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提直言相問。


    “慎言!昊天終究是三界之主,這般說話恐招殺身之禍。”


    接引小聲提醒。


    “兄長太過謹慎,不過是個紫霄宮舊侍童罷了,有何懼?若非鴻鈞扶持,昊天豈能坐穩高位?”


    話畢,準提昂首闊步,先行離去,朝大雷音寺行去。


    “燃燈,一同前往?”


    “你莫要折騰我這把老骨頭。”


    “不折騰你,如何確保你的性命?”


    接引打趣道。


    燃燈掙紮起身,整理袈裟,隨後隨接引一道走出殿外。


    不久,三人抵達大雷音寺。


    昊天率領的隊伍停在大雷音寺門前,堵塞了入口,因無人迎接。


    觀音見到接引佛到來,如獲救星,急忙上前作揖道:“佛祖駕到,天庭竟堵住我寺大門,不知何意。”


    接引佛轉身打量一番,雖覺排場過大,卻不予追究,徑直走向昊天車輦。


    他持佛塵彬彬有禮,謙和作揖,說道:“西方教慶典,竟驚動玉帝親臨,實乃三界之福,靈山之幸。”


    車內輕紗掀開,昊天探頭而出,“原來是接引聖人,朕多有怠慢,請聖人原諒。”


    隨後昊天攜西王母步下輦車。


    接引佛含笑,展現佛門寬廣胸懷,“無須掛懷,我代表西方教,也是三界內您的屬下。”


    眾人對他的謙遜表示認可,雖敬畏聖人,卻覺其平易近人。


    昊天謙虛回應,“佛祖言重了,天庭已無力統領三界,如今西遊劫數,西方教興盛,氣運盡歸靈山,還盼佛祖多多提攜。”


    在眾目睽睽下,雙方皆努力維護自身形象。


    無論佛門或天庭,都需重建與更多盟友的合作。


    接引佛邀請入座,“玉帝光臨,實為我教之幸,慶典即將開啟。”


    眾人這才發現,接引佛與準提佛身著華麗袈裟,光彩奪目。


    接引佛親自引領昊天與瑤池西王母入座,位置就在左側首位。


    此位原是為更尊貴者準備,然而此刻,已過約定時分,那些人仍未現身。


    於是,瑤池西王母恰好與琳樊相對而坐。


    “是你……”


    瑤池頗為驚異,看見了琳樊,那個日夜思念之人。


    但瞥見身旁的玉皇大帝,她立即將神情收斂,動作輕得幾乎無人察覺,連話語也僅自己聽見。


    琳樊早已注意到對方,四目交匯。


    “是我……”


    琳樊淡然一笑。


    坐在一旁的九靈認出西王母,尤其覺察到兩人間的微妙氣氛,便戲謔道:“大人,您把她擺平了?”


    “胡說什麽呢!什麽叫擺平,九靈,你說話怎麽這麽粗俗?我豈是那種人?專門對付有夫之婦?”


    “什麽有夫之婦……”


    九靈一臉茫然地追問。


    “算了,你不懂就別問了。”


    “大人似乎有些緊張啊,莫非是怕她身邊那人發現您的私情?放心,若有人敢這般放肆,我定第一個不饒他。”


    九靈信誓旦旦地說道。


    琳樊苦笑著想,不隻是瑤池西王母,恐怕太陽神族的太陽女神羲和、人族的師太絕塵、以及阿修羅族冥河老祖的女人天妃烏摩也會到場。


    這是百萬年難得一遇之事,相信誰都不會錯過。


    “別多言了,好好完成你的職責,我沒空聽你囉嗦。”


    琳樊提到此次作為牛魔王保鏢的任務,雖是他主動請纓,但現在卻有些後悔。


    此處注定風雲變幻,甚至可能爆發大戰。


    避開這些紛擾,盡快尋得世界樹修複完畢,才是對諸天眾生的大功德。


    單憑這項使命,其價值就遠超從西遊量劫中獲得的天賜福澤。


    身為新晉聖人的琳樊,深知這西遊劫難背後暗藏的深意。


    “大人生氣了,那我先退下了。


    不過這空氣中飄散的味道,倒是讓我感到幾分熟悉。”


    九靈順著那味道尋去,深深嗅了嗅,立刻察覺到那令他難以忘懷的氣息。


    “是萬聖公主!”


    九靈話音未落,便見門口出現了一位少女。


    這位少女膚若凝脂,眉目間一雙烏黑明亮的鳳眼格外動人,長發如瀑垂落,舉手投足間盡顯溫婉柔美。


    她身著一襲咖啡色繡花錦緞外袍,搭配軍綠色點綴刺繡的半袖衫,下身則是一條紅馬鬃繡飾的白底錦緞裙,再配上淺粉色貼綾緞麵百花裙,外披金屬銅線織就的薄氅,色彩雖濃烈卻絲毫不顯庸俗,在這片清幽的靈山大雷音寺中,顯得尤為醒目,仿佛將紅塵繁華重現於此。


    少女纖細的手腕戴有攢絲赤鐵礦手鐲,腰間係著海藍色半月形水波紋腰封,腰帶上懸著海棠金絲花紋的荷包,腳踏一雙色乳煙緞羊皮底靴,整體裝束既華貴又不失靈動。


    眾人定睛一看,這不是萬聖公主嗎?


