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去學校,因為劉皓起床晚了,兩個人急急忙忙出門連早飯沒來得及吃。


    他七點半才醒,忙把睡得正香的劉願喊醒,兩個人快速收拾好就直接往學校跑了。


    劉願跑著跑著就跑不動了,感覺小肚子有點絞痛,身子逐漸下沉。


    她難受地蹲在地上,肩上的書包滑落了下去,用力揉著自己的小肚子。


    劉皓扭頭看了一眼,停下來蹲到她旁邊問:“怎麽了這是,不會是著涼了吧?”


    “不行,我……我肚子疼!”劉願手使勁揉著肚子,疼的想跪地上。


    劉皓著急地看了看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再不快點徐思慕可就到教室了!


    劉願坐在車上似乎好了些,但是還是有一陣陣的絞痛。


    到了學校,劉皓看她好了些,就丟下她跑去給徐思慕偷偷送奶了。


    說來奇怪,每天早上偷偷跑一班教室送奶都不會碰上徐思慕,不知道的還以為班裏人故意把她支走,等他放好了再讓她回來。


    不過他腦子比較笨,並不會想到這麽多,也不會想到徐思慕到底認不認識他。


    劉願小喘著氣到了教室,裏麵正吵吵鬧鬧的。


    一進來就直接走到自己位置上把書包塞進了桌兜裏,難受地趴在桌上揉著小肚子,試圖來緩解這種難以言喻的疼痛。


    “肚子不舒服?”程望一邊轉著手中的筆,一邊看向她。


    劉願的小肚子正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一手按著肚子一手捏成拳頭,想著緩一會兒再說話。


    突然感覺肚子一熱,是一個盛滿熱水的水杯搭在她的肚子上。


    有一層絨絨的保護套,是程望放了一周都沒用一次的水杯。


    他這樣的舉動給劉願一種溫柔細心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劉願心裏是最加分的一項。


    永遠為溫柔和真誠心動。


    就算他對別的女生也這麽好,她也不在乎了。


    因為這一刻他確實是真的很關心自己的。


    程望把水杯塞到劉願手裏,繼續若無其事地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煩躁,看她這麽不舒服,他的心思完全不在眼前的本子上。


    胸口好悶,好想關心她,想問問到底哪裏疼,實在不行想帶她去醫務室看看。


    緩了一會兒,聽見了上課鈴聲。


    而劉願正好感覺疼痛下去了些,坐直了身子,要把水杯還給他。


    剛伸出手,就被他的手抓住:“拿著吧,好些了沒?”


    劉願帶著哭腔“嗯”了一聲,有點小小的感動。


    怎麽會有這麽溫柔的男孩子,都不嘲笑她一下,也不跟她開玩笑。


    想起來了以前的同桌江瀾,還沒轉學之前的他每次在自己生理期的時候都會給她用自己的水杯捂肚子。


    雖然他很討厭,每在這種時候都要表麵調侃她嬌嫩的跟個花一樣。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有像江瀾一樣對她好的男生,甚至比江瀾還要好。


    “怎麽還哭了?”程望見她眼裏含著淚,但是又不肯掉出來,不知道該不該遞紙,心裏還有些慌亂。


    他從來沒見過劉願哭,突然見她眼眶紅了,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劉願把眼裏掛著的眼淚努力收了回去,吸了吸鼻子:“沒有,我沒哭。”


    李伊川聽見他們說話扭頭看了一眼說:“怎麽了?”


    程望怕李伊川會誤會自己欺負了她,緊張地不知道說什麽話了:“我沒欺負她,她自己不舒服。”


    語文老師從講台上下來了,從他們這裏路過,到劉子陽那裏把他揪了起來喊:“困了就給我站起來,別讓我下去把你們拎起來!”


    說著,又拎起來了好幾個人,男生女生都有。


    許朝陽和林柏本來也挺困的,看到劉子陽被揪起來,笑的非常幸災樂禍。


    班裏亂了一陣,語文老師又走到了程望麵前:“上課聊什麽呢?要不去辦公室聊?”


    “有空去。”


    班裏的學生湊熱鬧的笑了起來,語文老師冷哼了一聲,回到講台上繼續講課。


    下了課,劉願拿著程望的水杯準備去重新給他接一杯熱水,被他攔住了。


    他把水杯拿到手裏,又把劉願按回了座位:“我去就行了。”


    接完水回來又把水杯塞到了劉願手裏。


    “不用了,我沒事了。”劉願沒有接過來,被程望強塞進了懷裏。


    “拿著吧,不燙。”程望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用關心的語氣小聲問:“是不是你們女孩子每次生理期都很難受啊?”


