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航路的海麵上,夕陽將海水染成一片血紅。藍鯨號隨著輕柔的海浪輕輕搖晃,船帆在微風中發出舒緩的拍打聲。


    這是一艘中等規模的雙桅帆船,船體漆成深藍色,船首雕刻著一頭躍出海麵的鯨魚。甲板上,十幾個船員正享受著一天中最為愜意的時刻。


    “船長,按照這個速度,明天中午我們就能到達椰子島了。”副船長湯姆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四十出頭,左眼上有一道疤痕,是多年前一場海戰留下的紀念。


    霍克·羅伊靠在船舷邊,手指輕輕敲擊著木質欄杆,這位年輕的船長隻有二十五歲,卻已經在這片海域航行了七年。他有著一頭亂糟糟的棕色短發和一雙銳利的藍眼睛,右耳上掛著一個小小的金環,那是他第一次成功劫掠後給自己的獎勵。


    “很好,到了那裏我們可以休整幾天。”羅伊微笑著看向他的船員們,“這次收獲不錯,每個人都能分到不少貝利。”


    甲板上傳來一陣歡呼,廚師托爾茨從廚房探出頭來,他的大胡子幾乎遮住了整張臉:“今晚有燉牛肉和新鮮麵包!”


    更熱烈的歡呼聲響起。羅伊看著這些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夥伴,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藍鯨海賊團不是什麽大勢力,但他們彼此信任,像家人一樣相處,這比那些隻知道掠奪和殺戮的大海賊團強多了,羅伊常常這樣想。


    “船長!”了望台上的年輕水手卡姆突然大喊,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驚慌,“西北方向有船!很大的一艘!”


    羅伊立刻收起笑容,三步並作兩步爬上了望台。他從卡姆手中接過望遠鏡,順著指引的方向看去。當那艘船進入視野時,他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那是一艘巨大的三桅戰艦,黑色的船帆上繪著一個戴著金色王冠的骷髏標誌,船首像是一個猙獰的惡魔雕像,船體兩側密密麻麻的炮口在夕陽下閃著冷光。


    “霸王海賊團...”羅伊低聲念出這個名字,喉嚨發幹。


    “什麽?”卡姆的臉色變得慘白,“是‘霸王’伐爾撒的船?”


    羅伊沒有回答,他已經看到那艘戰艦正在調整航向,直直地朝藍鯨號駛來。更糟糕的是,對方明顯已經升起了全帆,速度極快。


    “全體戒備!”羅伊從了望台一躍而下,聲音因緊張而變得尖銳,“是霸王!準備戰鬥!”


    甲板上瞬間亂成一團,海賊們丟下手中的撲克牌和酒瓶,紛紛奔向自己的崗位,湯姆森已經開始指揮調整船帆,試圖改變航向。


    “來不及了,”羅伊咬牙道,“他們的速度是我們的兩倍。”


    “那我們怎麽辦?”舵手漢斯緊張地問,他的雙手緊緊握著舵輪,指節發白。


    羅伊深吸一口氣:“準備談判。我們沒有他們想要的任何東西,也許——”


    他的話被一聲震耳欲聾的炮響打斷,霸王戰艦的船首炮噴出火舌,炮彈呼嘯著劃過天空,落在藍鯨號前方不到五十米處,激起巨大的水柱。


    “警告射擊...”湯姆森臉色陰沉,“他們不打算談判。”


    羅伊握緊了腰間的佩劍。那是一把精工打造的細劍,劍柄上纏繞著藍色的皮革,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他從未像此刻這樣感到這把劍如此無力。


    霸王戰艦——現在羅伊能看清它的名字了,\"諾第留斯號\"——如同一頭嗜血的猛獸般逼近,兩船距離縮短到兩百米時,羅伊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甲板上密密麻麻的海盜。他們穿著各式各樣的皮甲和鎖子甲,武器在夕陽下閃著寒光。


    站在船首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即使隔著這樣的距離,羅伊也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霸王·伐爾撒”——懸賞金七千五百萬貝利的大海賊,以霸道狂妄的性格和恐怖的破壞力在南海揚名。


    “藍鯨號的小崽子們!”一個洪亮的聲音從血怒號上傳來,說話的是霸王海賊團的幹部“泰坦”盧卡斯,“放下武器,交出所有財寶,我可以考慮讓你們死得痛快點!”


    羅伊感到一陣怒火湧上心頭,他向前一步,大聲回應:“伐爾撒船長!我們隻是小海賊團,沒有什麽值得您出手的財寶,請放我們一條生路!”


    霸王海賊團的海賊船上爆發出一陣狂笑。盧卡斯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帶著明顯的嘲諷:\"小霍克船長,你以為這是在玩過家家嗎?在偉大航路上,弱肉強食才是唯一的法則!\"


    兩船的距離已經不足百米,羅伊能看到伐爾撒的樣子了——一個身高接近三米的巨漢,僅穿著一件黑色夾克的他,手臂線條清晰的肌肉,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真不愧是霸王啊,從開始到現在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就算是自己親自求饒他也無動於衷,當真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羅伊心裏憤憤地想到。


    “準備接舷戰!”羅伊拔出佩劍,聲音因絕望而顫抖,“為了藍鯨號!”


    船員們發出微弱的戰吼,但恐懼顯而易見地寫在每個人臉上。他們隻是一群小海賊,最大的懸賞金也不過一千萬貝利(羅伊本人),如何能與懸賞七千五百萬的大海賊對抗?


    諾第留斯號如同一座移動的堡壘撞向藍鯨號,伴隨著木頭碎裂的巨響,兩船相接。數十條鉤索從霸王海賊團的船上拋出,牢牢抓住藍鯨號的船舷。下一秒,嗜血的海盜們如潮水般湧來。


    戰鬥——如果這能稱為戰鬥的話——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殺。


    羅伊看到托爾茨被一個身高五米多的巨漢用戰錘砸成肉泥;年輕的卡姆被三把長矛同時刺穿,像隻被釘住的蝴蝶一樣掛在主桅上;舵手漢斯在試圖抵抗時,被一個瘋狂的海賊用燧發槍近距離爆頭。


    “羅伊!小心!”湯姆森的大喊將羅伊的注意力拉回。


    他轉身剛好看到伐爾撒如魔神般躍過船舷,落在藍鯨號的甲板上。那巨大的拳頭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向羅伊的腦袋,羅伊勉強舉劍格擋,金屬碰撞的火花在黃昏中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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