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紛兒捋起鬢角的一絲碎發,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本來偏英氣的五官,也因為這樣的笑容,變得柔和,“一些小事而已。”


    花昭多看賽紛兒兩眼,噢了一聲。


    隻怕是和季懷安有關吧。


    妯娌倆往雪苑走去。


    “四弟妹,你的廚藝真好,往日不理解三弟妹為何老往你那邊跑,如今倒是明白了。”


    花昭揚唇,“二嫂喜歡吃就行。”


    賽紛兒猶豫了下,“我想同四弟妹學做那道涼拌麵皮,不知四弟妹可方便?”


    花昭頓了下,直接問道:“做給季……二哥吃嗎?”


    賽紛兒點頭,“這幾日天熱,兒郎沒什麽胃口,我瞧著那麵皮還不錯,便送去書房,他甚是喜歡,所以我想學著做。”


    二嫂真是個戀愛腦啊!


    她真沒法理解。


    花昭道:“二嫂想學,有空過來蘭苑便是。”


    “謝謝四弟妹。”賽紛兒高興道。


    花昭忍不住了,“二嫂,恕我冒昧問一句,你到底喜歡二哥什麽?”


    一個病秧子,還眼瞎心盲,除了一張臉好看點,簡直是一無是處好嗎?


    賽紛兒道:“也有人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她衝著花昭笑了下,繼續道:“我也不怕你笑話,十二歲前我是個胖姑娘,本來個頭也比同齡人高,便是又高又胖……”


    花昭聽她說。


    賽紛兒看了眼遠方,繼續道:“我賽家幾個姐妹個個生得如花似玉,旁人瞧見都要誇上幾句,那些個世家少爺也都捧著我那幾個姐妹,我同她們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我自小便有自知之明,隻是那些人依依不饒,辱罵嘲諷是家常便飯,而那時的我又不敢同爹娘說……”其實說了也沒用。


    這句話賽紛兒沒有說出來。


    花昭想起來賽家有一對雙胞胎姐妹花,生得那是一個水靈。


    好像是賽紛兒的親妹妹?


    “我家中祖母最疼我,她同已過世的季老夫人關係好,便時常帶我來季家,那時的懷安身子骨就不太好……”


    回憶起往事,賽紛兒的眼裏都是溫柔。


    “他會同我說話,還會塞給我零嘴兒,會教我背書……還會為我出頭,揍那些嘲笑我的公子哥……”


    說到這裏時,賽紛兒看著花昭,眼睛好似會發光,比那天際上的星辰還要耀眼。


    “他明明比我還要大上兩歲,可還沒有我高,也因為身子骨差的關係,比同齡的公子要瘦弱許多,他瞧見我被扔石頭,被嘲諷,就這麽衝上來揪住那人的領子,硬是憑著一股狠勁將那人揍得滿臉是血……”


    “便是那次,往日欺負我的那幾人,也不敢再欺我。”


    賽紛兒笑容越發明媚,“後來我便下定決心減重,我想嫁給他,哪怕他身子骨再差,都沒關係……”


    姑娘的眼睛真的很亮。


    裏頭,是一種美好。


    她一直在嗬護著這份美好。


    花昭也不知該說什麽。


    “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和你說了那麽多……你聽聽就行了……”賽紛兒道。


    前麵就是雪苑了。


    “早上我遇到馮院長,他說咱們家言哥兒進步很大,好生誇讚了一番呢,我聽著心裏頭高興,想到言哥兒最喜聚福樓的飯菜,便把人家大廚給請來了,大家就一起吃個飯。”


    花昭剛進來,就聽到國公夫人的話。


    “祖母,那是以前,我現在最喜歡小嬸嬸做的飯菜。”季錦言嘿嘿笑。


    “你這孩子……”國公夫人的話還沒說完,餘光瞧見兩兒媳都來了,咳咳兩聲,“都到齊了嗎?”


    “三少奶奶和表小姐還沒到。”


    劉媽媽的話音剛落下,柳慧抱著蓉姐兒來了。


    小姑娘脆生生道:“祖父祖母好,二伯伯二嬸嬸好……”


    把屋裏頭的長輩喊了個遍。


    國公夫人眉開眼笑,招手道:“好好好,囡囡乖,到祖母這邊來。”


    柳慧放下蓉姐兒。


    隻是小可愛沒有馬上去國公夫人那邊,而是望向花昭。


    花昭眨了眨眼睛。


    小可愛竟然學著大人那般歎氣,“誒,阿花你今天不能抱我了。”


    花昭:“???”


    “蓉姐兒!”柳慧急忙喚了聲。


    隻是,小可愛煩惱道:“娘說祖母看阿花不順眼,要是我和阿花太親親,祖母也會看我和娘不順眼。”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小可愛又歎氣,“娘還說,媳婦還沒能熬成婆,隻能先委屈阿花了。”


    柳慧:“!!!”


    季宸:“!!!”


    國公夫人:“…………”


    齊刷刷地視線朝著柳慧看去。


    花昭抿緊了唇,就怕自己噴笑出來。


    小姑娘可愛到爆啊啊!


    “哈哈哈!”老國公實在是忍不住,先笑出聲。


    國公夫人幽幽看他一眼。


    老國公立馬望天,咬緊了唇。


    國公夫人又看柳慧一眼。


    看得柳慧滿臉通紅。


    心裏卻是有些急了。


    婆婆之前就不讓自己和阿花走得太近……


    她現在就怕婆婆更反感阿花。


    “婉月怎麽還沒來?”國公夫人道。


    剛說完,朱婉月身邊的丫鬟如兒來了,福身說道:“夫人,二小姐她今早起床有些不適,中午喝了些粥,便一直睡到現在……”


    “生病了?怎麽不說一句?”國公夫人擰了下眉,“沒找大夫嗎?”


    如兒搖頭。


    “阿菊,你去找個大夫給婉月看看。”


    劉媽媽應是,帶著如兒退下了。


    “我們先吃飯。”


    吃飯在外屋。


    國公夫婦坐在主位上,老國公的身邊是季錦言,而國公夫人身邊是蓉姐兒。


    蓉姐兒有自己的高椅子,類似於寶寶椅。


    “阿花,抱抱。”


    小可愛讓花昭抱她上去。


    “我來吧……”


    柳慧要上前,小可愛不讓,“阿花都好久沒抱我了。”


    柳慧:“!”


    教的話瞎說,轉眼又給忘得一幹二淨。


    “阿花,抱抱。”小可愛伸出小手手。


    花昭實在難以抵擋小團子的魅力啊,伸手就把蓉姐兒抱進高椅子裏。


    “阿花坐邊邊,娘讓開。”


    柳慧:“!”


    等會你祖母要用眼神殺人了!


    小可愛拽著花昭的袖子,“阿花,坐坐。”


    花昭還真沒法坐。


    往日一起吃飯,她的位置都是離國公夫人最遠的。


    “蓉姐兒乖,嬸嬸去你小叔身邊坐……”


    小可愛緊攥著花昭的袖子不放。


    花昭正要說話,國公夫人開口了,“讓你坐就坐,還有人吃了你不成?”


    說這話時,國公夫人把麵前碗筷擺正,沒看花昭。


    花昭:“……好。”


    季錦言和老國公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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