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長歎一聲,緩步走到湖畔一塊青石旁坐下。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


    這位名震江湖的東邪此刻竟顯出幾分蒼老之態。


    他望著湖麵泛起的粼粼波光。


    眼神中透著幾分落寞!


    “黃老邪,怎麽?被打得懷疑人生了?”


    周伯通蹦跳著湊過來,歪著腦袋打量黃藥師:“要不要我老頑童安慰安慰你?”


    黃藥師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轉而看向楊過:“楊小兄弟,你這套獨孤九劍,老夫甘拜下風。”


    楊過連忙抱拳:“前輩言重了,您乃武林泰鬥,方才交手時處處留手.....這才被晚輩鑽了空檔,僥幸勝過一招!”


    聽著楊過的話。


    黃藥師苦笑的搖了搖頭。


    就楊過方才帶給自己的壓力。


    決然不是什麽“僥幸”可以掩蓋的。


    獨孤九劍的精妙。


    早已破開了他的所有招式。


    反觀自己。


    在與楊過的交手之中處處被動。


    這還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


    從始至終。


    楊過所施展的也隻是獨孤九劍而已!


    楊過是誰的徒弟。


    他在熟悉不過。


    降龍十八掌呢?打狗棒法呢?


    都沒有使用出來。


    聽聞在英雄大會的時候。


    楊過更是使用金輪法王的龍象般若功將金輪法王給擊敗。


    這份實力。


    他已經折服了!


    自己。


    這是被麵前的楊過給後來者居上了!


    “楊小兄弟勿需如此,輸了就是輸了。”


    黃藥師擺手打斷,神色坦然:“我黃藥師不是輸不起的人。”


    他仰頭望著天邊晚霞,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難怪芙兒和英兒都對你這般傾心.....如此少年英才,哪個女孩不動心呢?”


    說到這裏。


    黃藥師看向楊過的眼神已與先前大不相同。


    少了幾分審視,多了幾分欣賞。


    眼前這個年輕人不過二十出頭。


    卻已能與自己這等成名數十載的高手平分秋色。


    甚至更勝一籌。


    這樣的天資,這樣的修為。


    放眼整個武林,又有多少個?


    而且也不排除有沒有“放海”。


    要知道。


    他對付的人是誰?


    身為五絕的自己啊!


    黃藥師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在對楊過的稱呼。


    也從方才的狠厲,轉換為了如今的“楊小兄弟”。


    “楊過.....”


    黃藥師突然正色道:“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有一點我必須得讓你清楚,你身邊的鶯鶯燕燕有多少,我不在乎,我在乎的,不過是芙兒與英兒,若讓我知道你有負芙兒或英兒.....”


    說到這裏。


    黃藥師手中玉簫一橫,聲音冷下來了幾分:“哪怕是你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將你捉拿歸案!”


    楊過不等他說完,立即鄭重抱拳:“黃島主放心,楊過此生必不負她們任何一人。”


    黃藥師盯著楊過看了許久,終於微微頷首。


    他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程英。


    隻見自己這個素來端莊的徒兒此刻已是淚眼婆娑。


    一雙美眸中滿是期待與忐忑!


    “師父.....”


    程英聲音哽咽,盈盈下拜。


    黃藥師伸手虛扶:“起來吧。”


    他語氣溫和了幾分:“你的眼光......不錯......”


    這一句話仿佛打開了程英淚水的閘門。


    晶瑩的淚珠頓時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


    她跪在黃藥師的麵前,匍匐在地:“徒兒不孝......”


    “沒什麽孝不孝的。”


    黃藥師輕撫程英的發頂,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昔年我也曾犯下大錯,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本以為過去了那麽多年,我以為我已經釋懷了......”


    “不曾想,今日還是險些誤入歧途。”


    “若非與楊小兄弟交手,及時將我打醒,恐怕我又要重蹈覆轍。”


    他看向楊過,意味深長地道:“你與楊過之間,為師沒有意見。”


    程英抹了抹眼淚:“師父,您同意了?”


    黃藥師瞥了一眼楊過:“說的好像我不同意能怎麽著似得.....”


    楊過嗬嗬一笑:“若黃前輩您真的要動手,在下豈敢還手?”


    黃藥師笑了笑:“你小子......”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黃藥師連忙板著臉,他整個人都將腦袋給揚了起來:“楊小兄弟,現在還叫前輩嗎?”


    楊過一頓。


    自然聽得出黃藥師話語裏麵的“弦外之音”。


    既然同意了。


    自然得改口了。


    “那是當然。”


    楊過趕忙換了一個稱呼:“黃.....”


    然而。


    話剛剛說到這裏。


    楊過卻躊躇了。


    自己該怎麽稱呼黃藥師?


    以程英的立場來看。


    稱呼師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從郭芙的角度上來說。


    自己可是黃藥師的孫女婿。


    “這.....”


    楊過頭疼了起來。


    “怎麽?不知道怎麽稱呼了?”


    黃藥師自然看出了楊過的沉默,他微微一笑。


    作為本就是對名節這方麵不重視的人。


    原著裏麵。


    曾經聽聞楊過要娶自己的“師父”。


    黃藥師更是拍手叫好,對楊過的欣賞也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也正因為如此。


    黃藥師在稱呼方麵,並不是十分在意,見到楊過遲疑,於是幹脆道:“楊小兄弟,既然你這麽為難,不如我來給你出個主意如何?”


    “黃前輩有何見解?”


    楊過好奇的看向黃藥師。


    卻見黃藥師捋了捋胡須,他道:“我們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在加上你的實力,也以弱冠之齡越過了我,不如這樣,以後我們倆以兄弟相稱如何?”


    “我大你幾歲,便為兄,你弱冠些許,便為弟,如何?”


    楊過聞言,眼睛不由得一瞪:“啊?”


    別說是楊過了程英也是眼中閃現出驚愕:“師父,您這....”


    “好耶好耶.....”


    唯有周伯通在一旁拍手叫好,他直接繞著楊過與黃藥師蹦蹦跳跳:“稱兄道弟好啊.....黃大哥,楊二弟.....嘿嘿嘿.....”


    楊過甚是無語。


    若當真想要成為忘年之交。


    楊過自是沒有任何問題。


    可自己一旦同意了。


    郭靖擺在哪裏?


    黃蓉又擺在哪裏?


    “還是算了吧.....”


    楊過擦了擦汗。


    他心中思索著,要不幹脆稱呼師父得了?


    要真稱兄道弟。


    改日到了襄陽。


    自己還怎麽麵對郭靖與黃蓉?


    況且。


    誰家好人這麽超級加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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