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容絮的生辰這天。


    一大早,整個容家的人都忙碌起來,清潔打掃,鮮花裝飾院子。


    容絮從梧桐院醒來,照例修煉了心法,在院子裏耍了一套刀法,才換上嶄新的淺金色衣裙,出門。


    來到正院,聽見他的爹娘在說話。


    是許如意的聲音,“青青和浥輕塵這兩個孩子怎麽回事,絮兒及笄禮這樣的大事也不回來,都忙些什麽?”


    容正廷麵色也有些不好看,“說是院長給他們派了任務,一時半會走不開。”


    “院長?”許如意反問,語氣陰陽,“應該是前院長吧,話說那老東西不是飛升了,還有什麽任務可言,我看他們是在外邊玩野了,越發得沒有規矩。”


    “夫人,你可別胡說”容正廷道:“青青和浥輕塵之間隻是師兄妹,他們是清白”。


    “當家的,我不是說這一茬”許如意話鋒一轉,“浥輕塵資質一般,當初來容家修行,不過是看在兩家前輩有些交情上,他上次在試煉大會上用藥物短期提升靈力等級,已經違反了規矩,是作弊!


    若不是絮兒在靈獸比賽逆轉乾坤,軒轅家破例給了名額,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學院讀書。”


    容正廷站起來,給許如意捶了肩膀,“夫人,消消氣,都是小輩的造化,浥輕塵也不是我容家人,他來修行,以後能到什麽成就卻是浥家的。”


    “你明白就行”許如意道:“可是青青改了姓氏,上了容家的族譜,我們也承認了她的身份,這些年,她的吃穿用度我可從未虧待。


    絮兒有的,我照例都給她安排一份,甚至比絮兒的還要好。


    她及笄禮時候,我給她的金釵首飾和浮光錦紗是我從娘家帶來的嫁妝,她表麵開心收下,私下裏我一次也沒有見她戴過。


    外姓人我們不管,容青青是容家的孩子,若是犯錯,走上了歪路,丟得可是容家的臉麵。”


    說到這裏,容正廷的麵色凝重起來,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心裏思忖:這些年,他顧念早逝的長姐,一直對容青青照顧,青青的武藝心法都親自指導。


    容青青也爭氣,天分不錯,還像當初長姐一樣,年紀輕輕就覺醒了本命靈獸。


    隻是容正廷忘不了,在麵對絮兒的成就時,容青青脫口而出的廢物兩個字。


    換句話說,不管容家對容青青再好,她也從來沒有把容家和絮兒當做家人。


    而且容絮看容青青的眼神奇怪,像是有深仇大恨般,容絮生性單純善良,不可能無緣無故對容青青有恨意,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大家族想要和睦繁榮,定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最忌諱兄弟鬩牆、姐妹爭執,導致家宅不寧,從內部上就潰爛了。


    容正廷沒有反駁夫人的話,已經在心裏打定了主意,等容青青回來,要好好教導。


    他轉了話題,“太子殿下今早天未亮就來了容家,說是要借用庖廚,是不是我容家招待不周,所準備的靈力茶點他用不習慣呐?”


    “當家的,那麽久了,你還看不出殿下對絮兒的心思?”許如意反問。


    “什麽!?”容正廷說:“我就說他那時候就不對勁,要絮兒在蘭城療養,原來打的這般算盤。


    當初鬱家執意要退婚,現在看絮兒有天分,又巴巴地上趕著,這算是個什麽事情!”


    “恐怕不止”許如意小聲說:“絮兒能夠嚐出他做的味道,照太子殿下的熟練程度,他恐怕不是第一次給絮兒做吃食。”


    容正廷沉默一會,然後說:“不行,一碼歸一碼,我們容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豁出女兒一生的幸福。”


    “那是,咱們的女兒是最優秀的,是我們容家的天驕,就算是天上的仙君也配得,區區一個太子又算得了什麽。”


    門外的容絮聽到這些話,輕笑出聲,她推開門笑意盈盈地打招呼:“爹……娘”。


    她走到許如意的身邊,親熱的拉著娘的手臂撒嬌說:“母親,你的親娘濾鏡也太厚了,我哪有你說的這般好。”


    許如意摸了摸容絮的頭頂,戴著寵溺的神情說:“在爹娘眼裏,你就是最好的,無論別人說什麽做什麽,對你的態度如何,不管他人有多優秀,你都不應該妄自菲薄。


    如今你十五歲了,娘也想對你說,你千萬不要溺於情愛,你還年輕,又有如此高的天賦,將來必定大有所成。


    千萬不要被話本子裏那些窮酸書生所寫的故事騙了:什麽天上心靈手巧會織錦法術的仙女,愛上窮困潦倒的我;


