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那怎麽能叫受罪,伺候老婆累到精疲力盡都甘之如飴。”陸醫生一邊熱情表白,一邊抱起傾城朝客廳走去。


    當然,兩人接吻未曾中斷。


    顧傾城想著今天“雙喜臨門”,心情暢快,連行動都格外大膽。


    陸君堯被她勾得神魂顛倒,原本隻打算抱她到客廳沙發,但心念一轉,直接抱著人進主臥。


    “陸醫生,你不洗澡嗎?你可是最注重衛生的。”


    陸君堯盯著傾城狡黠的笑臉,沉默兩秒才說:“行,先洗澡。”


    “可是我餓了,還沒吃晚飯呢。”


    “那你是要先吃飯還是先洗澡?”陸君堯看出她是故意的,依然寵溺地由著她。


    反正今晚逃不脫。


    “先吃飯吧,晚餐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顧傾城手機響起,保鏢把晚飯送來了。


    三菜一湯擺好,顧傾城坐下,笑著提醒:“多吃點。”


    “……”陸君堯看著她今晚的反應,總覺得哪裏有問題,但又說不上來。


    隻能緊緊盯著她,目光深邃帶著剖析。


    見丈夫盯著自己的眼神,仿佛她才是他碗裏的菜,顧傾城低頭,忍不住壓著笑。


    真好奇等會兒他知道“真相”時的反應。


    “你笑什麽?”陸君堯看出她的異樣,好奇地問,“從我回來,你就一直不對勁兒,熱情得反常——到底瞞著我幹什麽壞事了?”


    “我對你熱情還不好?難道你喜歡我對你冷冰冰的愛搭不理?”傾城抬眸故意問道。


    “那倒不必,我沒有自虐傾向。”


    “……”顧傾城又笑了笑,怕被他問出馬腳,隻好很快調整麵部表情,正色道,“對了,跟你說正事,顧庭安病重入院了,聽說搶救後還沒脫離危險期,顧柏川給我打了電話,意思是我若有良心就去看看……”


    陸君堯動作一頓,定睛看向她,“那你打算過去?”


    顧傾城搖了搖頭,“不,我不想去,虛情假意的關心也沒意義,我讓阿明過去,給他們五十萬現金。”


    陸君堯點點頭,“這樣挺好,真金白銀送到手上,好過虛情假意,也省得你心裏膈應。”


    反正幾十萬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


    “你能理解就好。”


    “我當然理解你,顧家對你的做所作為,早就不值得你有絲毫留戀了。我說過,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


    雖然這句話,顧傾城聽過很多次了。


    但每一次聽到,心裏依然感動。


    想到等會兒還要“忽悠”他,顧傾城忽而覺得有些過分。


    哎,真是不巧,哪怕晚一天,甚至就晚半天呢。


    ……


    吃完飯,顧傾城故意磨嘰,收拾桌子。


    陸君堯接了通電話,科室裏的事,聊得有點久。


    等他結束通話回來,見傾城還在廚房裏呆著,低聲勸道:“那些不用你收拾,等傭人明天過來打掃就行。”


    老宅傭人每天上午都會來做衛生,家裏有兩隻貓,多少有貓毛。


    顧傾城說:“這廚餘垃圾,不能放到明天,會臭的。”


    她把垃圾袋拎起來,“我下去丟垃圾,很快回來。”


    陸君堯怎麽可能讓她下樓去丟垃圾,隻好上前接過,“我去吧,外麵冷。”


    顧傾城柔柔一笑,不客氣地讓他下去。


    家裏暫時就她一人,她左看右看不知做什麽好。


    小白小黑圍著她轉悠,喵喵叫,她蹲下身摸著小黑圓圓的腦袋,輕聲道:“你們的男主人今晚好可憐噢……”


    客廳門傳來響動,顧傾城抬頭看過去,驚訝,“你這也太快了,飛下去的嗎?”


    陸君堯沒理會,隻是在換了鞋之後,上前過來彎腰下去,將蹲在地上擼貓的顧傾城直接一把抱起。


    “啊!”傾城嚇得失聲尖叫,忙雙手勾住他脖頸,“嚇死我了!摔了怎麽辦!”


