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門外傳來阿左的聲音。


    聽到那一聲夫人,季懷安驟然轉身,動作比思想還要來的快,大步邁出廂房,那雙眼眸急切的去尋找那道熟悉的聲音。


    隻是。


    並不是他所想的那個人。


    國公夫人抿緊了唇。


    她揮手,讓阿左下去。


    阿左退下。


    國公夫人看著自己二兒子,“你在失望什麽?”


    季懷安瞥開視線,“沒有。”


    “我自己的兒子還不了解嗎?你後悔了。”


    季懷安沒有反駁。


    隻是在國公夫人說出你後悔了這幾個字時,他的眼尾發紅。


    國公夫人上前緊緊握住季懷安的手。


    “懷安啊,為什麽在失去後,才懂得去珍惜?”


    “這天下沒有後悔藥你知道嗎?”


    季懷安一言不發。


    那眼角的紅,愈發明顯。


    “且不算她什麽時候喜歡上的,她嫁進國公府五年了,五年裏,她付出了多少,你喜歡朝露泡的茶,她早早便起了床,你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她比我和你爹記得還清楚,她滿眼都是你,你卻親手把她推開了……”


    國公夫人的眼眶裏含著淚花。


    “娘希望你能幸福。”


    “人生苦短,為何要讓自己後悔呢?”


    “懷安……”


    午後,出了點太陽。


    賽紛兒和蕭正兩人肩並肩走在城北的街頭上。


    “賽姑娘,你什麽時候去雲城?”蕭正問道。


    “過了十五就出發。”


    蕭正沉默了下。


    他轉頭看賽紛兒,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氣說道:“你能留下來嗎?”


    賽紛兒沒有馬上回答。


    她懂他的意思。


    兩人四目相對,蕭正卻是有點不好意思的臉紅。


    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賽紛兒笑了,“可以考慮考慮……”


    一聽到她的話,蕭正像是難以置信那般瞪大眼睛。


    “我聽錯了嗎?”蕭正小心翼翼問道。


    “沒有,我說考慮。”


    一時間蕭正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蕭大哥可以陪我去玉園逛逛嗎?”


    “可以,求之不得!”蕭正脫口而出。


    賽紛兒扯了扯唇角,就當做沒有聽到他後半句話,走在前麵。


    蕭正立馬跟上。


    夕陽很美。


    梁家傳來歡笑聲。


    今個是蘇家自家人吃年夜飯。


    三個舅媽幫著方氏在廚房裏幫忙,花昭本來也想幫忙,但三個舅媽不讓。


    她就陪慧慧她們玩了一下午。


    梁奶奶走來,把幾個紅荷包遞給花昭,“昭丫頭,這是給秀兒和耀哥兒她們的壓歲錢,你幫我發下。”


    “好勒!”花昭接過。


    梁奶奶去忙活了。


    花昭看了下,耀哥兒他們可能去外麵了,她也沒急著發。


    “小昭!”


    第五塵和第五卿雲來了。


    兩人手上還拎了禮物。


    花昭也沒說什麽客套的話。


    畢竟帶了禮物,來吃飯也能放開些。


    “我給秋花舅母說了,做了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還有鬆鼠魚。”花昭朝著第五卿雲笑,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喜歡吃了?”第五卿雲冷哼一聲,別過臉麵不看花昭。


    “吃了半盤就已經能證明了。”


    第五卿雲:“…………”


    第五塵笑眯眯,“小昭啊,鬆鼠還能吃嗎?”


    花昭愣了下,隨即哈哈笑道:“隻是叫法而已,不是用鬆鼠做的。”


    “噢噢噢。”


    “大家可以入座。”方氏出來說道。


    “好勒。”


    位置也已經安排好。


    季承儒那邊臨時有事,沒法趕過來。


    第五卿雲看到了花昭說的鬆鼠魚。


    很漂亮的刀工。


    就是不知道……好吃否。


    他還發現,甜口的菜都擺放在他麵前。


    第五卿雲看了幾眼,然後望向對麵的花昭。


    花昭注意到了,也迎上他的視線,揚起嘴角露出頰邊的兩個小梨渦。


    第五卿雲忽然想到自己三哥。


    三哥也有兩個小梨渦。


    他老爹也有……不過就一個。


    梨渦還是長在小姑娘臉上,比較好看。


    外麵鞭炮聲陣陣。


    開飯啦!


    “好吃嗎?”第五塵朝著身旁的第五卿雲問道。


    不等第五卿雲說話,第五塵又道:“小夥子,看看你麵前的空盤,再考慮要不要睜眼說瞎話。”


    第五卿雲:“…………”


    一條鬆鼠魚,幾乎都進了他的肚子。


    “我又沒說不好吃。”第五卿雲哼哼。


    他的餘光瞅了花昭一眼。


    花昭在聽他們父子倆說話。


    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後了。


    和他爹一樣,傻氣。


    第五塵他們要喝酒,還在吃。


    孩子們吃的差不多了,去一邊玩了。


    花昭想起來要發壓歲錢,喚道:“來領壓歲錢咯。”


    蘇宇他們一個個撒腿跑來。


    第五卿雲吃的有點撐。


    他去門口待會。


    一隻手從他身後伸了出來。


    然後鬆開,落下來一個紅荷包。


    而她的手指勾著荷包的繩子。


    紅荷包在他麵前晃蕩著。


    第五卿雲愣了愣。


    轉頭迎上花昭的笑顏,“這是你的壓歲錢。”


    第五卿雲愣住了。


    “你要年年無礙,歲歲無憂呀。”


    他神色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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