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燒了幾道硬菜,其他的便交給夏桃來做。


    等夕陽西下,她前往雪苑。


    還沒到雪苑便看到季懷安和賽紛兒。


    季懷安走在前麵,他人高腿長步子大,後麵的賽紛兒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二嫂。”花昭喊了聲。


    賽紛兒抬眼,頓時笑了。


    她朝著花昭擺了擺小手,因為笑容,略微英氣的臉部線條也會變得額柔和下來。


    季懷安轉頭。


    視線落到她的臉上。


    左邊上揚的嘴角旁,是一顆小虎牙。


    季懷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同時也有詫異。


    她什麽時候和花氏關係的這麽好了?


    三人到雪苑了。


    “二嫂,阿花~”


    三房已經到了,柳慧正朝著兩人揮爪子。


    花昭彎眸。


    大家入座。


    “我正好有話要同你們說,沒想到你娘和我心有靈犀,把你們喊來雪苑吃飯了。”老國公笑道。


    國公夫人瞪他,那眼神好似在說,誰和你心有靈犀,兒子兒媳都在呢,要不要臉。


    老國公嘿嘿笑。


    “言哥兒呢?還有那個……婉月呢?”


    “方才阿丁來說,言哥兒要晚些回來,讓我們不用等他吃飯,至於婉月她這幾日回朱家了。”國公夫人道。


    “噢噢。”老國公應聲,又朝著花昭他們說道:“方才收到些消息,具體是什麽消息,我就不多說了,和朝廷有關,你們近日沒什麽事最好是少出門。”


    花昭微微頷首。


    要爭儲了。


    在書裏,有爭儲劇情,隻是花昭不愛看這種劇情,加上時間也久,隻記得男主在登基之前,也遭遇了不少麻煩。


    “你們的四弟不在京城,我就不說了,特別是你們兩個,別在外麵瞎說話。”老國公朝著季懷安和季宸說道。


    兄弟倆點頭。


    “吃飯吧!”老國公道:“咦,怎麽有紅豆涼糕?”


    說著,老國公夾了塊涼糕吃了一口,眼睛頓時睜大了,“嗯,這紅豆涼糕的味道真正宗啊,老四媳婦,你還有這本事?連白臨城的紅豆涼糕都做出來了?”


    花昭笑著看了一眼擺在自己麵前的紅豆涼糕,說道:“爹您太高看我了,這不是我做的。”


    “這是夫人從宮裏頭帶回來的,是太後娘娘賞賜的。”劉媽媽在舀湯,說完,將湯碗端放到老國公身旁。


    “是宮裏頭那位趙禦廚做的吧?他是白臨城人,不過話說回來了,太後娘娘不是不喜歡吃紅豆涼糕啊,怎麽就賞賜紅豆涼糕給你?”


    國公夫人剜了他一眼,“不喜歡吃才會賞賜給我啊,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我不說,我吃飯。”老國公說完,又去夾紅豆涼糕。


    這才剛把筷子伸出去,就被國公夫人拍了手背,“一共就這麽幾塊,你吃完了,別人吃什麽?”


    老國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這裏有一大盤啊,你怎麽回事啊,我多吃塊涼糕你都瞧不順眼,你是不是有別的相好了?”


    最後一句話,老國公是想也不想控訴出聲。


    飯桌上,突然變得很安靜。


    國公夫人望向老國公。


    語氣溫和,“聽話,晚上跪祠堂去。”


    老國公立馬埋頭幹飯。


    花昭想笑。


    她朝著國公夫人看去。


    國公夫人正好看了過來。


    “你也想跪祠堂?”


    花昭立馬搖頭。


    腦袋瓜子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那還不吃飯。”國公夫人挑眉。


    花昭立馬點頭,拿起筷子,順手夾了最近的紅豆涼糕。


    國公夫人的視線在她的筷子上停留了幾秒,這才滿意地收回視線。


    花昭咬一口涼糕,入口有種涼意。


    很軟糯,香甜。


    她以前最愛吃九雲城的桃花糕和白臨城的紅豆涼糕。


    外祖父每個月都會派人去這兩個地方買糕點給她吃。


    很熟悉的味道。


    也很懷念。


    當然,味道是真好。


    吃著涼糕,花昭的眉眼也柔和了下來。


    “老二,這牛肉燉得很爛,你吃吃看。”老國公拿著公筷給身旁的季懷安夾菜。


    隻是菜剛放進季懷安的碗裏,賽紛兒道:“爹,懷安吃洋蔥身上會起疹子。”


    花昭看了過來。


    老國公夾牛肉時,也把洋蔥夾進了季懷安的碗裏。


    季懷安的表情沒什麽變化。


    老國公反應過來,


    “瞧我這記性,來,給老二換個碗。”


    劉媽媽立馬給季懷安換了個幹淨的碗。


    國公夫人斜睨了老國公一眼,“腦子裝得都是什麽。”


    “你啊。”


    花昭:“…………”


    賽紛兒幾人:“…………”


    國公夫人用力瞪老國公。


    老國公自知自己說錯話了,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兩聲。


    “來,夫君,這個涼拌腐竹味道不錯。”柳慧給季宸夾菜。


    花昭瞅了眼,再看賽紛兒,也在給季懷安夾菜,而且還幫著把裏頭的蔥花都給挑了出來。


    她又看了眼老國公夫妻倆,也在你給我夾菜,我給你夾菜。


    她忽然寂寞了。


    紫喻離開的第一天,想他想他還是想他……


    她還是吃飯吧。


    花昭把筷子伸了出去,還沒夾到紅豆涼糕,她的動作頓住了,轉而去夾糖醋排骨。


    她已經吃了兩塊涼糕。


    再喜歡也不能在婆婆麵前貪嘴啊。


    “我是苛刻你了不成,想吃就吃。”


    花昭還沒反應過來,國公夫人已經夾了兩塊涼糕放進她碗裏。


    花昭抬眼看國公夫人。


    “看我作甚,是要我喂你?”國公夫人挑眉。


    花昭一下子就笑了。


    她搖搖頭,笑得可可愛愛。


    “謝謝娘。”聲音有點軟。


    國公夫人裝沒聽到。


    老國公瞅了瞅那盤放在老四媳婦麵前的紅豆涼糕,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他想起來,老四媳婦剛嫁進來的時候,飯菜不合她胃口,便嚷著讓奴才去買桃花糕和涼糕。


    桃花糕和涼糕都是在就九雲城買的,買回來卻說,隻吃白臨城的紅豆涼糕,可把婷婷給氣得不行。


    想到這裏,老國公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縫了。


    酒足飯飽後。


    天色也漸漸黑了。


    花昭把剩下的涼糕帶回蘭苑。


    賽紛兒也跟在季懷安的身後,回去紫苑。


    月亮像個大圓盤,懸掛在天際上。


    月光似銀河從天邊流瀉而下。


    兩人一前一後。


    似乎是吃多了些,季懷安也沒有走得太快。


    賽紛兒也不用追他。


    她默默跟在他的身後,走在他的影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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