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有自己的苦衷,隻是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有一日,你不管遇到什麽都能鎮定自若,祖母就會把所有的秘密都交托給你。”


    祖母不就是一個續弦,嫁不出去了才會被祖父給收入房中,還會有什麽秘密?


    但是祖母偶爾會透露出不經意的殺戮之氣,第一次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可是後來又見了兩次,她才確定那是真的。


    祖母的身份真的是表麵上的這麽簡單嗎?


    這麽說來祖母的秘密必然也是不同凡響,她何時才肯告訴自己?


    她真的很厭煩二房的這些人,一心想要認回她,卻還有諸多事情對她隱瞞著。


    總有一天她會不再依靠任何人,她會站在權力的最頂峰。


    今日的輕視她記下了,來日等她榮耀之時,她斷也不會施舍分毫。


    祖孫兩人就這樣麵和心不和的談笑著。


    黎若棠發現從祖母口中套不出話,就興致索然的離開了。


    房裏隻剩下老夫人和春嬤嬤二人。


    老夫人恢複了心狠銳利的眼神,譏笑道:“還知道來套我的話,可惜啊,還是太嫩了些。”


    “小姐的年紀尚小,有這般心智已是難得了。”春嬤嬤站在一旁陪笑道。


    她跟著老夫人三十多年,朝夕陪伴,對她的身份和性格早就了然於心。


    “嗬嗬,你不用抬舉她,我這般年歲的時候已經入了西淵,立下了許多功勞。你瞧瞧她,現在還是隻會計較自己的得失。”


    從黎若棠出生開始,她就開始了謀劃,奠定了她母儀天下的身份,所以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


    若是她不能回頭,還是同樣的屢教不改,那麽就隻能讓韻兒取而代之了。


    “老夫人的聰慧,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及得上。”說到此,春嬤嬤不由的想到了黎初。


    那是她唯一見過比老夫人還要精明睿智的女子。


    沒有半途夭折的話,未來絕對會成為不可撼動的存在。


    奈何她不是老夫人的親孫女,注定了要和二房這一脈站在對立麵。


    巧的是,此時老夫人心裏想的人也是黎初,黎雲凡和沈秋允她從來不放在眼裏。


    可以說整個相府都在她的運籌帷幄之中,唯獨黎初是個例外。


    她的出現仿佛就是為了打擊自己,原本看她還有可利用的地方,打算暫且饒過她。


    可她不懂珍惜啊,一再的試探自己的底線,甚至已經開始懷疑黎若棠的身世了。


    也不知道九殺閣是怎麽辦的事?


    五萬兩銀子,別說黎初的命了,愣是連她的一根手指都沒能留下。


    若不是自己的人還不能貿然動用,她哪裏需要去找這麽一幫廢物。


    九白若是聽見老夫人的心聲,肯定會氣得想殺人。


    你以為你這五萬兩好賺嗎?老子被黎初下了劇毒,好不容易撿回半條命。


    接著又被容玄按在地上摩擦了半天,差點就一命嗚呼了,早知道說什麽他都不會接下這個單子。


    ……


    第二日早晨,趁著黎相上朝的時間,黎初帶著沈秋允偷偷來到她的宅院。


    “初兒,我們做賊似的瞞著你爹爹,要是被他知道了,會不會氣惱我們?”


    “那不是我該擔心的,天塌下來有娘親擔著呢。”


    “好你個沒良心的,真是我的好女兒。”


    “謝謝娘親的誇獎,我們走快點吧。”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來見誰呢,是知情人嗎?”


    沈秋允的心裏泛起了波瀾,神神叨叨的,就不能直說嗎?


