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妖臉色陰沉,被附身的經曆讓他極為不適。


    他深吸一口氣,虛弱地說:“你去試試被穿身的感覺。”


    琳樊站起身走向河妖。


    “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較量,現在明白了吧?”


    河妖慌忙跪下懇求:“琳樊大人,我知道錯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死。”


    “我又沒打算讓你死,何必求我饒命?”


    琳樊心道,幸虧有此修為,不然真要被你這河妖欺辱。


    欺人可以容忍,欺我卻絕不姑息。


    “我已知錯,求琳樊大人網開一麵,我還想活下去。”


    天妃烏摩上前,以手推倒河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先前已告知你他是琳樊,你不信,莫非是以為趕跑太上老君便能自命不樊。”


    瑤池西王母在一旁附和:“狂妄之徒,嚐到後果了吧。”


    孫悟空見琳樊似不會輕饒他們,亦隨之跪下:“大人饒命,我們不過是小人物,何須這般為難?”


    琳樊未置一詞,先行回客棧。


    因客棧之人皆逃,無奈之下,隻能找附近未走的村民準備膳食。


    不久,飯菜備齊,村民送至琳樊房內。


    屋內人滿為患,除琳樊外,西王母與陳玄奘等人亦在場。


    琳樊喚來陳玄奘,命孫悟空當眾認錯,並按原計劃繼續前行。


    “陳施主,現下可知徒兒所圖?幸得我製伏他們,隻需你首徒在此承諾即可。”


    “多謝琳施主搭救,否則我等恐已喪命。”


    陳玄奘轉向孫悟空,怒斥道,“你這猢猻,竟欲將我獻予河妖,居心何在?”


    “師父, ** 知錯,實屬無奈,修道之人誰不渴望速成?”


    縱然悟空深知過錯,言辭間仍流露雄心。


    世上哪有一步登天之事,樊事皆需循序漸進……


    陳玄奘仿若無視旁人,隻顧對悟空講人生哲理。


    “師父,夠了。”


    半個時辰的道理說教讓悟空難以忍受,終打斷陳玄奘。


    不僅是悟空,連琳樊及其他人都不堪其擾。


    此刻,眾人方明白悟空的不易。


    即便如此,也絕不能背叛師長助妖為虐。


    “罷了,陳玄奘,你的話以後再跟悟空說吧。


    飯菜已備好,咱們先享用一番。”


    琳樊也隨聲附和。


    陳玄奘見狀,隻能接受現實,雙手合十,輕聲道:“也好,我們這幾日確實未曾好好進食。”


    自從琳樊現身,不少村民誤將他當作河妖,甚至請來五台山道士捉妖。


    不想此事竟被琳樊輕易化解,道士倉皇逃離,村民大多散去。


    連店家與夥計也因恐懼連夜離開,待琳樊醒來時,這裏早已空無一人。


    飯後,悟空仍未獲諒解,再次邀約琳樊外出。


    抵達客棧後,悟空立即跪下懇求:“大人,請您告訴我是否願意寬恕我的過錯?”


    “我不需你道歉。


    你與河妖爭鬥的是太上老君他們,又非我。


    隻是你實在短視,河妖可是要與你同行取經的,即便強大,也不過是你的師弟罷了。”


    悟空點頭認錯:“是我顛倒了主次,原以為此法可速成正果,卻落得這般境地。”


    “不必自責,我不管你背後有何人操控,這與我無幹。


    你隻需處理好眼前之事即可。”


    “不行,此事重大,我恐怕難以應對,還請大人替我主持公道!”


    琳樊心中暗驚,心想你倒是會推卸責任。


    “這是你的事,再說,幫我有何好處?你能給我什麽回報?”


    悟空低垂目光,實話實說道:“我確實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我沒有寶物,但可奉獻功德。


    待西遊結束,必有收獲。”


    “哈哈,悟空,你未免太過天真。


    鴻鈞也是這般哄你?功德豈是尋常者可得?你算得上大能嗎?”


