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這麽好心?”


    李莫愁眉頭一蹙。


    “偶爾還是要關心一下李道長的嘛....”


    楊過又笑道。


    “小賊,誰要你關心了!”


    李莫愁下意識反駁,但語氣已經不像往常那般尖銳。


    她別過臉去,睫毛微微顫動:“我.....我憑什麽要跟你們一起下山.....”


    小龍女敏銳地察覺到師姐的動搖,輕輕拉住她的衣袖:“師姐,一起去吧!”


    李莫愁扭過頭:“不去!”


    聽到李莫愁的拒絕,小龍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沒邀請過人。


    隻能將目光投向楊過。


    楊過道:“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外麵的世界嗎?”


    聽到這句話。


    李莫愁睫毛一顫。


    楊過繼續道:“李道長,這次出去,正好采購一些藥材,讓你在古墓之中閑暇的時候,也好鑽研一下毒藥,權當解解乏,順便陪一陪龍姑娘,你也不希望龍姑娘一個人形單影隻吧?!”


    李莫愁沉默了一會兒。


    心裏忍不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這小賊。


    當真會遞台階!


    看著小龍女期待的眼神,李莫愁心中的堅冰不知不覺又融化了幾分。


    她不得不承認。


    自己確實向往外麵的世界。


    那個她曾經滿懷希望走出去,卻又傷痕累累逃回來的世界。


    “哼,我隻是陪小龍女,你可不要多想.....”


    李莫愁故作勉強地整理了下衣袖:“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陪你們走一趟!”


    楊過笑著點頭:“那就這麽定了!”


    .............


    “哇......”


    站在古鎮的石板路上。


    小龍女纖細的手指捂住微張的小嘴。


    清澈的眼眸中倒映著繁華的街景。


    她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各色幌子在風中輕擺。


    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空氣中飄蕩著糖葫蘆的甜香和烤餅的焦香。


    行人摩肩接踵。


    孩童嬉笑著從她身邊跑過。


    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這...這就是外麵的世界嗎?”


    小龍女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她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又一步。


    哪怕是夢裏。


    她都未曾見到如今的一幕。


    陽光灑在她雪白的衣裙上。


    小龍女容貌本就驚世駭俗,又是一身白衣。


    更是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李莫愁站在她身後,紫衣擺動。


    看著師妹這副模樣,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睹物思人。


    當年的自己,第一次下山時,不也是這樣嗎?


    “師妹,別亂跑。”


    李莫愁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小龍女的手腕。


    語氣中帶著幾分長輩的嚴厲。


    卻又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街上人多,小心走散了。”


    楊過在一旁看得有趣,笑道:“李道長倒是會關心人了。”


    李莫愁立刻板起臉:“我年紀比你們倆都大,照顧你們倆是應該的!”


    話雖這麽說。


    耳尖卻不自覺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三人沿著青石板路慢慢前行。


    小龍女像個好奇的孩子,對什麽都感興趣。


    她駐足在賣糖人的攤前,看著老藝人靈巧的手指捏出各種形狀。


    她蹲在賣小飾品的攤位旁,輕輕撥弄那些叮當作響的銀鈴。


    她甚至被街頭藝人的猴戲逗得掩嘴輕笑。


    那笑容純淨得如同初春的第一縷陽光。


    “過兒,這個好有趣!”


    小龍女指著一個賣風車的攤子,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買!”


    楊過隻甩出一個字。


    “過兒,我想要那個....”


    “買!”


    “過兒....這個糖葫蘆好不好吃啊....”


    “買!”


    一路上。


    但凡是小龍女所感興趣的東西。


    楊過全部買了下來。


    嗯....


    看似財大氣粗。


    大手大腳。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實際上。


    楊過花了不到幾文錢.....


    於他而言。


    不過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怪不得都說追年輕的女孩子好。


    幾個小玩意就能讓她開心一整天。


    此言不虛!


    相比之下。


    李莫愁就有些難以“對付”了!


    回頭望去。


    卻見李莫愁站在胭脂鋪前促足了下來。


    她那雙平日裏淩厲的鳳眼此刻流露出一絲罕見的柔軟,目光在店鋪內精致的胭脂水粉和各色衣裙間流連。


    顯然。


    饒是號稱赤練仙子的李莫愁。


    也對這些極為感興趣!


    似乎是留意到了楊過看過來的目光。


    李莫愁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冷傲的表情。


    但楊過還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向往。


    “李道長可想進去看看?”


    楊過走上前,輕聲問道。


    李莫愁猛地回神,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不必了。”


    她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荷包,語氣生硬:“這些俗物,入不得眼。”


    楊過心中了然。


    這位赤練仙子雖然武功高強。


    但常年獨來獨往,身上想必沒多少盤纏。


    和小龍女那些幾文錢的小玩意不同。


    這胭脂鋪裏的東西。


    隨便一件都價值不菲。


    “走吧,進去瞧瞧。”


    楊過不由分說,輕輕推著她的肩膀往店裏走:“女人就是要打扮的...”


    “你!”


    李莫愁想要掙脫,卻又怕動作太大引人注目,隻得壓低聲音:“楊過,休得無禮!”


    李莫愁或許都沒有發現。


    自己對他的稱呼。


    已經從小賊變成楊過了。


    但她的抗議顯然無效。


    轉眼間已經被楊過推進了店鋪。


    店內香氣撲鼻。


    各色胭脂水粉整齊地陳列在檀木架上。


    牆上還掛著幾件做工精致的衣裙。


    老板娘是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見狀立刻熱情地迎上來:“這位公子好眼光,咱們店新到了一批上好的胭脂,最適合這位紫衣仙子了...”


    李莫愁站在店內。


    渾身僵硬。


    她已經有太久沒有踏入這樣的地方。


    久到幾乎忘記了該如何做一個普通的女子。


    那些精致的瓷盒裏盛著的胭脂。


    那些繡著繁複花紋的衣裙。


    都讓她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


    那個還會對鏡梳妝。


    為心上人精心打扮的少女!


    “這個顏色很適合李道長。”


    楊過拿起一盒淡紫色的胭脂,遞到她麵前。


    李莫愁下意識地接過。


    指尖輕輕撫過細膩的粉末。


    她不得不承認,這顏色確實很美。


    “還有這件。”


    楊過又取下一件淡紫色的輕紗外裳:“李道長要不要試試?你的衣服太舊了,而且也貌似很久沒換了吧?”


    在古墓派的這段是日子。


    沐浴之後。


    沒衣服的時候。


    基本上都是穿小龍女的。


    李莫愁抬頭,看到那件做工精致的衣裳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


    內心掙紮得厲害。


    既渴望試一試。


    又放不下身段在楊過麵前表現出對衣飾的興趣。


    最關鍵的是.....


    自己沒錢啊!


    “放心,今日的消費,一切由楊公子來買單!”


    楊過笑了笑,一針見血的點出了她的擔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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