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人影出現,我的心就猛的提了起來,手裏的殺豬刀不由自主的朝前揮去。


    怪異的是,我麵前的模糊人影也在和我做著相同的動作。


    “怎麽回事?”


    察覺到不對勁,我停了下來,仔細的查看前麵那個人影。


    看了幾眼才知道是虛驚一場,我前麵是一塊長方形的大銅鏡,我看到的人影就是我自己在鏡子裏麵的倒影。


    “這裏竟然會放這麽大一塊鏡子!”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望著這麵巨大的銅鏡。


    荊無名湊過來,也盯著這塊兩米多高的大銅鏡上下打量。


    銅鏡看起來比這棟老宅還老,好像是個古董,發黑的金屬邊緣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黃橙色的鏡麵鑲嵌在中間,模糊的映照出我和荊無名的身影。


    手電照在上麵,讓我們的麵容顯得扭曲而模糊,分外的瘮人。


    “這麽大一塊鏡子放在這裏是做什麽用的?”我打著手電仔細看這塊大銅鏡,邊緣雕刻的花紋很奇怪,不是什麽花鳥瑞獸,而是各種猙獰可怖的怪獸。


    其中有一種就是我們在院子的大門上看到過,就是門板上那對銜著門環的怪蛇。


    而且刀工了得,這些怪獸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可能活過來一樣。


    整麵鏡子給人一種十分陰邪的感覺,盯著這個鏡子久了就會有一種錯覺,好像鏡子裏麵的人不是我自己,而是一個陌生人。


    鬼使神差的,我伸出手想要觸摸鏡麵。


    鏡中的我也伸出了手,兩隻手掌慢慢靠近,即將貼在一起。


    就在這個時候,我似乎看到鏡中的我詭異的笑了一下。


    我吃了一驚,想要收回我的手,卻發這隻手就像是不屬於我自己一般,不受控製的慢慢朝鏡麵靠近。


    “怎麽回事?”無論我怎麽用力,這隻手就是拿不出來,我有些慌了。


    鏡子中隻剩我一個人的影子,那人影帶著陰測測的笑容看我。


    不過片刻,我的手就貼到了冰冷的鏡麵上,但並沒有因此就停止。


    我的手還在慢慢的往下沉,仿佛那不是鏡麵而是水麵。


    漸漸的,我的整個手掌都融進了鏡麵,陰冷的感覺淹沒了我的手背,還在不斷的往我的手臂上麵爬。


    鏡中人的笑容越來越甚,嘴巴大大的裂開,露出雪白的牙齒,詭異而陰森,讓我毛骨悚然。


    繼續下去,我就要被這張鏡子給吸進去了。


    “荊無名呢?他去哪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荊無名無聲無息的從我的身邊消失了,我轉頭四望,大聲的呼喊他的名字。


    “荊無名,你不是說救我就等於救你自己嗎?怎麽一有危險,你就開溜了?”


    喊了幾聲沒有回應,我氣的大罵起來。


    “誰說我溜了?我正在想辦法救你。”


    客廳裏突然響起荊無名的聲音,但我分辨不出聲音是從什麽地方傳來的,好像離我很近,但我怎麽都看不見他。


    “那你倒是快點啊!”我的半個手臂都融進了鏡子裏麵,我怎麽能不著急?


    銅鏡就像一個吃人的怪物一樣,大張著嘴巴,要將我一口吞下。


    嘭!


    幾秒鍾過後,我的身旁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巨大的銅鏡跟著顫抖了幾下。


    我感覺手上一鬆,也不管發生了什麽,先把手拿回來再說。


    鏡中人的麵容立刻變得猙獰起來,雙手趴在鏡子裏麵,極盡仇恨的看著我。


    雖然他和我的外表一模一樣,但那種怨毒的目光是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擁有的。


    接著,鏡麵抖動了幾下,又恢複了平靜。


    鏡子裏的我猙獰的模樣消失了,似乎也變得正常起來。


    我活動了一下手腳,鏡子裏的人影和我的動作一致。


    確實得救了!


    “荊......”我想看看荊無名藏在什麽地方,一扭頭差點就撞在他的身上。


    他什麽時候又回到我的身邊了?


    “我剛才一直就在你身旁,是這麵鏡子迷惑了你。”荊無名手裏還拿著一把椅子,椅子的一條腿斷了,落在地上。


    “這鏡子古怪的很,我用椅子使勁砸都砸不破!”荊無名把椅子扔到一邊,讓我和他一起把白布重新給鏡子蓋上。


    原以為闖過了九環極陰陣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這老宅裏處處都透著詭異,處處都可能是陷阱,危險程度大大超過我的想象。


    殺豬刀的作用到了這裏都變得弱了很多,不能再這麽大意了,必須加倍小心!


    到目前為止,一樓已經被我們找了個遍,所有的家具都查看過了,那個暗中使壞的人並沒有藏在這裏。


    我和荊無名都把目光放在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上麵。


    毫無疑問,他應該是一早就躲到了樓上。


    二樓還有什麽危險我不知道,但是我要是怕的話,根本就不會闖什麽九環極陰陣。


    我既然來了,就不願意空著手離開。


    我和荊無名上了樓梯,木質的樓梯年久失修,雙腳踩在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寂靜的小樓裏顯得特別的清晰。


    這等於說在通知樓上的人,我們來了。


    走到二樓樓道口,我們停下腳步先觀察了一下。


    左右兩邊都是走廊,一邊各四個房間分布的走廊的兩側,一扇扇房門都緊緊的關閉著。


    兩邊的情況看起來都一樣,我和荊無名正在猶豫選擇哪邊,右邊突然傳來了奔跑的腳步聲。


    手電光找過去,隻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一閃,消失在了一閃房門口。


    “先過去看看。”


    我和荊無名馬上追了上去,荊無名一腳踹開那扇房門,把手電照了進去。


    這似乎是一間臥室,老式的名國風雙人床和雕花大衣櫃靠牆放著,牆壁上光禿禿的什麽裝飾也沒掛,慘白慘白的。


    厚厚的黑色窗簾拉起來,整個房間密不透風,屋子裏彌漫著一股臭味。


    從進這棟樓開始,我一直都能聞到這股臭味,是那種因為陳年腐朽而產生的臭味,好像是從牆壁裏麵滲出來的。


    這棟老宅像是一個散發著異味的垂暮老人。


    我和荊無名在這間房轉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人的身影,正在疑心的時候,窗邊的一個搖椅突然自動搖了起來。


    吱吱呀呀的聲音回響在寂靜的老屋裏,仿佛有個人正坐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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