    陸君堯沒有心思回應她,大長腿很快走進主臥,直接朝浴室抱去。


    “飯吃了,現在洗澡,一起洗節省時間。”


    “不行。”顧傾城連忙掙紮,“不能一起洗,你快放我下來。”


    “又怎麽了?你今晚還能逃得掉?”


    陸君堯根本不理她,把她抱進淋浴間放下,直起腰身時,溫熱寬厚的大掌順勢捧住她半邊臉,俯頸就吻了上來。


    白天,顧傾城也在腦海裏演練了無數遍激情的畫麵,身體也像幹涸的沙漠急需水源。


    她沒有抵抗,反倒努力踮腳抬著下巴,以便跟他吻得更深,更濃。


    兩人手臂交織,緊緊環繞著對方的身體。


    頃刻間,浴室空氣便像是被火焰點燃一般。


    可當陸君堯的手探向她的衣服時,顧傾城瞬間理智回籠,“不行……”


    “為什麽?”陸君堯臉色隱忍,深邃雙眸中雲卷雲舒,仿佛醞釀著驚濤駭浪。


    “檢查沒問題的,你身體很健康,如果是擔心手術後恢複問題,我會溫柔些……”


    他是醫生,很清楚這一點,不會為了自己的一時歡愉而粗魯放肆。


    “不是這個……”顧傾城皺眉,紅潤的臉頰劃過歉意,“如果我們一起洗的話,會血流成河的——”


    原諒她這個詞用得很血腥,但這就是事實。


    “嗯?”陸君堯仿佛沒聽懂,俊臉神色極其複雜,他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哪裏還能聯想其它。


    顧傾城看著他迷茫的眉眼,粗喘的呼吸,隻好把話說清楚,“我生理期來了,今天中午來的,所以……”


    “啊?”陸醫生反應很大,既震驚又純真,雖眼眸下意識看向她腰部以下,但臉色依然是茫然又不敢相信。


    “是的,你沒聽錯,我來例假了,我還問過洪主任,怎麽這麽快就恢複了生理周期,洪主任說,這說明我身體恢複的好,說明你把我照顧的好。”


    顧傾城溫柔細致地解釋,雙手捧住他怔愣的臉,微微嘟唇歉意地道:“對不住了陸醫生,你還得等幾天,最少一周,甚至更久……”


    因為動過手術,這是術後第一次來,可能並不規律,時間久一些也是正常的。


    陸君堯沒有黑臉,隻是整個人從激情中清醒過來,一手向下落在她小腹上,臉色略帶疑惑和好奇:“這次來沒有疼了?”


    “嗯。”顧傾城見他第一時間問這個,心裏又感動了把,“就是因為沒有提前幾天就開始痛,我才沒有察覺,隻是有些腰酸腹脹,疲憊無力,算是正常的經期反應。”


    “那就好。”陸君堯點了點頭,想到手術切切實實起作用了,心裏也歡喜。


    但歡喜之後,他想起妻子從看到他回來就壓著的竊笑,恍然大悟。


    “中午就來了,你卻沒跟我說,晚上見到我就偷偷笑,就為了等這一刻看我的反應?”他邪魅挑眉,明白老婆心裏的小九九。


    顧傾城立刻雙手勾住他脖頸,湊上去送了兩個吻,“嘿嘿,我要是早早跟你說了,那你豈不是早早就開始鬱悶了,起碼白天還是滿懷期待的。”


    陸君堯心情複雜,但也知道這事不怪她,畢竟她也無法掌控。


    起碼來了說明身體恢複不錯,而且沒再劇烈痛經也說明手術有效果,不管怎樣都是好事。


    見她現在主動了,一親再親,陸君堯心裏憤憤,在她軟軟的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口。


    “嘶!你幹嘛!”傾城吃痛,連忙躲開。


    陸君堯一把拍在她屁股上,不客氣地趕人:“出去,別故意勾我了,以前怎麽不見你主動?焉壞焉壞的,難怪周伽南說你心眼子多,是蓮藕精轉世。”


    屁股被他拍的“啪”一聲響,顧傾城“哎呀”了聲,一邊被他推出淋浴間一邊一手捂住屁股揉,還不忘回頭接話,“怎麽不說我是蜂窩煤呢?心眼子更多。”


    陸君堯被她的話逗笑了,很認真地回:“大概因為你沒那麽黑。”


    “……”傾城無語。


    陸君堯見她不出去,挑眉問:“怎麽,要看美男出浴圖?”


