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行一行人歇完腳,吃飽飯後,繼續往泰州的方向去。途中,他們路過一個名叫三道口的小村子。


    此時已是傍晚,天已擦黑。


    三道口村位於一處山坳中,隻有十來戶人家,除了周圍稀落的農田,山上皆是密林。


    馬車停在路邊。車內,木青拿起一個水囊擰開遞給顧錦行。嚴壯下馬,往住在山坳中的農戶走去打探消息。


    不一會兒,嚴壯回來:“小姐,小的問了住在這裏的農戶,從此處往前,還要走大約50裏地才有人家。村裏有閑置的房屋,咱們今夜不妨在這裏落腳,借住一宿,明日再趕路?”


    顧錦行撩起車簾,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心想在此處借宿,總好過半夜在荒郊野外露宿。再說農家有現成的鍋灶、床鋪,一行人除了能安生吃頓好飯,也能舒服睡上一覺,當下便同意了。


    於是,顧錦行一行人住進了山坳處一戶姓劉的寡婦家。


    劉寡婦的丈夫是獵戶,一年前去山上打獵時不幸遇上猛虎喪了命。公婆也早已去世,隻有一個十二歲的兒子相依為命。


    自從丈夫死後,家中喪失了經濟支柱,劉寡婦帶著兒子就靠種幾畝薄田為生。


    有時候,劉寡婦十二歲的兒子劉大郎也會拿起父親留下的弓箭、獵刀上山采摘蘑菇,挖些野菜藥材,偶爾也能打幾隻野兔山雞。


    因為家中如今隻有兩口人,所以,劉寡婦家中的房屋倒還寬敞,有兩間空餘的屋子。房屋雖然破敗,也能遮風擋雨。家具雖簡陋,也能勉強住下人。


    為了打消劉寡婦母子二人的顧慮,顧錦行進屋後,就讓木鳳拿了一錠銀子遞給劉寡婦。


    劉寡婦看見銀子後,放下心來,熱情招待顧錦行一行人,還去田地裏摘了一些新鮮蔬菜回來。


    木鳳和木青又拿出離開梅州前購買的米麵和肉食,做好了飯菜,招呼劉寡婦母子二人一同吃了。


    晚上,顧錦行和木鳳、木青住一間屋,嚴壯、嚴新、顧青和劉德住另一間屋。因為床不夠大,幾人又以地上打了地鋪。


    半夜時分,山坳的村莊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一直遠遠吊在後麵的紅芳樓的人,這才從密林裏出來,借著星光月色,潛進了村莊。


    許是白日趕路太累,又見村裏的人都憨厚純樸,嚴壯等人也放鬆了警惕之心,一行人都在熟睡中。而此時,一股迷香已經竄進村裏的每戶房間。


    第二日,已經日上三竿,嚴壯、嚴新和木鳳、木青等人才從睡夢中醒來。而每個人都腦袋暈沉,渾身酸軟。


    木青和木鳳已經注意到了屋子裏麵沒有顧錦行的影子。兩人忍著渾身的酸軟,走到屋外。


    “小姐?小姐——”


    “小姐——小姐不見了!”


    聽見木鳳和木青二人驚慌失措的喊聲,嚴壯四人也慌了。


    “不好!我們中了迷香!”嚴壯立刻醒悟過來。


    劉寡婦母子二人此刻也在各自的房間裏驚醒過來,也是暈暈沉沉的。


    嚴壯幾人立刻服下解毒丸,瞬間解去體內殘留的迷香,體力恢複過來,立即在農莊四周前後搜尋。


    “快看,這是小姐的!”木青在路邊找到了一支珠花。


    隨後,木鳳也在路上找到幾粒熟悉的珠子。在梅州的客棧裏,她曾經看見顧錦行往荷包裏放珍珠,這幾粒珠子想必是從她的身上漏下來的。


    “小姐必定讓人劫走了,但會是誰下的手?”嚴壯驚疑不定。


    “劫走小姐的人必定跟了我們一路!可惡,咱們竟然未能察覺!”木鳳懊惱不已。


    嚴壯、嚴新、劉德、顧青幾人也懊惱,深悔自己的失職。


    “嚴大哥,咱們現在怎麽辦?”顧青問。


    嚴壯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路麵。土路上有不少腳印。因為行人不多,因此,許多腳印都是深晰可辨。


