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回到國公府時,賽紛兒已經先到了,她換了身衣服,去廚房找她。


    “昭昭~”


    賽紛兒正在掌勺,鍋裏是爆炒回鍋肉,她瞧見花昭來了,笑露出她左邊那顆小虎牙,“來嚐嚐味道如何~”


    “來啦!”花昭上前。


    賽紛兒拿起鍋鏟,花昭用手撚起一片五花肉丟進嘴裏,眼睛亮了下,“嗯~可以出師了!”


    之前吃了花昭做的這道菜,賽紛兒便詢問了做法。


    “能得到廚神的誇獎,我好驕傲呀!”賽紛兒笑得很開心。


    花昭笑,“你都誇我廚神了,說吧,想吃什麽,我來做~”


    “昭昭真好~”賽紛兒把腦袋往花昭的肩膀上靠了靠。


    “阿花,人家也要吃嘛~”


    一個聲音響起。


    兩人轉頭,就見柳慧扭著腰肢,朝著這邊走來。


    “行,給你做一道新菜式。”花昭道。


    “什麽菜呀~”


    “紅燒雞皮疙瘩。”花昭補充一句,“從我身上掉下來的雞皮疙瘩。”


    “哈哈哈哈!”賽紛兒爆笑出聲。


    花昭呲牙 。


    “討厭厭!”柳慧手上的手帕都甩到花昭的臉上來了。


    廚房裏充斥著歡聲笑語。


    夕陽西下,下人們將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去雪苑。


    主菜花昭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素菜和主食就教給其他的廚娘。


    花昭換下帶油煙的衣服,去往雪苑。


    一進堂屋,大圓桌上擺滿菜肴,國公夫人都已經入座。


    花昭也看到紫喻。


    “昭昭。”


    在花昭身後的是賽紛兒,她方才如廁去了。


    “就等你們兩個啦!”柳慧招手。


    “來啦!”花昭剛邁步,賽紛兒從後麵扯了扯她的袖子。


    花昭回頭。


    “昭昭,我們坐一起吧。”賽紛兒低聲道。


    花昭朝著飯桌看去。


    大家都坐好了。


    季懷安和季承儒之間有兩個位置,是她和賽紛兒的位置。


    她肯定是要坐在紫喻身邊的。


    那麽賽紛兒就必須坐在季懷安身邊。


    往日也這麽坐過,不過那會兒兩人還是夫妻。


    這種細節,老國公夫婦都沒有注意到。


    “好。”花昭道。


    她朝紫喻看去。


    給他使了個眼色。


    季承儒靜默兩秒,這才起身,朝著季懷安身邊的位置走去。


    花昭和賽紛兒也坐了下來。


    也就是說,季懷安和賽紛兒中間隔著老四夫妻倆。


    “真乖,回頭獎勵你哈!”花昭湊到季承儒耳邊小聲說道。


    季承儒放在桌下的大掌捏了捏她的手。


    季承儒突然換位置,大家也才反應過來,隻是心照不宣。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把老四媳婦釀的酒拿了些過來,大家嚐嚐看。”老國公打破了這短暫的安靜。


    “今個不醉不歸啊!”季錦言嚷道。


    “你還不能喝酒。”花昭說道。


    “啊……阿花,我今個中舉了啊,就不能破例嗎?”季錦言可憐兮兮道。


    “大哥哥是舉人老爺了,蓉蓉也要破例喝酒酒。”蓉姐兒嗓音脆生生,小表情忒認真了。


    這話一出,大夥都樂了。


    花昭笑道:“聽到沒,你這個做哥哥的要以身作則。”


    “四弟妹說得對,我們大家來幹一杯。”季宸都迫不及待舉起手中酒杯了,這酒是真的好喝!


    老國公斜看季宸一眼,和國公夫人說道:“咱們府上的老鼠都成精了。”


    國公夫人腦門上冒出一個大問號。


    老國公又道:“喝了地窖裏兩壇酒呢,還專挑老四媳婦釀的酒喝,喜歡喝酒的老鼠那不是成精了嗎?”


    “咳咳咳……”季宸被自己口水給嗆到了。


    柳慧馬上給他順背,“相公,你別急啊,公爹沒說你,他說的是老鼠。”


    季宸:“…………”


    這是他媳婦嗎?


    花昭的嘴角都快繃不住了。


    賽紛兒也是緊緊抿著唇,就怕噴笑出聲。


    “娘,爹是心虛了嗎?爹的臉好紅咩。”蓉姐兒歪著腦袋問道,大眼睛圓溜溜的。


    柳慧嗔聲道:“小孩子瞎說什麽大實話呢!”


    “你趕緊閉嘴!”國公夫人的表情已經繃不住了。


    “哈哈哈哈!”老國公和季錦言大笑出聲。


    花昭和賽紛兒也跟著笑了起來。


    便是季承儒的嘴角都勾起淺淺的弧度。


    隻有季懷安,情緒沒有任何變化,相反的,他還有點心煩意亂。


    他忍不住朝著賽紛兒看去。


    她笑的眼角溢出一抹晶瑩。


    肆意,暢快。


    往日她從未這樣笑過。


    “來來來,舉杯。”老國公舉起酒杯,還不忘和劉媽媽確認道:“給老四倒的是茶吧?”


    “是茶。”劉媽媽道。


    “那就好。”


    賽紛兒和柳慧喝得是茶,花昭的杯子裏是酒。


    這種好日子,她當然要喝點啦!


    “這道爆炒回鍋肉和平時的味道有些不一樣啊!”老國公道,“不是老四媳婦做的吧?”


    “是紛兒做的。”花昭道。


    “味道也不錯,不過我記得紛兒不是不吃洋蔥?”老國公想了想問道。


    “您記錯了……”賽紛兒頓了下說道。


    “是老二吃洋蔥身上會起疹子。”國公夫人道。


    “喔,我是記得你們當中有人不吃洋蔥的來著……”


    季懷安盯著那盤爆炒回鍋肉看。


    他不碰洋蔥,她也不會碰的。


    現在,卻做了這樣一道菜。


    為什麽不做別的菜?


    她是什麽意思?


    想表達什麽?


    怪他麽?


    她還是放不下?


    想到這裏,季懷安捏著筷子的手卻是微微鬆了鬆。


    就連麵部輪廓也沒那麽緊繃了。


    “紛兒,我們好久沒一起去逛街了,這幾日天氣都好,明天一起去逛街啊!”柳慧又道,“咱仨一起。”


    “我隨時都有時間。”花昭道。


    “明天有約了,後天行嗎?”賽紛兒想了想說道。


    “有約了?誰啊?”柳慧隨口問了句。


    “一位友人。”


    “該不會是蕭將軍吧?”柳慧嘿嘿笑出聲,隻是很快才反應,這話不該說。


    氣氛也有短暫的靜謐。


    “咳咳,那就後天。”


    賽紛兒點點頭。


    “我吃飽了,各位慢用。”季懷安起身來。


    他表情淡淡。


    甚至也不等老國公夫婦說話,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隨著步伐,季懷安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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