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有定親啊?”


    “可有心上人啊?”


    “有沒有想法在京城找個姑娘成親?有的話,我給你介紹啊……”


    江氏的嘴巴就沒停下來過,一直在叨叨。


    第五卿雲:“…………”


    他快被吵暈了。


    “公子你去哪裏啊?你吃飽沒?”


    花昭拿著酒杯回來時,就看到第五卿雲坐的位置空了。


    “他先回去啦?”花昭朝著第五塵問道。


    第五塵擺擺手,“不知道,別管他,小昭姑娘,你過來,這邊坐。”


    花昭坐到第五卿雲的位置上。


    “大叔這是喝了多少酒?”


    “不多,三壺,我酒量大著呢!”第五塵嘿嘿笑道。


    花昭:“…………”


    她釀的酒,可與別人釀的酒不同。


    度數比較高,三壺有一斤半了吧……


    “大叔,你別喝酒了,喝奶茶。”


    “奶茶也要喝,酒也要喝,今個我高興!”


    第五塵拿出絲帕,抹了抹自己額頭滲出來的汗水。


    “好看不,我夫人繡的。”第五塵把絲帕打開來給花昭看。


    淺藍色絲帕上繡了隻飛蟲……


    看樣子是蜻蜓。


    花昭昧著良心誇了句,“這蜻挺好看的。”


    “這是蝴蝶!”


    花昭呃了聲。


    第五塵撫著上頭的刺繡,忽然發出若有似無的輕歎聲,他的眼裏也多了些紅血絲。


    “我家不過年,是因為我閨女是在除夕那天丟的……”


    “我們那邊的習俗是,除夕那天要去墓地上香,我和夫人抱著剛滿月的閨女,帶著老大和老二去給我爹上香,也讓我爹見見我盼了許久的小閨女……”


    “我家小閨女啊,雖然才滿月,可臉蛋肉乎乎的,那眼珠子就跟葡萄似的……哭起來嗓門格外的大……”


    第五塵說著又沉默了。


    好一會兒,他繼續開口。


    “還沒到墓地,老大和老二起了爭執,那會兒我夫人因乘坐馬車而頭暈,閨女是老二抱著的……老二一氣之下,趁著我和夫人不注意,抱著他妹妹跑了,可誰知道他不小心把妹妹給弄丟了……我夫人一病不起,終日神誌恍惚,老大本來話不多,後來愈發沉默,老二心裏有愧,發了瘋似的到處找老五……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老三本來挺愛笑的,後來就不愛笑了……老四心裏有怨,妹妹失蹤時,他也才兩歲,也不懂事,在他看來,爹娘和哥哥的眼裏隻有妹妹,別人家過年高高興興,好吃好喝的,還有壓歲錢,而我們家不過年……那麽喜慶的日子裏,房裏總會傳來夫人的抽泣聲……”


    第五塵搖搖頭。


    花昭之前就注意到了。


    大叔說他有五個孩子。


    但隻說了四個,沒提第五個孩子。


    花昭看著第五塵。


    她眉眼溫和,“大叔,你一定會找到她的。”


    “借小昭姑娘吉言……”第五塵也笑了,那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淚光。


    ……


    ……


    夜深深。


    第五卿雲攙扶著自家老爹回客棧。


    “嘿嘿。”喝醉的第五塵一個勁的笑。


    第五卿雲嘴角抽了抽。


    “傻不傻。”


    “老四啊,你爹我已經許久都沒有這般高興了啊……”


    第五卿雲瞅了眼自家老爹的那張臉,喝的通紅。


    他沒接老爹的話,沉默了。


    “啊!”


    第五塵突然大叫一聲,掙脫第五卿雲的手便要往回走,“小昭掉了東西,我撿著了,我給她送去。”


    “回來!”


    第五卿雲一臉無語,趕緊拽他爹。


    “她的東西在我這裏啊,得還給她啊!”


    “現在都什麽時辰了,她都回家了!”


    “那你記得提醒我啊,我怕我又給忘記了……”


    第五塵從兜裏拿出那個折成三角形狀的護身符。


    “行了,我知道了!”第五卿雲有些不耐煩的揮開他的手。


    護身符掉在地上。


    折起來的一角鬆開了。


    露出裏麵幾個歪歪扭扭的符號。


    隻是夜色太暗,看不太清楚。


    第五卿雲一把撿起來,塞進自己懷裏,然後拖著自家老爹走。


    快走到客棧時,第五卿雲忽然說道:“爹,我在來的路上,看到南巫族的敖子平了,他也來京城了……”


    第五塵沒反應。


    第五卿雲看了看醉醺醺的老爹,搖搖頭。


    黑夜籠罩著大地,月朗星疏,寒風凜冽,拍打在樹上,枝葉嘩啦啦作響。


    街上,偶爾有一兩隻老鼠竄過。


    深夜,格外靜謐。


    周身籠罩在黑袍裏的人,從角落裏走出來。


    他走到一座府邸前。


    府邸前有兩座石獅子。


    牌匾上寫著季府。


    是國公府。


    男人盯著眼前的府邸,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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