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厲害多少他說不清,但是他能肯定自己的判斷一定不會出錯。尤其是他是一名擁有秦家血脈的武者,對於力量的知覺非常強,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寧凡的龍血中蘊含著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


    “無妨,拿去好好煉化吧。”寧凡說著手指一彈,龍血便穩穩地飛向秦老爺子。


    接過龍血後,秦老爺子興奮得渾身發顫,過了很長時間才平靜下來。他想說點感激的話,但由於太興奮,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寧凡擺擺手,讓他不必多說,然後盤膝而坐,很快就進入枯坐狀態。他需要反思的地方有很多,現在要重新理清思路,秦老爺子的突變比何天澤更加驚人,可以說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讓他不得不重新打量這個世界,想探究一下它到底隱藏了哪些他沒有看出來的秘密。


    在此之前,寧凡對自己非常自信,以為自己能夠看透這個世界的一切秘密,現在他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發現自己想的太幼稚。自信到了一種盲目的地步,似乎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了。


    不能再這樣,這次犯了不小的錯誤,要引以為戒。寧凡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理由很簡單,再狂妄自大,隻會錯過一些重要機緣,而沒有任何好處。


    比如秦老爺子這件事,如果不是他發現老家夥的靈覺比較特別,還未必會給他留一線生機。如果不留,他就不可能看到老家人的突變。這是環環相扣的,一步走錯的話就步步皆錯了。


    所以,寧凡需要反思,認真琢磨自己錯在哪裏,這個世界是怎麽對他隱藏的,以他的層次,心神掃描的過程中沒有發現異常,這本身就很不正常。


    秦老爺子看他入定了,不由得暗暗苦笑,這家夥看來是打量賴得不走了。他不習慣在外人麵前練功之類的,但現在沒有辦法,隻能當著寧凡的麵練化龍血了。


    這裏是他的書房,是他的天地,沒有他的允許,其它任何人都進不來。但是此時此刻,這裏不再完完全全屬於他了,他還隻能賠著小心,生怕哪個地方做得不到位。


    算了,還是煉化吧,既然寧凡不走,他也不敢走,於是就在書房裏也盤膝坐好,雙手捧著龍血,運足全身力氣對龍血吐了一口精氣。他不是道修,但是因為秦族血脈激活得比較徹底,也擁有了一些意料之外的隨機能力,比如這種煉化能力就是。


    在發現自己有煉化能力之後,秦老爺子曾經獨自一人闖入十裏長山,捕獵凶獸,煉化它們的晶核,從而不斷鍛煉自己的體魄,使得他的力量和防禦不斷地提升,這是煉化能力帶給他的直接好處。


    還有間接好處,就是在和凶獸搏鬥的過程中,他的戰鬥力也直線上升。這原本無可厚非,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他覺醒了靈覺,從而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對危險的感知陡然增強。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他表現得越來越出色,最終在當天就滅殺了比明天多五六倍的凶獸。


    他出手更快更果斷,而且力量極大,差不多的凶獸都達不到他的層次。在十裏長山裏戰鬥了兩個多月,秦老爺子才意猶未盡地離開。在回橫城的一路上,他遇到了好幾拔土匪強人。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修煉者,早就不知道葬在哪裏了。


    再有突然強大起來的靈覺,秦老爺子逢凶化吉,反而得到了更多的好處。比如他那顆晶石,就是在和一頭豹獸戰鬥的過程中偶然發現一個洞穴。洞穴的口不大,裏麵卻別有洞天。秦老爺子很謹慎,在特地捕了隻鮮活的小鹿獸扔進去,見半天沒有反應才小心翼翼地進去,最終在裏麵撿到了不少寶物,包括那塊晶石。


    雖然秦老爺子是個武夫,但心思卻很細膩,知道這種直覺能力太過奇特,放在全大唐也屈指可數,所以直接把這件事隱瞞了。正是因為有這個能力,他在後來的家族大比中勝出,成為秦家年輕一代中最強大的一個。


    秦老爺子的煉化能力也由此而來,不過他對這個能力預估得還足,所以一直都做得別扭。但和之前的煉化比,後來的煉化明顯強得多了,應該是得益於靈覺。不過秦老爺子非常低調,不再像以前那麽張揚。


    這和秦家的家傳有關,在秦家人的心目中,書院是一個神奇的地方,裏麵藏龍臥虎,有很多高人,事實上不僅是書院,還有一些其它地方也非常特殊,一旦秦老爺子泄露了靈覺的秘密,很有可能遭到想象不到的搶奪。


    現在,秦老爺子噴出一口精氣,很快精氣化霧,將他手中的龍血包裹起來,這是煉化的第一步,就是用精氣包裹龍血,然後才是第二步。秦老爺子做得很謹慎,沒有上來就全力煉化,而是很小心地一點點滲透。


    但龍血還是比他想象的厲害多了,他花了很大的力氣都沒能滲透進去,仿佛是麵對一座銅牆鐵壁,而他的煉化能力還很不足。但秦老爺子心裏不服,這可是龍血,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於是不依不饒,繼續煉化。


    靈覺告訴他寧凡在觀察他,但是表麵上看不出。他到底隻是一個武夫,雖然也知道些神識方麵的事,但終究所知不是特別深,對於神識也是沒辦法阻止。當然了,他也沒有必要背著寧凡,龍血來自寧凡,沒有哪個比寧凡更有熟悉這滴龍血。


    所以寧凡根本沒有必要窺視他,秦老爺子心裏不由得自嘲了一下,覺得自己想多了。他現在隻是感應到,並不確定寧凡真的在窺探他。


    看就看吧,反正他也沒有更多的秘密,寧凡要看他也沒有辦法,秦老爺子暗暗搖頭,然後繼續咬牙煉化,他發誓不煉化的話絕不罷休。


    就在他全神貫注的時候,秦老爺子赫然發現,自己的靈台變得通透,靈覺似乎比以前更強大了,這個發現讓他又驚又喜,因為他看到了煉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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