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和薛氏坐在石桌旁紮結,許是陽光正好,她早上起來的又早,便是渾身懶洋洋的想睡覺。


    “幾個大單子都忙的差不多了,我和你外祖母也能給隔壁搭把手,所以昭昭不用這麽早來幫忙,你已嫁人,萬事還是以夫家為主。”薛氏說道,“莫叫旁人嚼舌根。”


    花昭放下手裏的線,站起來伸了大大的懶腰,“嘴長在別人身上,隨便唄,再說了,見不得你好的人,不管你做什麽,都會挑點刺出來說閑話,要是太在意旁人的看法,活得多累啊!”


    不等薛氏說什麽,花昭又道:“我去活動活動筋骨。”


    花昭去了隔壁早食店。


    老遠就聽到朱氏的聲音,“我說你這傻丫頭,怎麽又開始劈柴了?”


    “嬸,我弟弟他睡著了,我有空幫你幹活。”


    “哎呀,不要你幫,看看你這手都成啥樣了,你娘也真是的,這才幾月啊,就把你折騰成這樣。”朱氏話語裏滿是心疼。


    說話的是,江氏的大女兒。


    蘇真真。


    薛氏要比江氏早一年進門。


    隻不過,薛氏嫁進來一年,肚子一直都沒動靜。


    然後等江氏一進門,兩個媳婦差不多的時間有身孕。


    在花昭的記憶裏。


    江氏說她做夢總是夢到很多大蛇。


    一些老人便說,她肚子裏的是個男孩子。


    江氏深信不疑,歡喜不已。


    可誰知道生下來是個女兒。


    而兩個月後,薛氏又生下一個男孩。


    哪裏都有重男輕女,大宴國也有,更何況是差不多時間生孩子的兩個古代女人。


    薛氏還好,江氏的心態就不行了。


    以前蘇家沒落魄時,江氏倒也不會太苛刻大女兒,隻不過有啥好的,都是弟弟先挑,剩下的才是她的。


    而且江氏還經常給蘇真真灌輸一些伏地魔的思想。


    以前她沒自己的意識,聽著也是聽著,如今想來,也是可笑。


    花昭上前,看到朱氏拉著小姑娘的手看。


    才七歲不到的小姑娘,手能有多大,手心上都是繭子。


    小姑娘的聲音柔柔細細的,咬字很清晰,她道:“在外地沒錢,和娘一起給人幹活。”


    “幹的什麽活?”花昭出聲。


    朱氏和蘇真真都沒注意到她。


    這會兒聽到聲音,小姑娘抬眼看來,第一反應卻是躲到朱氏的身後。


    花昭對於她的反應也沒驚訝。


    沒恢複自我意識前的她脾氣不太好,和江氏之間也時不時發生爭執。


    便是如此,小姑娘也不敢親近她。


    “給人……洗衣服……”蘇真真低頭,聲音很細。


    “哎喲!”朱氏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那會兒他們家逢巨變,她都沒想過讓秀兒出去賺錢。


    上次要賠劉掌櫃五十兩銀錢,家婆要把秀兒送去當丫鬟,她一晚上都沒睡著。


    朱氏歎了口氣,“你先回去看你弟弟,他睡覺不老實,要是摔下床,你娘又該罵你了。”


    蘇真真看花昭在,有點怕,便是點點頭就跑開了。


    朱氏看著小姑娘跑開的背影,說道:“你說江氏這麽……”


    朱氏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她又補充道:“她生的閨女卻比一般的孩子還要乖巧懂事,我給她塞了些吃食,她就記著,非要來幫我幹活,早上忙,我放盆裏的衣服,不知啥時候她都給洗了,這會兒趁著弟弟睡覺,還要幫我劈柴。”


    花昭頓了下,從記憶裏搜索到一些畫麵,開口道:“往日,真姐兒最喜歡跟在外祖父身後……孩子的啟蒙最重要,大概如此,才沒有走歪吧!”


    大概在中午三點左右,花昭回去國公府,


    她在馬車上困得不行。


    到了國公府,她正要回屋眯會兒,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阿花啊~”


    花昭:“?”


    她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不遠處,柳慧手捏著帕子,扭著腰肢,那臀部都快扭上天去了,可見她的得意和高興。


    “阿花啊,還好你早上跑得快,一大清早的,婆婆從寺廟回來了,把我和二嫂,還有那個小婊砸給喊去了雪苑。”


    柳慧眉飛色舞地形容著早上的那場批鬥大會。


    花昭雖然不在場,可聽著有點爽啊。


    末了,柳慧突然問了句,“阿花,你說家婆她心裏跟個明鏡似的,知道朱婉月不老實,那為何還要同意她來國公府住啊?”


    “進去說吧。”花昭道。


    夏桃推開房門,花昭和柳慧一前一後進了屋。


    花昭給自己和柳慧倒了杯花茶。


    她喝了口,說道:“我還是猜的沒錯的話,國公夫人大概是想勸二房和離。”


    柳慧瞪圓了眼睛,她驀地提高分貝,“你的意思,讓季老二娶朱婉月?”


    從朱婷婷不允許季家男人納妾,她就能看出來,這個婆婆和大宴國其他女子不同。


    她自然也看不下去賽紛兒的委曲求全。


    隻是,讓賽紛兒受委屈的那個男人是她兒子。


    癡女怨男,倒不如分開。


    花昭放下茶杯,單手撐在的下顎上,朝著柳慧勾起唇角,“季老二娶了朱婉月不正好嗎?”


    柳慧翻了個大白眼,“好啥好啊,咱倆和她不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了嘛,那是會折壽的啊!”


    花昭笑容更深,“我說句粗俗而難聽的話啊,渣男配賤女,最好是鎖死,別去霍霍別人了。”


    柳慧想了想,“也對哦,與其看到二嫂這幅愛而不得而作踐自己的樣子,還不如放棄呢,讓他們綁在一起,別去禍害良家少男少女了。”


    “是吧!”


    柳慧嘿嘿一笑,“阿花啊,你還是太單純了,什麽渣男配賤女啊,他們那叫做,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花昭豎起大拇指。


    柳慧微抬下巴,還衝著花昭拋了個眉眼,看的花昭大笑出聲。


    兩人笑著,柳慧似想起什麽,說道:“對了,阿花,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再送我五次全妝?”


    “那你別說了。”花昭直接來了句。


    “小氣啊你!”


    柳慧又要伸手來掐她,花昭哈哈笑。


    “行行行,你說。”


    柳慧睜大眼睛,“方才我夫君回來了,他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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