    黎初早有吩咐,今日不許任何人靠近院子半步,所以一路走來並沒有見到過半個人影。


    來到花園,黎初指著花叢中的少女說道:“喏,人不就在那裏嗎?娘親何不親自去問問。”


    少女一襲淺黃色煙紗散花裙,三千青絲垂在身後,雲髻上簪著一隻八寶琉璃步搖。


    她手持剪子穿梭在百花之間,修剪著殘枝,收拾著落花。


    眉目間散發著淡淡的憂傷,隻是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落花。


    沈秋允走到黎安的跟前,就那麽定定的看著她,這張臉跟她年輕的時候毫無分別。


    “姑娘,你是……”是我的女兒嗎?


    她想問又不敢問,突如其來的驚喜已經淹沒了她的心。


    她不想大喜過望之後,再以無望和絕望來收場。


    “夫人好,我叫黎安。”


    本來是要叫她一聲大伯母的,可是,她真的叫不出口,這是她的娘親啊。


    沈秋允一隻手立即捂住了胸口,呆呆的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雙眼凝視著眼前的黎安,臉上露出了茫然不解的表情。


    黎初知道再多的解釋也比不上一碗清水的證明力來得強。


    早就準備好的清水被黎初端了過來。


    黎安毅然的劃破了手指,沈秋允還精神恍惚的不為所動。


    黎初隻能親自劃破她的指尖,讓鮮血落入水中,和黎安的血慢慢的融合在一起。


    “你叫黎安?是哪個黎安?”


    沈秋允無比希望隻是簡單的重名,然而現實卻擊破了她的幻想。


    “黎家二房的黎安,父親黎文,母親柳俏。”


    “初兒?”沈秋允艱難的望向黎初,眼裏又是欣喜又是悲痛,眼淚潺潺的流個不停。


    黎初隻是點頭不語,有些事需得由姐姐親口說出,才更有震撼力。


    “夫人想聽聽我從小到大的故事嗎?”


    沈秋允激動的點著頭,想,怎麽會不想呢。


    “從去到襄陽開始,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身邊沒有過仆婢,住的是以前養牲畜的破院子,遮不了風,擋不住雨,夜裏連一盞明燈都沒有。”


    “不管多冷的天,身上穿的永遠是單薄的夏衣,偶爾黎香韻高興時還會賞我一件她丫鬟不要的衣裳,府裏的任何一個下人都可以隨意的欺我,罵我。”


    “我沒有床,沒有被子,睡的是鋪在地上的舊門板,吃著下人吃剩的飯菜,隻要一生病就是九死一生,因為沒有人會為我請大夫,也沒有藥吃,沒有人照顧,有好多次我都在鬼門關徘徊著。”


    “夫人,你說她們為什麽這麽對我,我從未做過一件錯事,是不是我生來就是這麽令人厭惡,所以她們才會這麽恨不得讓我去死。”


    再次回憶起曾經絕望的慘境,黎按徹底崩不住了,顫抖著身軀,心痛到全身麻木。


    沈秋允隻聽到耳邊不停的回放著黎安的字字句句,她的悲慘,她的無助,她的絕望。


    心髒的痙攣讓她的臉色變得蒼白,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力氣,兩眼一翻瞬間暈厥了過去。


    黎初和黎安同時扶住了她軟綿綿的身體,淚目相對。


    “妹妹,這,這可怎麽辦啊。”黎安哭得太狠,聲音還帶著哽咽。


    黎初探了探娘親的手腕,鬆了一口氣,也哽咽的說道:“別擔心,隻是暈倒,很快就能醒來。”


    兩人合力將她安置在床上,一起守在床邊寸步不離的等著她蘇醒。


    臨近午時,沈秋允才悠悠的轉醒,激動的拖著無力的身體下了床,雙手緊緊的抱住了黎安。


    “我的兒啊,娘親的心頭肉啊,娘親對不住你,都是我的錯,把你給弄丟了,讓你吃了那麽多的苦頭。”


    “蒼天呐,有什麽苦難都衝著我來,別這麽折磨我的女兒,不,不對,折磨我女兒的人還在我的府裏享著福。”


    “你們也配,死老婆子,黎文,柳俏,我要回去殺了你們。”


    沈秋允猩紅的眸子裏是刻骨的恨意,咬緊牙關就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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