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執念成刃


    長生的殘軀化作流光纏繞鎖鏈的刹那,富貴感覺體內有什麽東西轟然炸裂。斷肢處的劇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命鎖深處傳來的滾燙力量——那些曾被反噬摧毀的經脈,竟在憤怒與悲慟中開始重組。他握緊父親遺留的短刃,刃身突然泛起金色紋路,與金鎖產生共鳴。


    “垂死掙紮!”黑袍人利爪揮出,空氣撕裂出黑色裂縫。富貴側身翻滾避開,短刃擦著對方鱗片劃出火星。他這才看清黑袍人脖頸處的圖騰——那是由無數孩童骸骨組成的詭異印記,與錢氏門閥密室中的壁畫如出一轍。祭壇四周,被抽取力量的孩子們開始化作血水,順著玄武岩縫隙流入命輪下方的深淵。


    雲淵的龍尾掃飛一群噬魂獸,卻被命輪射出的鎖鏈纏住龍爪。汐音的星紋匕首在鎖鏈上劃出火花,焦急喊道:“阿淵!命輪核心在深淵底部!”江沉舟與洛冰璃雙劍共鳴,劍光如銀河傾瀉,試圖劈開黑袍人防禦。但黑袍人隨手一揮,二人竟被震飛數十丈,撞在祭壇石柱上咳出血來。


    陳參商的巫蠱雙鈴已徹底碎裂,她咬破手腕,將鮮血塗在銀鞭上:“先祖在上,借我百蠱之力!”無數蠱蟲從她袖中湧出,卻在接近黑袍人時被燒成灰燼。黑袍人發出狂笑:“巫蠱教餘孽,當年你們聖女都不是我的對手!”他掌心凝聚出暗金色光球,光球中隱約可見被囚禁的孩童虛影。


    富貴的金鎖突然脫離脖頸,化作流光鑽入他斷肢處。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但腦海中卻清晰浮現出長生最後的笑容。少年怒吼一聲,短刃爆發出耀眼光芒,竟生生斬斷黑袍人的利爪。“不可能!你明明經脈盡廢!”黑袍人踉蹌後退,第一次露出慌亂神色。富貴趁機衝向命輪,卻見錢震天手持玉盤擋在麵前。


    “小雜種,給我死!”玉盤射出的光線洞穿富貴左肩,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短刃直插錢震天胸口。老賊瞪大雙眼,懷中玉盤滾落,盤內人眼突然全部睜開,發出淒厲慘叫。命輪因玉盤被毀劇烈震顫,深淵中傳來古老的嘶吼,無數血色觸手破土而出,纏住眾人。


    “快看!深淵裏是什麽!”林野的雷靈液長劍引動的天雷,照亮了深淵底部。眾人驚恐地發現,那裏沉睡著一具巨大的骸骨,骸骨胸腔中跳動著一顆漆黑的心髒,每一次搏動都噴出暗金色霧氣。黑袍人趁機衝向命輪核心,他的身體開始透明:“長生祭即將完成!等歸墟之眼重現...”


    “住口!”富貴的身體被命鎖力量撐得皮膚龜裂,他卻笑得癲狂,“你們這些畜生,以為能操控命運?”少年的斷肢處生長出金色骨刃,他如離弦之箭射向黑袍人。兩人在空中相撞,黑袍人的麵具碎裂,露出一張與江沉舟父親有七分相似的麵容!


    江沉舟瞳孔驟縮:“你...你是我二叔!”黑袍人(江無涯)露出扭曲的笑容:“不錯!當年我假意隕落,就是為了複活歸墟之主!你們這群蠢貨,不過是祭品罷了!”他掌心的黑色光球砸向命輪核心,整個祭壇開始崩塌。富貴的骨刃刺穿他的胸膛,卻見江無涯化作黑霧消散,隻留下一句話回蕩在虛空中:“長生祭...已不可逆!”


    深淵中的漆黑心髒突然炸裂,無數暗金色鎖鏈衝天而起,將眾人困在其中。富貴的身體開始透明,他用盡最後力氣將短刃插入命輪核心。“長生,我帶你回家...”少年的聲音漸漸消散,金鎖化作流光沒入命輪,引發劇烈爆炸。當塵埃落定,祭壇已成廢墟,隻有富貴的短刃插在碎石中,刃身上的金色紋路,如同未幹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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