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郡王妃朝顧錦行看過來,目光在她的臉上略停留了兩分鍾,又移到商婉珠的身上。


    “婉珠,你來說!”


    聽見商郡王妃的話,商婉珠上前一步,“堂伯母,婉珠可以作證,三堂兄受傷的事同顧妹妹和她的丫鬟沒有關係。春香在說謊。”


    商婉珠的話音剛落,嚴寶珠也高聲說,“舅母,我也能夠作證,這件事情同錦行沒有關係!我們和錦行一直都在一起!”


    嚴寶珠說完後,又朝跪在地上的春香狠狠踹了兩腳,“賤婢,快說,是誰指使你來陷害錦行的!”


    春香臉色發白,雙手也在不由自主地發抖,“郡王妃明鑒,奴婢……奴婢說的是真話!”


    這時,顧錦行上前一步,“郡王妃,小女想要問幾句話,以求能夠自證清白。”


    商郡王妃看著她點點頭,“好,你問吧!”


    於是,顧錦行看著春香,問道:“剛才,你說看見我的丫鬟先用石子打暈了三公子,又看見她拿了一把尖刀捅了三公子。那麽,你可看清楚我們當時是站在哪個地方的?”


    “在……在涵光院外。”春香不敢看顧錦行的眼睛,躲開了她的目光。


    “是在涵光院的門外嗎?還是離著涵光院有一些距離?”


    “在……在……涵光院附近。”


    “那麽你可看清楚我的丫鬟拿的是一把什麽樣的刀?”


    “一把尖刀,很短的一把。”春香毫不遲疑地說。


    顧錦行點點頭,“那麽當時,你是在什麽地方呢?你既然說看清了我們,可是我們當時卻都沒有發現你,可見你當時是躲起來的,是不是?”


    “是,我躲著的!”


    “那你是躲藏在什麽地方呢?能說一說嗎?”


    “我……我藏在……一棵樹的後麵。”黃香的神色極不自然。


    “那你告訴我,那是一棵什麽樣的樹?有多高?有多粗?”


    “很高很粗的一棵樹!”黃香脫口答道,旋即又說,“至於什麽樹,奴婢當時實在太害怕了,沒有看清楚。”


    顧錦行又點點頭,“那你大約是躲藏在哪個方向的樹下呢?”


    “在……在……就在涵光院外。”


    顧錦行便笑了。這時,商翟出現了。


    顧錦行上前向商翟行了一個禮,“想必世子也聽見了,這丫鬟說她躲藏在涵光院外一株又粗又高的大樹後,親眼看見了我的丫鬟殺三公子,請世子作一下解釋。”


    商翟看了她一眼,對跟在身後的木甲說:“你來說。”


    木甲上前一步,先向商郡王妃施了一禮,才朗聲道:“回稟郡王妃,涵光院的院牆裏麵有大樹,但是院牆外麵卻沒有樹。附近的樹也不粗壯,不足以隱藏一個人,郡王妃可以派人前去察看。”


    “對,賤婢,你說謊!”嚴寶珠和商婉珠這時也明白過來。


    聽了木甲的作證,春香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麵色煞白。


    “而且我的這名侍衛也正好目睹了前後整個過程。”商翟開口道。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木甲身上。


    “你看見了整個過程?”商郡王妃問。


    “是的,小人當時就隱身在院內的樹上。”木甲回答。


    “那你來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三公子到底被何人所傷?”


    “是,郡王妃!”


    隨後,木甲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商婉珠帶著顧錦行走到涵光院附近時,正好遇上了商作。


    木甲並不清楚商作同顧錦行和商婉珠說了些什麽,隻望見商婉珠很生氣,顧錦行的臉色也不好。隨後,商作就突然發瘋,雙手掐住了商婉珠的脖子。


    情急之下,跟在顧錦行身邊的木青從地上揀了幾粒石子,分別擊中了商作的麻穴、啞穴與睡穴,將商作打暈,商婉珠才脫身。隨後幾人離去。


    但是這一幕正好被從漿洗房回來的秋芳院丫鬟黃香看在眼裏。因為從秋芳院去來漿洗房都要路過涵光院。


    黃香走到商作旁邊看了看,還俯下身子喚了他幾聲。


    但是看商作沒有反應,黃香的臉上突然現出一抹恨意。


    商作隨身總帶著一柄短刀,黃香似乎很熟悉商作放刀的位置,她熟練地把短刀從刀鞘中抽出,見四下無人,就朝商作的身上紮了下去,一連紮了數刀後,才扔下刀匆忙跑開。


    聽了木甲的講述,花園內寂靜無聲。


    尤姨娘朝木甲撲過去,“你既然看見了,為何不救下我兒!你們是故意的!你們就是故意的!你們合謀想要害我兒!”


    尤姨娘歇斯底裏的叫喊著。


    木甲在尤姨娘撲過來時,就靈巧地閃開了。


    “小人的職責隻是守護世子,旁的事同我無關!”木甲冷著臉回答。


    “賤婢!你這個賤婢!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害我兒!”尤姨娘又撲到春香的身上,抓著春香的頭發,發瘋地捶打著她。


    “不!你說三公子是我拿刀紮傷的,你有證據嗎?”黃香還在做著垂死的掙紮。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商翟看了她一眼,向身後示意了一下。


    很快,秋芳院的下人都帶了上來,有尤姨娘的另外一個貼身婢女春雪,還有幾個在院子裏負責灑掃打雜的小丫鬟。


    其中兩個,一個穿粉色衣裙,一個穿綠色衣裳,正是那兩個在假山後說話的丫鬟。


    “把你們看見的、聽見的都說出來。”商翟冷冰冰地看著她們。


    幾個丫鬟被嚇得渾身發抖。過了一會兒後,年紀較大的那個丫鬟開口道:


    “奴婢春雪,奴婢……奴婢看見……春香姐姐從漿洗房回來時手上和身上都有血,奴婢問春香姐姐姐怎麽回事,春香姐姐說她的手被樹枝紮破了,隨後就去洗了手,又回房裏換了衣裳。”


    春雪說到這裏,朝春香看了一眼,春香兩眼失神,目光空洞。


    這時,一個秋芳院的婆子走上前來,把一個包袱放在商翟麵前。


    “世子,這是老奴從春香的床底下搜出來的。”


    商翟向木甲示意了一下。木甲抽出身上的軟劍挑開包袱,一件沾滿血漬衣裙暴露出來。


    有了人證和物證,春香徹底癱軟在地上。


    嚴寶珠怒不可遏地衝上去,抬起腳又使勁兒地踹她,“賤婢,三堂兄明明就是你傷的,是你要殺了三堂兄,竟敢嫁禍給錦行!我踹死你!我踹死你!”


    “賤人!你這個賤人!我打死你!”尤姨娘再次朝春香撲上去!


    春香一把將尤姨娘推倒在地上,哭喊著,“他該死!他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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