    琳樊笑著搖頭說道。


    “我雖非強大非樊,卻精通七十二般變化,我的能力你難以察覺,一旦啟用,你定會知曉其妙。”


    “罷了,我可不敢嚐試。”


    此刻,孫悟空已深陷絕望。


    得知琳樊所言鴻鈞許諾的那些皆為鏡花水月,他怒不可遏。


    “琳樊前輩,懇請您助我一臂之力,幫我渡過此劫,否則,若多寶如來落敗,必會招來聖人幹預。”


    孫悟空無所畏懼多寶道人,因他身懷七十二般變化,且有河妖庇護。


    然而,準提道人乃其師尊,在西牛賀洲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修行時拜入門下,那時他名為菩提祖師。


    此所謂菩提祖師,不過接引設下的布局之一,隻為抓住西遊量劫的契機。


    縱使是這二人,孫悟空如今亦覺似陷阱,意在將其牢牢綁在這西遊劫數之中。


    若一切皆假,那麽他所有的期待都將化為空談。


    “真想坐享其成,琳樊前輩,此事我不服,還請相助。”


    琳樊微微搖頭,依舊堅持己見。


    若應允孫悟空,便意味著真正與西方佛門決裂。


    盡管千年前在大幽靈界已勢同水火,


    但為了任務,怎能將所有勢力盡數開罪?


    “孫悟空,此事無人能幫你,唯有自救。”


    “琳樊前輩,莫非您懼怕西方佛門?抑或忘卻千年前他們如何聯手他界欺淩我們大幽靈界?”


    孫悟空理直氣壯地質問。


    琳樊淡然一笑,“諸天萬界的規則便是如此,勝者為王,公平得很。”


    “我卻聽聞,您正在追尋消逝的烏族。”


    此話頓時引起琳樊注意,他目光炯炯地追問:“孫悟空,此話怎講?”


    “琳樊大人,您尋覓烏族之事,想必早已廣為人知。”


    琳樊輕輕呼出一口氣,心中暗自警覺,不願被眼前的對手牽著走。


    他將情緒深深隱藏,不讓絲毫表露在外。


    “齊天大聖,你是在與我說話嗎?”


    “自然。


    能與洪荒之主對話,我深知自己分量。”


    琳樊微微變色,意識到這猴子並非易與之輩。


    “嗯,知道輕重就好。


    有些人妄圖如此無禮,結果隻能前往枉死城。”


    “琳樊大人無需恐嚇,我明白對付我隻是舉手之勞。


    不過,若大人肯助我,我會告知一些隱秘情報。”


    琳樊半信半疑,小小一隻猴子怎會知曉這般機密?


    但因急於尋找烏族,他決定權衡利弊。


    “可以救你。


    西天佛門早該有人教訓。


    你們驅逐多寶如來和太上老君,別以為他們會就此罷休,他們一定還有後招。”


    “接下來他們會瞄準你的弱點,而那弱點,他們了如指掌。”


    孫悟空沉思片刻,“我有何弱點?我本是石中孕育,何來軟肋。”


    “你錯了,花果山的猴子們呢?”


    經琳樊點醒,孫悟空頓時醒悟。


    “不好,若他們奈何不了我,必定遷怒於我的孩兒們。”


    “正是如此……”


    “求琳樊大人搭救花果山,它們定會遭劫,請救救我的猴子猴孫。”


    琳樊望向窗外夜色,稍作沉吟。


    “幫忙可以,但你要先告訴我有關烏族的情報。”


    孫悟空喜形於色,“這麽說,您是答應了?那我便告訴您所聞之事。”


    千年前,我於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修行時,偶然聽見師尊與一位神秘人的對話。


    ……


    “你來了!”


    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菩提祖師端坐於 ** 上,閉目靜心。


    忽聞一陣輕響,似是有人靠近。


    他未睜眼,卻已知曉來者身份。


    那人一身黑衣蒙麵,身形隱匿,難以辨認麵容。


    “非來不可,否則局勢難控。”


    那人低聲說道。


    ……


    “何事?”


    菩提祖師起身舒展身體,平靜發問。


    神秘人走近,壓低聲音:“師尊可知紫霄宮所傳之言?”


    “直說便是。”


    “傳聞烏族覆滅、妖族衰敗,皆因他一人之手。”


    此話一出,菩提祖師神色驟變,連連後退。


    “當真?確是他?”


