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授你劍法?”


    遊水山驚訝地看向陸潛,看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道:“劍法是需要從小練起的,兄弟,你這個年齡才學劍……已經遲了。”


    左丘玲瞟了遊水山一眼,吸了吸鼻子。


    這句話……似曾相識。


    陸潛道:“我雖然學不成像遊兄這樣高明的劍術,但多一分自保之力,總是好的。兄台你也知道,我們術士,防身的手段實在是太少了。”


    遊水山聽了,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然而,他再一想,卻又皺起了眉頭,有些為難地道:


    “陸兄既然想學,原本也沒什麽不可以……但是,我隻會金劍門的劍法,沒有師門的允許,我是不能向外人傳授劍訣的。”


    陸潛聽了,內心有些驚訝,這遊水山倒是一個老實人,沒有隨便忽悠自己,直接坦承了劍訣的存在。


    然而,他之所以提這個要求,正是相中了金劍門的劍法。


    四大劍門之一,他們的劍法,就算不是頂尖的,也決計不會差。


    遊水山一邊說著,又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要我教授兄弟你劍法,是萬萬不能的。但是……陸兄弟如果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自學了本門的一套入門劍法,那便與我無關了。”


    說罷,他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放到桌上,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打了個哈哈,道:


    “我喝多了酒,這本書有沒有離開我一晚,我也就不太清楚了,哈哈,哈哈哈哈……”


    陸潛大喜,起身抱拳道:“多謝遊兄。遊兄若有用到兄弟處,小弟一定效犬馬之勞。”


    遊水山聞言大喜,道:“好,好好。”


    一邊說著,扭頭離開了陸潛的房間。


    陸潛拿起桌上的冊子,見這本書也並不算厚,封麵上寫了四個大字:


    金翎劍法。


    左丘玲掃了一眼,說道:“這門劍法我也曾聽說過,確實是金劍門的入門劍法。你沒有絲毫基礎,學這門劍法,倒也合適。隻不過……”


    陸潛掃了她一眼,道:“隻不過什麽?”


    左丘玲道:“學習功法,還是應該專攻一門。須知貪多嚼不爛,你既要學術法,又新學了靈武拳,再新學一門劍法……我怕你到頭來哪樣都學不成,反倒影響了修為進度。”


    她這番話,倒是很真誠。


    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有限,在有限的壽元裏,專攻一道,方才最後可能突破,走到更高的境界。


    學的功法如果過於雜亂,到頭來隻會各項都很平庸,難有大的成就。


    這在修者之中,基本上算是共識了。


    不過,陸潛卻不同。


    他近乎可以擁有無限壽元,神秘畫軸甚至還能夠給功法加點,自然是學得越多越好。


    而且,他沒有師門,本身一介小小的散修,獲得功法極為困難。


    因而,任何一個機會,都不能夠放過。


    至於遊水山隻給了他一本入門劍法,陸潛倒並不在意。


    以他現在的情況,想要學高深的劍法,也學不了。


    更何況,遊水山連入品都沒有入,在金劍門隻怕也就是個小小的邊緣弟子,想要從他手裏討要金劍門的絕學,那無異於緣木求魚。


    整不好,現在的他,也隻是剛學了這一門“入門劍法”而已。


    陸潛道:“我隻是看看,研究一下,也不一定就要學。”


    左丘玲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說。


    陸潛就坐在那兒,打開劍譜,認真看了起來。


    這門金翎劍法,雖說在金劍門,隻算是“入門”的功法。


    然而,金劍門是四大劍門之一,這門劍法中所講授的劍訣,卻是跟他們一門的功法是相通的,其劍意並不低。


    放到外麵,恐怕也是眾多劍修們爭搶的對象。


    陸潛不求理解,隻是翻開一遍一遍地看,先靠死記硬背將書中的內容記住,以後再去慢慢地練。


    畢竟,遊水山隻給了他一晚的時間。


    不知不覺,紅日西墜,已經下山。


    天色開始昏暗下來,又一個夜晚,即將來臨了。


    陸潛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看向左丘玲,詫異地問道:“你還不回自己的房間嗎?”


    左丘玲臉色微微一紅,一雙白嫩的手交織在一起,互相揉搓著,道:


    “我……我今晚住你這裏吧?”