    “是啊,不能用就隻能看了唄。”顧傾城仗著自己今晚是安全的,牟足了勁兒狂撩他。


    陸君堯聽到這話,都懷疑自己耳朵,眼眸刷地瞪大了看向她——說出如此虎狼之詞,這還是他老婆嗎?


    繼而,他咬牙切齒。


    “傾城,七天後你想好後果了嗎?”


    “嘿嘿,七天後再說,這幾天……主動權在我手裏。”


    “……”陸君堯咬著後槽牙,一副邪魅到極致的神情,點了點頭,“行,你給我等著!”


    顧傾城也不知自己怎麽如此厚臉皮的。


    她真坐在衛生間裏,一手撐著下巴,冠冕堂皇大大方方地,全程觀摩美男出浴的一幕。


    “還看,也不怕長挑針眼,去給我拿衣服。”陸君堯快洗完時,修長手指朝她撣了下水,沒好氣地命令。


    顧傾城被水花驚得一激靈,終於從美男誘惑中清醒過來,拿下撐下巴的手,“好,我去給你拿。”


    她起身出去,很快拿著浴巾浴袍回來。


    然後,還不走。


    陸君堯都要氣笑了,“還沒看夠?”


    “我等你洗完,我要洗啊。”顧傾城眨巴著無辜漂亮的星眸,笑著回道。


    “……”陸君堯再次咬牙,將浴巾丟到她頭上,把她整個視線擋住,穿上浴袍邁著大長腿出去了。


    一連幾天,顧傾城都異常興奮激動。


    隻要跟陸君堯在一起,她要麽是發花癡地笑,要麽就主動湊上去親親他,要麽就突然表白——陸醫生,你真好看,你到底怎麽長的,這麽好看。


    陸君堯簡直就像誤入女兒國的唐僧,時時刻刻都被女王盯著,時時刻刻都在被撩。


    他堂堂一米九的大男人,被自己老婆戲弄得毫無招架之力,著實可氣。


    醫院裏,整個科室都感覺到陸教授這幾天的臉色不對,但又不像是跟老婆吵架後的樣子,個個一頭霧水,私下裏悄聲八卦。


    ————


    顧傾城上班更忙了,因為顧氏那個項目到了關鍵期,可顧柏川既要兼顧家庭,又要忙事業,兩邊都不省心,他又能力有限,總是這裏那裏出錯。


    更雪上加霜的是——顧庭安去世的消息傳來。


    顧庭安入院搶救四天後,最終還是沒能躲過死神的召喚,在半夜淩晨時分因心衰咽氣。


    顧傾城是第二天一早得到消息的。


    雖然她早就讓陸浩明送了五十萬過去,了卻了父女緣分。


    可當噩耗傳來,她還是愣了兩秒。


    陸君堯見她站在玄關處,鞋子換了一隻停下,手機握著沒動,上前關心地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顧傾城看向他,微微緩過神來,“顧庭安走了……顧柏川昨夜淩晨發的信息……”


    陸君堯蹙眉,“那需要我陪你過去一趟嗎?”