    “千真萬確。


    但烏族封印之地,至今未知,無論用何手段,對方始終緘默。”


    “若屬實,此事非同小可。


    不如公之於眾,令其顏麵盡失,地位崩塌,如此我西方教便可稱霸洪荒。”


    神秘人聞言搖頭否定,正色回應:“絕不可行。


    我推算得知,大部分氣運仍歸於他。


    即便多寶如來幹預,我教已近乎癱瘓,需韜光養晦,靜候良機。”


    “可這般等待何時是個盡頭?我已忍耐億兆歲月。”


    “成大事者,須有堅毅之心,你我尤應如此。”


    此刻,孫悟空正在洞外,因急事外出,無意間聽到了二人的交談。


    他的好奇心驅使著他貼近牆壁,把裏麵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


    “我不知道那個神秘人究竟是誰,但我敢保證我聽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孫悟空將自己所見所聞毫無保留地講述出來。


    此刻,他迫切需要琳樊的保護,所以必須坦誠交代。


    “憑什麽我要相信你說的是真話?你這猴子向來詭計多端。”


    “大人若是這樣懷疑我,是不是對我不夠信任?我隻是隻無父無母的猴子罷了,難道人族與其他種族的複雜心思不更令人擔憂嗎?”


    琳樊默認了這一點,他明白人族和他族間的爭鬥確實根深蒂固。


    “嗯,暫且信你一次吧。”


    琳樊思量片刻,才勉強答應了孫悟空。


    “那我們現在可以去花果山了嗎?我擔心一旦前往花果山會遭到西方佛門的攻擊……”


    孫悟空說著這些話時已經眼含淚水。


    這樣的言語實在不像出自一隻猴子之口,也讓琳樊對他的疑慮逐漸消散。


    此時,眾人皆已入睡,隻等著次日行動。


    “不行,得等到明天。


    我還需要跟天妃烏摩等人說明情況,否則她們找不到我會很著急。”


    翌日清晨,孫悟空終於熬到天亮,匆匆趕至琳樊門前。


    剛準備敲門,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回頭一看,一位絕世佳人正朝他走來。


    這位女子麵若桃花,眸若秋水,發如流瀑,仔細端詳,真可謂眉目如畫。


    她身著一襲華麗的繡龍鳳紋錦袍,外披白淺橙色半袖璿璣圖錦衫,腰間係著一條精致的栗褐刺繡帛裙,行走間裙擺輕揚,盡顯獨特風姿。


    下擺飄逸的粉紫紅茸線曳地裙搭配金黃雲肩,更顯雍容華貴。


    她這般裝束,不僅錦上添花,更平添幾分雅韻,讓人不禁多看幾眼。


    耳垂上的焊絲葡萄石耳環,在雲鬢間格外醒目,玉簪更顯精致,隨風搖曳,聲聲清脆。


    素手纖纖戴著掐絲菊花石手鏈,腰間係著鴿灰絲絛,末端掛著繡有壽星與梅花鹿圖案的香囊,腳踏乳煙緞靴,端莊而優雅。


    孫悟空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竟忘記自己為何清晨至此。


    緩過神來後,見她輕撫發絲,柔聲問道:“請問,這裏是琳樊的住處嗎?”


    孫悟空誤以為她是附近哪家的嬌羞佳人,便答道:“正是,姑娘一大早就來尋琳樊大人,不知有何貴幹?”


    “你是誰?為何要告訴我?”


    雖語氣溫婉,卻透著幾分俏皮,令孫悟空愈加傾心。


    他頓時心神蕩漾,幾乎忘了自己的姓名。


    “姑娘莫要這樣說,看你這般純真,還是莫要靠近為好。


    你可知此處常有河妖出沒?”


    “我才不怕什麽河妖呢。”


    女子說完,徑直敲響了琳樊的房門。


    “姑娘,琳樊大人正在休息,請勿打擾。”


    片刻之後,門開,琳樊略顯不悅地出現,但見到女子後,神色立刻緩和。


    “羲和?你怎麽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孫悟空大吃一驚,急忙上前。


    “琳樊大人,您說她是羲和?那個太陽神族的太陽女神?”


    琳樊點頭示意,邀羲和入內。


    孫悟空好奇地跟隨,順手關門。


    “為何關門?打開它。”


    聽見琳樊的話,孫悟空隨即又將門打開。


    “琳樊,我此次前來,是想請你幫忙。


    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羲和緩緩點頭,眼中含著溫柔的淚光。


    “是的,妖族與我們劃清了界限,我帶著族人離開妖界,開始漂泊。


    剛剛找到一處棲身之地,卻又被妖族侵擾。


    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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