    “看這些腳印!走,回梅州!”嚴壯經過一番判斷,迅速作出決定。


    隨後,他撕下一片衣襟,咬破食指,匆忙寫下一行字,取出信鴿,把布條綁在信鴿的腿上,放飛了出去。


    康州平康王府的內院深處,有一座幽致的小院。從外麵看,小院平淡無奇,且院門常年掛鎖。然而,小院內卻禁衛森嚴。縱然鳥鵲也插翅難飛。


    小院內的人都是平康王的心腹親信。


    在小院右側的抱廈中,有一個巨大的煉丹爐。此刻,丹爐下方燃燒著熊熊火焰,有兩名年約十一、二歲的小童正往丹爐下方的火焰中不停地添加木柴。


    丹爐內,正冒著絲絲熱氣,一股怪異的肉香味在室內彌漫。


    尤其正往火焰中添加木柴的兩名小童,在聞到從丹爐中彌散出來的那股肉香味時,竟目露恐懼,麵色蒼白,渾身顫抖,忍不住一陣陣幹嘔。


    在煉丹室的旁邊,有一間側殿,年約四十上下,大腹便便,身著道袍的平康王正在大發雷霆。


    “廢物!秦二那個廢物!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還沒把人給本王弄來!”


    “王爺!王爺!”這時,一名心腹親信小跑著進來,“王爺,剛拉到秋娘子傳信,已經為王爺尋覓到了一名絕佳的鼎爐,恐途中生變,請王爺速派人接應。”


    平康王一聽大喜,“你立刻派人去,無論如何要把人給本王順利帶回來!”


    心腹親信前腳剛一離開,平康王府的長史後腳就急匆匆地進來,“王爺,京城傳信,禦史台上書彈劾王爺,刑部也上書指證王爺同……同……民間女子連續失蹤案有關。”


    蒼惲一聽,怒將麵前的桌案掀翻在地,“速速去查,何人膽大,敢在背後捅本王刀子!”


    長史正要退出,蒼惲又叫住他,“傳信給秦二,讓他把各處的痕跡都給本王徹底抹幹淨!若是暴露了,本王就把他的頭割下來!”


    德昭帝雖然把平康王趕去了封地,但是他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並不放心。暗中數次想要削去平康王的爵位。收回其藩地,隻是苦於沒有名正言順的借口。


    沒想到,一夜之間,禦史台先後上數道奏折彈劾平康王僭越祖製、擅自擁兵,以及縱容家奴在封地內魚肉百姓、草菅人命。


    隨後,刑部上折舉證平康王與梅州、泰州等多地的民間女子連續失蹤案有關。


    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遞枕頭,德昭帝忍不住想大笑。但是他也知道,身為帝王,為了堵輿論和言官之口,他也不能僅憑幾道奏折就定平康王的罪。


    於是,早朝之上,心情大好的德昭帝下旨,令商翟為欽差,即刻前往康州查探平康王,以及協助刑部和梅州、泰州等地官衙全力勘察民間少女失蹤一案。


    顧錦行在暈暈沉沉之中被綁架,然後被蒙上眼,堵上嘴,再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被一路顛簸著送回了梅州紅芳樓。


    康州、梅州和泰州呈三角形,梅州和泰州也是距離康州最近的兩個縣城。


    平康王在康州經營多年之後,其勢力早已滲透進了康州周圍的梅州、泰州等地。


    梅州紅芳樓就是平康王名下的一處私產。這座青樓除了替平康王賺銀子,還兼收集情報,以及幫著做一些肮髒的勾當。


    顧錦行被帶進紅芳樓後,秋娘拿起畫像一看,果然是畫像上的人,便命人把她暫時關進了地下室。


    “先給她鬆綁,拿些東西給她吃,別把人餓死了!”秋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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