    琳樊心中一震,記憶中的萬聖公主不該是這般模樣。


    對啊,這一晃已過千年,關於獅駝嶺三魔王的事跡也漸行漸遠。


    具體如何,琳樊不願多想,但此刻再見萬聖公主,仿佛時光倒流,回到了那段碧波潭的歲月。


    ……


    “萬聖公主……你怎麽知道她來了?”


    “大人忘了碧波潭的過往嗎?當年我和您縱橫半片洪荒,震驚天下。


    碧波潭裏萬聖公主的氣息,我怎會忘記?哪怕化為灰燼,我也能辨認出來。”


    “看來你若不當這條龍,真是浪費了你的才能。”


    “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貶低我呢?”


    九靈一時沒聽明白琳樊的話意。


    這時,牛魔王打斷兩人談話,指向門口說:“看,還有個人。”


    果然,在萬聖公主身後還站著一人,正是她的父親——萬聖龍王。


    他一身裝扮極為隆重,連龍角上都點綴著不少飾品,這使他看起來格外耀眼,仿佛是今晚的焦點。


    萬聖龍王緩步上前,牽起女兒的手,步伐悠閑得如同走在紅毯上一般,緩緩步入廳堂。


    每遇見一位熟識的妖怪或大能,他都會停下寒暄幾句,展現出彼此間良好的交情。


    直至抵達前排,萬聖龍王麵對琳樊單膝跪下。


    “琳樊大人,未曾想在此與您相逢,萬聖龍王見過大人。”


    “小女子萬聖公主參見琳樊大人……”


    龍王父女這般舉動令眾人瞠目結舌。


    或許他們忘了,若非琳樊當年出手,恐怕碧波潭早已化為廢墟。


    琳樊急忙站起,繞過案幾走到近前,扶起二人。


    “龍王,您如此大禮,我實在擔當不起。”


    “理應如此,要不是當年大人您出手,我碧波潭……”


    恰巧對麵便是天庭使者,萬聖龍王便未繼續說下去。


    “這是我的本分。”


    接引佛隨後上前,一番禮節之後,請龍王父女坐到琳樊身旁。


    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巧合,這次安排讓萬聖公主得以與琳樊獨處片刻。


    “琳樊大人,久違了,您一切可好?”


    萬聖公主略顯拘謹,言辭間透著幾分生疏。


    時光流轉,往日的情誼似乎已漸漸淡去。


    “大人,我說什麽來著?”


    九靈在一旁打趣道,“一會兒大人得多飲幾杯,醉了也就記不得自己做過什麽了。”


    九靈話語中暗藏玄機,琳樊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公主,沒想到你們也到了。


    在此謝過公主掛念,不知公主如今可好?是否已回碧波潭?”


    琳樊歸來後,提及當年未歸時將三位魔王交付天庭之事,“你處理得極為妥當。”


    萬聖公主雖欲言又止,但她深知今日的琳樊已非昔日可比,不僅是大幽冥之主,更突破了混元大羅金仙的至高境界。


    而自己依舊隻是個太乙金仙的小角色,這種差距讓她頓感自卑。


    與此同時,靈山熱鬧非樊,萬聖龍王等人的登場已令人矚目,但緊隨其後的強者們更為震撼。


    正如燃燈所言,妖族、阿修羅族等陸續現身。


    地府率先登場,原天齊仁聖大帝因傾向西方佛門被驅逐,陰酆都大帝接任地府之首。


    五方鬼帝亦歸位,認錯後獲釋。


    陰酆都大帝攜五方鬼帝拜見昊天與西王母,後又率眾前往琳樊麵前,同其他強者一般跪拜。


    “陰酆都參見琳樊大人,多謝當年相助,令地府得以穩固。”


    眾人議論紛紛。


    “這到底是接引佛的慶典,還是琳樊的?”


    “今天這陣勢,怎麽看主角都是琳樊,來了不少人似乎都要向他跪拜。”


    “糟了,這些人是不是故意的?這樣下去,接引佛恐怕會對琳樊更加不滿。”


    “這不是搶了人家的風頭嗎?怕是要結仇了。”


    ……


    “諸位請起身,無需如此客氣。


    當年不過舉手之勞,不值一提。”


    琳樊感到驚訝,這些人怎麽會知道他會來靈山?一見麵就要跪拜。


    顯然,消息已經傳開了。


    可究竟是誰走漏的風聲?


    琳樊不知道的是,在離開火焰山之後,鐵扇公主為了誇耀自己的男人有多重要,四處宣揚大幽靈世界的主人成了自己男人的保鏢。


    本是無意之舉,隻是炫耀一下,卻意外暴露了琳樊的行蹤。


    此刻,琳樊也大致猜到此事與牛魔王或其女兒鐵扇公主有關,再無他人。


    黑衣妖怪並未懷疑什麽,一直待在牛魔王身邊,根本沒有機會泄露消息。


    “老牛,我的行蹤究竟是誰泄露的?”


    琳樊等陰酆大帝帶著五方鬼帝入座後,立刻追問起來。


    牛魔王一臉茫然,他自己都懼怕西方那股勢力,絕不會做這種事。


    “大哥,我絕不會背叛你,也不會透露你的行蹤……等等,還有一個人知道大哥你的行蹤。”


    “鐵扇公主……”


    牛魔王和琳樊同時說道。


    “大哥,你已經知道了。”


    “除了她,還能有誰?”


    “大哥,求你別怪她,她就是個女人,什麽都不懂,可能隻是想炫耀罷了,沒料到會暴露你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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