    好像是這樣,以前的女性朋友每次在這種特殊時期也會像劉願這樣,看起來很痛苦很難受。


    劉願臉騰地紅了,她完全沒想到程望會知道她難受是因為生理期,別過臉說:“不關你的事!”


    始終不能理解,為什麽他會看出來自己的生理期來了,好羞恥,他怎麽好意思問出口的啊!


    程望看她臉紅了,大概知道她不好意思跟他一個男生說這種事,也就沒有繼續問。


    隻是本意希望她可以盡可能的舒服一些,不要那麽難受來嚇他了,他真的會很擔心。


    劉願從書包裏拿出來那個裝著項鏈的盒子,放到了他的桌上。


    程望看著那個盒子:“幹嘛?”


    “那個花,是不是你送的?”劉願問。


    程望把桌上的盒子還給了她:“那送出去的東西沒有還回來的道理吧。”


    前麵的李伊川本來在睡覺,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醒了,打了個瞌睡:“送的什麽啊?”


    看到桌上那個熟悉的盒子,李伊川打開看了看那裏麵的項鏈:“呦,程望,眼光還挺不錯的。”


    “???”


    劉願不知道說什麽,所以說程望不是送錯了,原本他就是要把項鏈送給她的。


    那又是送花,又是送項鏈的,目的多少也不是單純的吧?起碼不隻是為了道歉吧。


    百思不得其解,劉願張了張嘴,又啞口無言,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有人對她有意思。


    還是這個轉校生,這個備受大家關注的人。


    從他來學校的第一天,就有別的班裏的人來他們班偷偷看他,還有想和他認識的,想要他的聯係方式的。


    雖然他始終沒有和那些女孩子說過一句話,一直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依舊是經常有女孩子在窗戶前偷偷看他,還有送他禮物的。


    就連他們的班長季茜茜對他也不是對普通男生那樣,可以說區別對待的很明顯。


    “你不用感到負擔,我自願的,不喜歡的話……就丟掉。”


    喜歡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不想你因為我有任何負擔。


    這都是我自願的,你也不必自責,畢竟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會被認可,我也不是為了讓你彌補我而對你好的,我隻是單純的很喜歡你,想把自己的愛給你。


    從這次開始,劉願清楚地明白程望對自己的意思了,她開始變得怪怪的了,至少對程望變得很奇怪,有一種刻意明顯的疏遠。


    似乎是不能接受程望喜歡她的事實,她這些天每天都努力地讓自己忙起來,好看起來自己沒空跟程望說話。


    兩個人課間也很少說話,主要是劉願不怎麽接他的話,偶爾對視上也會立馬去看別的地方。


    漸漸的,他們之間就進入了冷淡期,就算是平時在校園裏見了麵,也會當做不認識一樣擦肩而過。


    作為劉願的好朋友,李伊川都有些看不下去,又無從插手,隻能幹巴巴地看著,努力想辦法,想讓他們重新聯係起來。


    從開學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半的學期了,天也漸漸冷了下來。


    劉願一早換上了加絨的衛衣,下麵的校服褲子裏加了一條秋褲。


    王璐女士每天朝九晚九地努力工作,回家收拾一下就睡覺了,早上八點多才醒。


    劉願跟劉皓每天要去學校,就起得比較早,每天都是劉皓做早飯。


    跟往常一樣吃飯,吃個差不多了就去學校,不一樣的是他們有了個電車,每天去學校騎著小電車就不用跑了。


    在李伊川一再的說服下,劉願留下了程望送給她的項鏈,與之前那個爸爸在她生日的時候送的項鏈不一樣,起碼意義不一樣。


    但是對劉願來說,也很重要。


    她看著梳妝鏡,把項鏈戴了上去,墜在鎖骨中間剛剛好。


    突然想起,爸爸好久沒有回家了,多久她也不記得了。


    上次見麵還是在清明節,爸爸回來給爺爺掃墓的時候。隻是見了一麵,給她帶了一雙不合碼的小皮鞋,碼數太小了,她穿不進去。


    她沒有因為爸爸帶的禮物不合心而發脾氣,她覺得爸爸常年工作很累,不能給爸爸添亂添堵。


    小皮鞋現在放在她的鞋櫃裏,經常會拿出來擦一擦鞋子上的灰塵。


    或許在爸爸看來,她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


    還沒進班就看到許朝陽和程望堵在後門聊天,她都不知道該不該從他們麵前過去,頭都抬不起來了。


    程望投過來視線,讓她忍不住尷尬地把頭別過去假裝看不到。


    每次看到程望,她就抬不起來頭,總是慌慌張張的,不敢和他對視。


    “哎,劉願劉願,早上好啊。跟你說個小道消息,要不要聽啊?”許朝陽注意到了她,回頭看著她走過來,立馬拉著她的袖子,把她帶回了她座位上。


    劉願一頭霧水,坐到自己的位置問:“什麽消息?”


