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帶著西伯利亞的寒流跨過蒙古高原,急速向著北方大地逼近,這段時間以來,氣溫明顯一天一個樣。枯黃的樹葉已經大部分掉落,那些頑強拚搏的零星枯葉也沒有抵過寒風的吹拂,輕輕一吹便掉落在落葉大軍中。


    朱棣看著眼前的地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種壓力不是某一次戰敗造成的,而是他隱約的感覺到前路的艱難,自己的造反似乎不可能成功。


    起兵截至目前,他還在北方徘徊,甚至連河南都沒跨越,怎麽能打到南京。


    藍玉像一尊門神一樣守在北平外圍,他打又打不死,過又過不去。朱允炆占據整個江山,而他也僅有北平周邊。


    如果繼續打下去,朱棣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人越打越少,直至有一日戰敗,然後被對方幾個小兵擒住,拉到朱允炆麵前邀功請賞。


    他要麽被打上反賊的名頭,讓世人唾罵,而後屈辱的死去;要麽朱允炆以仁君的人設赦免他,然後像狗一樣屈辱的活著。無論是哪種結果,朱棣都無法接受。


    還有上次通州的經驗,如果被南軍全麵推廣,那他還打毛,就算跑到京師城下,朱允炆掛出朱元璋神牌,他怎麽打,還不是跪地要拜。


    所以,必須要決戰,一錘定音。隻有真正打敗朝廷大軍,他才有可能進入京師。


    堅定信念,朱棣決定舉全軍出擊,他對將士們說道:“此去一戰,不成功,便成仁!”


    朱棣大軍開動,藍玉也已做好準備,二人都憋著一口氣,這次是真正的戰場上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大規模作戰需要一個位置極佳的地點,真定東邊有一條小河,名為夾河。


    在戰役開始前,雙方布置著自己的陣型方位。北軍因為從北平下來,根據地形走向形成東北向布陣,南軍從真定出發向東而行,因此西南向布陣。


    按理說這樣的布陣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也沒有風水先生算過哪個方向有利,完全是作戰需要,不過雙方誰也不會想到,正是布陣的方向決定了最終戰鬥的結局。


    雙方都準備好,那還等什麽,啥也別說了,直接開幹。最先發起進攻的是朱棣。


    因為有了騎兵的緣故,朱棣一改之前騎兵衝鋒,步兵趁虛而入的打法,改由騎兵從兩翼進攻,目的就是為了使南軍顧此失彼,找出防守的破綻。


    藍玉自知騎兵無法與朱棣抗衡,因此在防守上他用了耿炳文。對於這個人大家並不陌生,但他的戰績似乎沒有。這是因為老耿同誌善長的不是進攻殺敵,而是抱團防守。


    耿炳文作為開國老將,被朱元璋封長興侯,這是根據地名長興得來的。曆史上很多人都以家鄉地名取封號,而耿炳文的家鄉並不是長興。


    之所以取名‘長興侯’,是因為他曾在朱元璋率軍與陳友諒、北元四處作戰之時,奉命駐守長興,抵禦張士誠的進攻。


    在耿炳文的經營下,長興堅守十年,城池仍然固若金湯,極大牽扯了張士誠的力量。


    一個可以抵抗擁有半壁江山的大軍閥張士誠的人,還能輕易被小軍閥朱棣攻破嗎?自然不可能。


    南軍在耿炳文的布陣下左右翼都十分強悍,且靈活機動,大軍可以隨時補上,完全沒有留給北軍騎兵可乘之機。


    雖然朱棣的雇傭兵朵顏三衛戰力不凡,也很賣力衝擊,仍然無法攻破南軍的軍陣。雙方鏖戰許久,不分勝負。


    但兩軍主帥的心情完全不一樣。藍玉不著急,他很佩服耿炳文的防禦部署,如果拔高來看,南軍陣型簡直就是一個烏龜殼,不留給敵人任何可下口的地兒。


    藍玉就是要通過固陣來消耗北軍銳氣,時間持續的越久,對南軍越有利。因為南軍大多為步卒,隻要輪換著休息防守,打上一兩天還有可戰之力。


    而朱棣的北軍則不同,拋開步卒不談,倒是可以堅持。讓藍玉最為忌憚的騎兵卻無法長時間消耗。


    騎兵在當時屬於機動化部隊,但不是機械化部隊,二者名義上相差一字,實質上差了千萬裏。機動化的騎兵需要吃飯,而機械化的戰車隻需要喝油。


    騎兵主要依靠馬,馬是有血有肉的動物,元人之所以能長途跋涉奔襲,是因為在草原上隨處是牧草,馬匹可以隨時補充草料。


    可北平不一樣,連糧食都長的極為困難,更別說草場。所以戰馬都需要人工喂養,這樣高強度的衝擊奔襲很浪費馬匹體力,頂多半日馬就跑不動了,這時候騎兵戰鬥力大打折扣,自然也就失去其參戰的意義。


    就算拋開馬匹不說,騎兵士兵消耗也很大,不僅要控製馬匹,還要殺敵進攻,體力與精神方麵都要求很高。如果陷入苦戰,必然不能持久。


    朱棣也明白這一點,但他卻無法改變。南軍就像一隻烏龜一樣縮在龜殼中,任憑他如何敲打就是無動於衷,並且是不是瞅準機會還快速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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