    他能體諒妻子的心情。


    不管多恨,死者為大,何況那是她親生父親。


    再大的怨恨都在此刻沒有意義了。


    顧傾城想了想,搖搖頭:“不用,他們肯定也不想見到我。”


    否則,昨晚會給她打電話,讓她過去見最後一麵,而不是在人走後給她發條信息。


    陸君堯蹲下身幫她換了鞋,又起身攬住她的肩:“那我送你去上班。”


    “嗯。”顧傾城點點頭,兩人一起出門。


    路上,顧傾城盯著窗外,一言不發。


    她其實沒有覺得很傷心,但心情就是明朗不起來。


    沒過多久,陸君堯手機也響。


    “小叔,顧庭安昨夜淩晨去世了,顧家發了訃告,葬禮三天後舉行。”陸浩明這兩天出差了,沒第一時間關注到這事,早上才得到消息。


    陸君堯應了聲,“我已經知道了,葬禮去不去的事到時再說。”


    掛了電話,陸君堯握住顧傾城的手,低聲說:“顧庭安的葬禮在三天後,你若是想去,我陪你一起。若是不想去,也不必有心理壓力。”


    他說過,無條件支持傾城。


    顧傾城點點頭,“嗯,等我想想再說。”


    去到公司,唐紹安正在開會,為顧氏的項目。


    顧庭安雖然不管理顧氏了,但依然是顧氏高層,他去世對顧氏多少是有影響的。


    開完會,唐紹安留下她,“傾城,這個項目沒有繼續的必要了,我想放棄,你有什麽想法?”


    顧傾城沒想到唐紹安會問她一個實習生的看法,想了想直言道:“我覺得還有一線希望,可以繼續爭取。”


    唐紹安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點點頭:“行,那就再試一下,年前如果還是看不到希望,就舍掉這個項目。”


    ————


    顧傾城一邊忙碌著實習,一邊還要回學校。


    畢業論文需要確定課題了,她跟導師談完論文課題,想著教師公寓估計不會去住了,打算順道去把東西收拾下,房子退掉算了。


    保鏢寸步不離地陪著她。


    快到下班時間時,陸君堯打來電話,“晚上想吃什麽?我們在外麵吃了回家。”


    顧傾城說:“我還在學校呢,把教師公寓的東西收一收。”


    “不住了嗎?”


    “哪還有機會過來住。等實習結束,也快到畢業季了,就算偶爾回學校,肯定也辦完事情就走。”主要是,她現在也習慣了晚上身邊有個人陪著,睡得踏實安穩些。


    陸君堯聽了這話,悶悶地笑。


    “你笑什麽?”


    “笑我總算把某人的心捂熱了。”


    “……”顧傾城無言。


    原來這家夥什麽都知道,哪怕老婆沒說,他也明白自己漸漸成了她的依靠,和安眠藥。


    陸君堯說要過來學校接她,她沒答應,讓他直接去吃飯的餐廳等著,保鏢送她過去。


    她到達時,天色已經黑定,保鏢陪著她前往陸君堯的位置。


    途中經過一處,顧傾城不知看到了什麽,突然停下腳步。


    起初她以為認錯人了。


    可定睛一看,那坐在窗邊正跟一個年輕男子共進晚餐的女人——確實是顧柏川的老婆,那個特有錢的富婆姐姐。


    顧傾城細細看了幾眼,兩人有說有笑,關係絕非普通朋友。


    等到了陸君堯對麵坐下,她斂著眉低聲問:“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陸君堯對自己老婆太了解,看她這個臉色就明白過來,“顧柏川?”


    “差不多吧,他老婆。”


    “噢,他們夫妻倆也過來吃飯?”陸君堯心想,顧庭安剛去世,他們夫妻還有心情出來吃飯?


    “不是,顧柏川不在,那富婆跟另一個男的,對方看起來二十出頭,長得挺帥。”


    陸君堯懂了,“看來富婆又有新目標了。我其實早就懷疑,她當時肯跟顧柏川結婚,並不是多喜歡顧柏川,沒準兒是因為有了孩子急著給孩子找爹,而顧柏川好拿捏。”


    畢竟,那時候誰都看得出顧柏川很需要錢。


    為了錢,他可以毫無底線地哄著富婆,那人家就順水推舟。


    顧傾城其實也這麽想過,隻是這事跟她沒關係,她也不感興趣,想了想就算了。


    “明天就是顧庭安的葬禮,這會兒顧柏川的老婆卻在外麵約會小鮮肉,這消息若是傳出去,顧家又要淪為眾人笑柄了。”陸君堯給老婆倒熱茶,說完無奈一笑。


    顧傾城皺著眉頭:“唐紹安不想做顧氏這個項目了,他還問我意見,我說還有一線生機可以試試,但如果顧柏川再爆出婚變的話……”


