲歌出事前發出的那段視頻,短短兩天內已經被轉發數百萬次!


    熱搜前十掛滿了“喬”字,喬氏官方賬號評論區幾十萬條質問。


    監管部門連夜成立調查組,交易所發出問詢函的速度創下紀錄……


    不到三天,喬氏集團這個昔日在江洲城呼風喚雨的王者便顯露出土崩瓦解之勢。


    核心資產陸續被接管,多個在建項目因資金鏈斷裂停工,海外子公司相繼宣布自主經營。


    曾經叱吒商界的滔天巨浪,如今隻剩下一地泡沫!


    別無選擇……


    喬氏集團隻能接受破產清算!


    往日門庭若市的喬氏集團大樓,此刻隻剩下法警清點資產的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間回蕩。


    頂樓辦公室,喬胥安臉色黑得如同被人潑了墨。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聚集的記者和討債群眾,指尖的煙已經燒到了盡頭。


    財報上的數字還在不斷跳動著下跌,每刷新一次頁麵,資產就蒸發幾個億。


    手機不斷震動,全都是那些煩人的催債電話!


    喬胥安忽然回想起從前——


    那時,坐在這間辦公室裏的人還是喬敬仁。


    每次他犯了錯,或是稍微有一點讓喬敬仁不滿,他就會罰他跪在這裏,動輒兩三個小時!


    董事會那些人來來往往,個個都看盡了他的狼狽難堪!


    從那時候起,喬胥安就下定決心,他一定要扳倒喬敬仁,自己坐上這個位置!


    而今……


    他好不容易做到了。


    可此刻,他卻又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費盡心機得到的一切全部化為泡影!


    暴怒之下,喬胥安一拳砸在玻璃上。


    厚重的防彈玻璃毫發無損,但他剛剛恢複了幾分的右手卻吃盡了苦頭。


    刺痛感順著指尖竄上來,連帶著整條手臂都隱隱作痛。


    “叩叩叩——”


    白川敲門,走進辦公室。


    “董事長,目前法院已經查封了您名下的所有資產。包括大宅和西川樾的公寓。您收藏的那些字畫古玩、還有地下車庫裏所有的車……都被收走了。”


    觸到喬胥安眼中逐漸陰冷的神色,白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


    他戰戰兢兢地拿著文件站在原地,心裏五味雜陳。


    他從畢業就跟著喬胥安到現在,從來沒想過作為江洲城首富的喬家竟然會走到如此地步。


    眼下,他連自己接下來該去何從都不知道,卻還要隨時做好準備迎接喬胥安無休止的怒火……


    喬胥安看出了白川臉上的愁色。


    他難得一次沒有對他發火。


    剛才他說的那些古玩字畫豪車,他現在一點都不在乎。


    他冷靜地開口,隻問了一句:“找到曲歌了嗎?”


    “還、還沒有……”


    白川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喬胥安——現在喬家已經破產,他們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能用來雇傭專業團隊去海裏打撈屍體了。


    況且,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天。


    曲歌的屍體,恐怕早就已經被海裏的鯊魚啃得骨頭都不剩……


    聽到白川否定的回答,喬胥安不怒反笑。


    他唇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像是竊喜,又像是自嘲。


    他早該想到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曲歌處心積慮為他布下的殺局!


    那段她提前錄好的視頻……


    婚禮當天及時趕到現場的警員……


    明明應該被銷毀卻還是出現在警方手裏的監控錄像……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劃好的!


    除了她,沒有人知道蔚園別墅地下室的暗門。


    她早就猜到他會把喬晚晚關在那間地下室,所以才特意讓陳隊長申請了搜索令去蔚園抓人!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夠聰明!


    夠心狠!


    連假死都能演得那麽逼真!


    他一拳重重砸在桌麵上,震得杯子裏冷透了的咖啡濺出幾滴。


    可指節傳來的鈍痛根本壓不住胸腔裏翻湧的怒火。


    一想到曲歌現在還活著,他又突然低笑起來。


    他唇邊扯出詭異的弧度,胸腔裏壓著的鬱結堪堪鬆動幾分。


    “不用再找了。”他沉聲對白川說道,“我想,我知道她現在在哪了。”


    既然她這麽會演,那他當然要陪她把這場戲演到底。


    畢竟,活著的獵物,才更有追逐的價值!


    ……


    入夜。


    陸雲錚家。


    雨水猛烈地拍打著落地窗,窗外的世界扭曲變形,路燈成了模糊的光團。


    名下所有房產都被查封,喬胥安現在隻能暫時住在陸雲錚這兒。


    事到如今,陸雲錚是他身邊唯一一個還願意收留他的人了。


    從前圍在他身邊諂媚的那些狐朋狗友,早就躲得遠遠的,生怕被他牽連。


    想到自己是被一個女人設計才淪落至此,喬胥安隻覺得諷刺極了!


    玻璃杯裏的威士忌晃了晃,冰塊碰撞的聲音清脆又刺耳。


    喬胥安盯著杯子裏琥珀色的液體,扯了扯嘴角,笑得發苦。


    “她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他仰頭灌下一大口,酒精燒過喉嚨,卻掩蓋不了胸口的悶痛。


    對麵的陸雲錚沒說話,隻是默默給他又倒了一杯。


    酒液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像極了從前她看著他時,眼底一閃而過的譏誚。


    “喬氏……全沒了。”


    喬胥安低笑一聲,又灌了一口。


    “我他媽像個傻子,還真的以為……”


    話沒說完,他猛地閉了閉眼,把後半句咽了回去。


    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


    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可越喝腦子卻越清醒。


    那些她精心編織的謊言,現在回想起來,全都成了最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剮得他體無完膚!


    陸雲錚看著他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終於開口:“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喬胥安緩緩抬眼,眼底一片陰鷙,“當然去找她!讓她把欠我的一切都還給我!”


    “你知道她在哪兒?”


    “她還能在哪兒?”


    喬胥安盯著空掉的酒杯,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


    他很清楚,單憑曲歌一個人,根本做不出這麽完美的局。


    在她背後幫她的,除了容晝白,他想不出第二個人!


    所以,現在曲歌一定被容晝白帶走了。


    “加國。”他肯定道,“我得去趟加國。”


    “加國?那麽遠?”陸雲錚挑了挑眉。


    他雖然不知道喬胥安為什麽這麽確定,但看他這模樣,他也不敢多問。


    他又給他倒了一杯:“那你什麽時候走?”


    “不著急,還有一件事沒做完。”


    “什麽事?”


    “喬晚晚她……”


    喬胥安正要回答,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是律師的名字,他馬上接起:“李律師,之前說幫喬晚晚申請取保候審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喬先生,這件事,恐怕……”


    “有什麽問題?你不是說這事不難辦嗎?”


    “喬先生,因為您之前說喬小姐身懷有孕,所以我才敢跟您打包票,可以把喬小姐保釋出來。可是……我剛才接到警方的電話,他們安排喬小姐接受了檢查,她根本沒有懷孕啊!”


    “你說什麽?!”


    聽到律師的話,喬胥安頓時擰起了眉頭。


    他以為自己喝多了,聽錯了。


    可電話那頭,律師又清楚地重複了一遍——


    “喬先生,警方的檢查結果是不會有錯的。”


    “喬小姐,她確實沒有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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