    她還是害怕了。


    陸潛掃了一眼房間裏的床,然後看著她,道:“我是不會睡地板的。”


    他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床,床並不大,如果兩個人睡的話,估計得有些擠。


    這跟他家裏寬大的火炕不同,兩個人躺上麵也能打滾。


    兩人要是緊貼著睡,陸潛可不敢保證,他晚上能把持得住。


    左丘玲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的一張臉更加紅了。


    過了一會,她突然間有些生氣,抬起頭來,恨恨地看了陸潛一眼,道:“大不了我睡地板。”


    說完,她站起身來,扭頭走了。


    陸潛掃了她的背影一眼,搖了搖頭。


    女人,就是莫名其妙。


    陸潛合上書,取出自己的工具,開始剪紙。


    方田暫時不用,不剪。


    仆力小紙人,男女各剪了四張。


    剩下的,又剪了三張神火飛鴉,三張吊睛白額。


    原本陸潛還想要剪一張攝魂小紙人的,他如今精神力升級了,剪出來的小紙人,或許會跟之前的不同。


    不過,這件事情,放到明天再幹吧。


    夜幕降臨。


    晚上,左丘玲終究還是來了,不過她居然是搬著床來的。


    好在,這張木製的床並不算大,她一個人都能搬動。


    左丘玲在陸潛的房間裏清出了一塊地方,然後將自己的床頭、緊靠著陸潛的床尾擺下。


    這樣的話,他們晚上睡覺時,正好處於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晚上一旦發生了什麽變故,也可以及時救援。


    幹完了活,左丘玲拍了拍雙手,一臉得意地看向陸潛。


    陸潛笑了笑。


    這小姑娘,有時候看著,也還蠻可愛的。


    不過,也僅此而已。


    陸潛此時,對她也並沒有太多的想法。


    無論怎樣,陸潛總感覺,此刻他所處的環境,還是有些惡劣。


    這個陌生的世界,危機重重,此時他可沒心情搞別的。


    晚上,過去了很久,仍舊一切如常。


    看樣子,今晚依舊太平。


    陸潛躺在床上,想到了他今日去參加試衣時的情景。


    他將自己的紙靈小兔,丟在了停屍間。


    當時的他,也隻是隨意而為,將小兔放在那也並不一定要用。


    但如今,聽完遊水山講述祝士衡的事,陸潛感覺,很有必要對這個祝家好好研究一番了。


    他的精神力始終能夠跟紙靈小兔保持聯係,直到現在,這隻小兔似乎並沒有被人發現,一切如常。


    陸潛思索了一番,對左丘玲道:“我先眯一會,你不要睡,有事就叫我。”


    “哦。沒事,你先睡吧,我守前半夜。”


    ……


    但願這幾天經曆的事,能夠讓她精神點吧。


    陸潛想著,躺在床上,通過精神力,進入了紙靈小兔的視野。


    然後,他自己的視野,就在眼前消失了。


    在他進入小兔視野的過程中,有一個極短暫的黑暗。


    而後,他的耳邊,就先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似乎是……有人在唱歌:


    “二呀嘛更兒裏……嘿——”


    “跳過了姐兒窗……嘿——”


    “……窗台,俏姐兒……嘿——”


    “俏姐兒坐床頭……嘿——”


    “坐床頭,等著我的郎兒……嘿——”


    “等著我的郎兒來……嘿——”


    “郎兒摸到了……嘿——”


    “摸到了姐床頭……嘿——”


    “伸出手兒摟……嘿——”


    “……摟進懷……嘿——”


    他每唱一句,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嘿”聲,就帶起一聲撞擊木板的聲音。


    極富節奏感。


    聽到這聲音,陸潛不覺一怔,張開了眼睛。


    紙靈小兔所在角落裏,有些黑暗。


    房間裏卻是點著燈,隻是燈光不及他所在的角落。


    整個屋子裏,中央是昏黃的燈光,四周則盡是黑暗。


    空曠的屋子裏,昏黃的光亮,更加顯得屋中那兩口紅色的棺材,十分醒目。


    他一眼便看到,下午剛剛見到的那個小道士、廣元道長的那個小女徒弟,正站在距離他近處的那口紅棺材旁。


    她伸手高高地舉著一盞燈,似乎是在給棺材裏照明。


    而廣元道長,則是披著道袍,敞著懷,似乎正“坐”在棺材裏,隻肩膀和腦袋露在棺材外麵。


    他向下垂著臉,雙手似乎在撐著棺材底,正在開心地唱著歌。


    一邊唱著,伴隨著唱歌的節奏點,發出撞擊——


    帶動著棺材也跟著抖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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