    程望帶著醋意剜了許朝陽一眼,把他的手拽開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起開。”


    許朝陽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你說,咱們學校下下周要舉行文化藝術節了,期不期待?!”


    “挺期待。”劉願點點頭,心情並沒有很激動,畢竟時間還久,要等半個月呢。


    “確定嗎?我怎麽都沒聽說過?”王橙橙接水回來,身後還有李伊川。


    “文化藝術節?咱們高三的能去看嘛?可別到時候他們看咱們在教室學習。”李伊川看著他說。


    “嗯……我覺得應該能吧。”說起來,許朝陽也不確定,他隻是聽說的。


    他的眼睛看了看李伊川,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她好像沒有看到自己一樣,坐回座位收拾著自己的桌子。


    程望對他們說的這個不感興趣,他隻想知道劉願什麽時候願意跟他正常的講話交流。


    她一直在逃避,每一個注視她的眼神裏都會看到她刻意的躲閃。


    兩個人這段時間跟鬧掰了一樣,話少接觸也不多。


    每每見到她,都能看到她故意的忽視,心裏很不舒服很難過。


    他嚐試過順從劉願的想法,連劉願的微信都沒有加回去,但是兩個人疏遠了這麽多天,好像劉願並沒有什麽影響。


    他越是不和劉願說話,心裏就越不舒服。


    明明喜歡的不得了,卻又要看著又忍著,怎麽可以這樣!


    “哎,小願,你打算什麽時候住校啊?”李伊川趴過來問著。


    劉願最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畢竟高考倒計時都寫出來了,還有兩百多天她就要迎接高考了,每天回家真的挺費時間的,可是又不想在學校住。


    “還沒想好。”


    上課了,老師照舊把試卷分發下去,大家拿到試卷埋頭寫了起來。


    班裏也有肉眼可見的變化,大家都不再像以前那樣上課那般頂著一副懶散模樣。


    一個個低頭認真地寫著試卷,安靜的能聽到的是筆尖觸碰紙張留下“唰唰”的聲音,翻弄試卷的聲音。


    寫了一上午的試卷,中午劉願跟李伊川還是照常去餐廳吃飯,劉皓早早買好了飯找了一處座位等她們。


    遠處的劉皓從座位上站起來看到了剛進餐廳的劉願、李伊川,立馬朝她們招手:“快來,我們在這裏!”


    “吃不下去啊?”劉皓看了看味如嚼蠟的劉願,一臉抑鬱的樣子,像是懷有心事。


    劉願搖了搖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米飯,看著碗裏半天不怎麽下去的米飯,特別沒有胃口,


    李伊川的手機響起了鈴聲:“喂?”


    “哦,好好,我現在就去。”李伊川慌亂地起身。


    “怎麽了?”宋文嘉吃著飯問。


    李伊川有些慌張,還沒吃幾口飯,就倉惶起身:“我爸在工地摔傷了,現在正在醫院,我媽給老師請了假讓我直接出去,她在門口等我!”


    說完她就跑出了食堂。


    見劉願心不在焉的,劉皓戳了戳她的額頭:“快吃,多吃點,你現在瘦的跟條棍兒一樣。”


    宋文嘉看著李伊川跑開的背影,有些擔心她。


    但是聽到劉皓的話,不小心嗆到了嗓子,一個勁的咳。


    “你才像條棍!”劉願不服氣地懟了回去,手裏的勺子重重戳在了軟糯糯的大米上。


    吃完飯劉皓跟宋文嘉回了男生寢室,劉願回了女生寢室。


    她給李伊川的微信發了消息:川兒,別害怕,叔叔不會有事的,別太難過了。


    李伊川沒有回複,她現在應該是沒功夫看手機了。


    中午睡了一覺,劉願跟著王琪、王橙橙一起去了教室。陽光照在她的桌麵上,撒在她的臉上。


    她有些恍惚地看著窗外,樹葉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黃色,偶爾飄落下幾片。


    什麽時候天慢慢往冬天走了呢,她一點都不喜歡冬天,因為很冷,因為冬天經曆了太多分離。


    很小很小的時候,她什麽都不懂,印象裏經常是爸爸在下雪天收拾好行李,趁著天還沒亮就走了。


    有一次她被爸爸收拾拉箱的聲音吵醒,從臥室裏出來,客廳裏的燈亮著,她哭著不讓爸爸走,外麵下的雪好大好大。


    媽媽好好哄著她不讓她哭,把她送回了房間裏繼續睡覺。


    她站在陽台上看著爸爸下樓拉著拉箱離開,風吹進她的身體裏好冷好冷。


    終於,李伊川抽出時間給她回消息了:不是特別嚴重,但是醫生說可能要在醫院躺兩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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