    她話沒說完,陸君堯放下茶壺接了句:“那就徹底沒戲了,顧氏會很快破產,負債累累,根本等不到重組。”


    “是的。”


    顧傾城不是心疼顧柏川,隻是覺得顧家已經死了兩條人命了,剩下的人總該好好活著。


    萬一顧柏川遭遇婚變,顧氏又破產,以這大少爺從未吃過苦頭的玻璃心,如何承受這樣大的變故?


    她不想再聽到人命噩耗了。


    但富婆姐姐約會小鮮肉這事,她也沒法插手,隻能當做沒看見,祈禱顧柏川自求多福了。


    兩人吃完飯離開時,顧傾城特意又看了看那個位置,但富婆跟小鮮肉已經不在了。


    也不知富婆是回家了,還是帶著小鮮肉去了什麽秘密巢穴。


    “你相不相信因果報應?”坐到車上,顧傾城自顧自地問道。


    陸君堯握住她的手,扭頭看向她,“你是指顧家?”


    “嗯,”顧傾城歎息一聲,“自從我回來,顧家的衰落猶如大廈將傾,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短短幾個月,先去離去兩人。”


    雖說有她報複顧家的成分,但她並未對顧家趕盡殺絕,甚至對顧如意,她也沒有狠毒到要取她性命的地步。


    可他們就是這麽離奇又迅速地去世了。


    除了用因果報應來形容,她找不到其他說辭。


    “或許吧,其實我們醫生有時候遇到科學解釋不了的事,也會相信玄學。”陸君堯微微一笑,低聲道,“可能他們就是惡有惡報吧。”


    顧傾城回頭,眼露驚訝,“不會吧?這話從你口中說出,太……”


    “你還小,對世事了解不夠透徹,等再過幾年,就會發現很多人的命運其實早早就注定了。顧家的衰落早有跡象,從最初顧如意跟雲墨結合,就是抱著聯姻吸血的目的,後來顧柏川跟趙家也試圖聯姻,但趙家小姐頭腦清醒沒上當。如果顧如意跟雲墨順利完婚,顧家也許還能再撐幾年,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他們解除婚約後,顧家就病急亂投醫了,一步錯步步錯。”


    “顧家真正的運勢在你身上,可惜他們有眼無珠,偏偏把你這顆紫微星趕出家門,傷得徹底——你說,如今這般結局,難道不在意料之中?”


    其實這些道理,顧傾城都懂。


    她雖年輕,但這幾年的經曆卻比許多人的一生都要坎坷崎嶇。


    世態炎涼,她早已看清人心,體驗過鬼門關闖一遭的經曆後,她隻想為自己活,開心地活,高興地活。


    其餘一切人或事,哪怕是有血緣的家人,隻要讓她受傷,讓她內耗,她都會遠離。


    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因為誰都無法代替她的人生。


    將這些處世哲理又過了一遍,她心情平複不少,“葬禮還是去吧,就當是送別一位普通長輩。”


    陸君堯依然很平靜溫和:“行,那我陪你。”


    車廂裏安靜下來,快到家時,路邊又有兩個機車少年呼嘯而過,顧傾城突然想到那晚被機車黨“圍攻”的畫麵,回頭問:“這幾天……那個人倒是沒反應了,難道他放棄報仇了?”


    以她之前的判斷,那個張海龍既然已經找到她的下落了,甚至數次跟蹤她,那肯定就是要伺機動手了。


    可怎麽好幾天過去了,風平浪靜的?


    陸君堯也覺驚奇,兩人對視了幾秒,突然同時想到一點!


    “葬禮!”他倆異口同聲。


    顧傾城連連點頭,“對,他肯定也知道顧庭安去世的消息了,就等著在葬禮上有所行動,畢竟那時候顧家跟所有親戚都在,出點事情會更轟動,影響更惡劣!”


    陸君堯臉色微沉:“這樣的話,那明天你還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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