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的天空從未如此黑暗過,無盡的大雪籠罩著這片島嶼。


    烏雲如同被撕裂的帆布,低垂得幾乎要壓碎海麵上那些燃燒的殘骸。閃電在雲層間遊走,每一次閃爍都照亮了漂浮在海麵上的屍體和船隻碎片。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鮮血和酒精混合的刺鼻氣味,海風也無法吹散這死亡的氣息。


    月光莫利亞單膝跪在自己旗艦\"恐怖三桅帆船\"的甲板上,大口喘息著。他那高大的身軀此刻布滿傷痕,紫色的皮膚上滿是幹涸的血跡和新鮮的傷口。


    三天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戰鬥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體力,他的影子果實能力在如此長時間的戰鬥中也已接近極限。


    “喔囉囉囉囉囉囉!”狂放的笑聲穿透雨幕傳來,“怎麽了,莫利亞?這麽快就累了?”


    莫利亞抬起頭,血液順著他的尖牙滴落,在他麵前不遠處,凱多那如魔神般的身影矗立在船首。


    那個怪物手裏還抓著一個巨大的酒葫蘆,不時仰頭痛飲,即使經曆了三天激戰,凱多看起來也不過是微醺狀態,那雙充血的眼睛裏看不到多少戰意。


    “閉嘴……凱多……”莫利亞掙紮著站起來,雙腿因過度疲勞而顫抖,“我們的戰鬥……還沒結束……”


    凱多又灌了一口酒,隨手將空酒壺扔進海裏。“結束?喔囉囉囉!這才剛剛開始有趣起來啊!”他突然暴起,巨大的狼牙棒\"八齋戒\"裹挾著霸王色霸氣向莫利亞砸來。


    莫利亞倉促間召喚出影法師抵擋,但力量差距太大了。影法師被一擊粉碎,餘波將他整個人掀飛,撞斷了主桅杆後才重重摔在甲板上。他感到肋骨至少斷了兩根,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船長!”約翰遜的尖叫聲從遠處傳來。莫利亞艱難地轉頭,看到他心愛的船員們正在另一艘船上與凱多的部下交戰。


    船醫被一個動物係惡魔果實能力者擊倒,阿布薩羅姆渾身是血仍在奮戰...


    “不……不要看那邊……”莫利亞喃喃自語,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回凱多身上。那個怪物正邁著醉醺醺的步伐向他走來,每一步都讓整艘船震顫。


    “你知道嗎,莫利亞?”凱多打了個酒嗝,“我原以為你能讓我盡興……結果你還是和那些廢物沒什麽兩樣。”


    莫利亞的指甲深深摳進木板。“你這混蛋,我不是……廢物……”他嘶吼著,榨取體內最後的力量,“影角槍!”


    一道巨大的影子長矛從凱多腳下刺出,但醉酒狀態下的凱多反應依然快得驚人。他側身避開要害,任由影角槍貫穿他的肩膀,同時揮動狼牙棒狠狠砸在莫利亞胸口。


    莫利亞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他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擊飛,撞穿了船長室的牆壁才停下來。眼前一片血紅,呼吸變得異常困難,他知道自己敗了,徹底敗了。


    凱多拔出肩膀上的影子,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大步走向廢墟中的莫利亞,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將他提起來。


    “看看你,月光莫利亞,”凱多醉醺醺地在他耳邊低語,“曾經那麽不可一世的西海豪傑,現在像條死魚一樣掛在我手上,你的夢想呢?你的野心呢?”


    莫利亞模糊的視線越過凱多的肩膀,看到了讓他心髒驟停的一幕——他的船員們正在被屠殺,狙擊手約翰遜一個長著獅子頭的家夥撕成兩半,船醫被幾個海賊按在甲板上,她的尖叫聲刺破了雨幕……


    “不……不要……”莫利亞掙紮著,但凱多的手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喔囉囉囉!這就是你的''夥伴''?”凱多狂笑著,“弱者不配擁有夥伴,莫利亞。今天我就教你這個道理。”


    凱多像扔垃圾一樣將莫利亞甩在甲板上,然後一腳踩住他的後背。“看著我,莫利亞。好好看著你的''家人''是怎麽死的。”


    莫利亞被迫目睹了一切,船醫的哭聲戛然而止,被數把長刀同時刺穿……他的船員,他的家人,一個接一個倒在血泊中,雨水衝刷著甲板,將鮮血匯成小溪流入大海。


    “為什麽……”莫利亞的聲音嘶啞得不成人聲,“為什麽……”


    凱多俯下身,酒氣噴在莫利亞臉上。“因為這是新世界,弱者隻有死路一條。”他舉起狼牙棒,“永別了,莫利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凱多的狼牙棒突然揮空了。他眨了眨醉眼,發現腳下的莫利亞不見了。


    “嗯?”凱多環顧四周,但除了屍體和燃燒的船隻外什麽也沒有。“逃了?”他憤怒地咆哮起來,“找!給我把那個懦夫找出來!”


    而此時,在遠離戰場的一片礁石後麵,阿布薩羅姆跪在沙灘上,懷中抱著奄奄一息的莫利亞。他的透明果實能力已經到了極限,身體時隱時現。


    “船…長…”阿布薩羅姆的聲音因痛苦而顫抖,“堅持住…”


    莫利亞的瞳孔已經渙散,但他還是認出了自己的部下,“阿布…薩羅姆…其他人…”


    阿布薩羅姆低下頭,雪水混著淚水滴在莫利亞臉上,“隻有…隻有我們了,船長。”


    莫利亞閉上眼睛,巨大的痛苦幾乎要將他撕裂。不是身體的傷痛,而是那種失去一切的絕望。他的船員,他的夢想,他的尊嚴…一切都在那場戰鬥中灰飛煙滅。


    “為什麽…救我…”莫利亞虛弱地問。


    阿布薩羅姆抱緊了他唯一的船長,“因為…您給了我存在的意義。”


    遠處的海麵上,凱多的艦隊正在搜尋幸存者。炮火照亮了夜空,如同地獄的篝火。阿布薩羅姆知道他們不能久留。他強忍傷痛,將莫利亞背起,向島嶼深處走去。


    “我們去哪…”莫利亞氣若遊絲。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船長。”阿布薩羅姆堅定地說,“然後…我們會回來的。總有一天。”


    莫利亞沒有說話。他的心中隻剩下無盡的黑暗和仇恨。凱多說得對,弱者不配擁有夥伴。活著的夥伴會死,會背叛,會離開…隻有死人,隻有僵屍永遠不會拋棄他。


    在這片礁石後麵的洞穴裏,月光莫利亞做出了決定。他不會再信任活人,不會再擁有會被奪走的夥伴,他要創造一支永遠不會背叛的僵屍軍團,一支真正屬於他的不死軍隊。


    雪還在下,仿佛永遠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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