    懶惰貧窮的莊稼漢回到家,有漂亮勤快的田螺姑娘,為他準備好一日三餐。


    這些故事都是那些酸儒在茅草房中的癔想,真是白日夢都不敢那麽做。”


    “娘,我知道的,你們對我真好”容絮心裏升起一種開心的情緒,那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快樂。


    以前她都是看別人的表情,來感受哭或笑,今天聽到娘說的這番話,她發自內心地想笑。


    容絮趴在娘的懷裏,感受她曾和娘親共用的一個心跳。


    這一刻她想,神女賜福應驗了。


    神女說願她有所愛之人所想之事。


    也許幸福並不是轟轟烈烈,而是這些溫暖的碎片構成的細水流長。


    容正廷一臉寵溺看著自家的孩子。“絮兒,你對殿下是什麽態度?”


    “嗯”容旭想了一會兒,“他是我的師父,想來應該是和爹娘一樣對我好的人”。


    “這”兩人聽到容絮的話,兩人麵麵相覷。


    許如意主動打破了沉默,“絮兒,及笄宴會快開始了,你先去正堂招待一下你的夥伴,我和你爹稍後就來。”


    “好”容絮答應著,腳步輕快的離開了房間。


    “哎”等到容絮出門,容正廷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看來是我們多慮了,絮兒心思單純,還沒有開竅呢。


    不過奇怪的是,當年在上古畫卷占卜的預言,都一一應驗了,現在容絮又和太子殿下有如此緣分,凡事我們還是要早做打算。”


    容絮的生辰熱鬧又溫馨。


    吉時,許如意親手為容絮戴上了金色的簪子,說:“令月吉日,我為你加冠,願你以後放下孩童心性,謹守修德,精進武藝,平安喜樂,福澤綿長。”


    容絮的夥伴祁天睿、周紹聰和尋雲,還有久未露麵的山綏綏也來為她送上了禮物。


    容絮吃著,鬱磊做的蓮子酥,桂花米糕,還有這個季節是才有桃花釀。


    夜幕降臨,容旭和好友們一起看折子戲,容家父母特意請了城中最好的焰火師,為她放了一場巨大的煙火。


    當那個盛大的金色煙火升上天空時,容絮驚呼一聲,那是她能感受的最快樂的一個生辰。


    容絮又在家裏休息幾天,才啟程回學院去。


    她來到軒轅國主城的時候,剛從靈舟下來就遇見了鬱鑫。


    鬱鑫依舊穿著明黃色的皇子服,腰間戴了一個粉色的荷包,無論見多少次,容絮始終搞不懂他的審美。


    不過這一次容絮倒沒有嗆聲,隻是恭敬的說道:“三皇子。”


    鬱鑫胚上帶著笑意,“二哥有事,讓我來接你。”


    “主城不可隨便使用術法,我備了馬車,要我們坐馬車回學院”。


    容絮抱著紅蓮跟在鬱鑫身後,慢慢往前走。


    一路上有不少人在跟鬱鑫打招呼,特別是一些年輕的少男少女。


    有幾位膽大的少女上前,將手中的手帕塞到鬱鑫手中。


    鬱鑫笑著,照單全收,還衝著容絮揚了揚下巴,容絮一陣惡寒,懷中的紅蓮撇了個白眼。


    “你的馬車在哪裏,還有多遠,你不是存心帶我來遊城的吧?”容絮說。


    “哪裏哪裏,前麵就到了”鬱鑫幹笑。


    兩人正走著,忽然從前方衝出一個女人,她身著青色的素衣,發間戴了一支簡單的玉簪。


    女人看見鬱鑫雙眼發亮,上前一把抱住鬱鑫,說道:“我可找到你了!”


    容絮被那女人擁抱的力道,震得都連連退後兩步,她驚訝的看著這個奔放的女人,若不是親眼所見,容絮都不敢相信,居然在大街上公然擁抱皇子。


    “咳咳”鬱鑫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氣,半天他才推了推那女人,“你快把我勒死了。”


    那女人鬆手,還在鬱鑫的肩膀上拍了拍,“阿鑫,這麽久不見,你長高了很多。”


    絮鬱鑫平複了情緒,才對著女人彎腰行禮道:“母後,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容絮這才看向那女人,中年婦人的模樣,保養得當臉上不見幾絲皺紋,雖然身著素衣,全身上下除了玉簪也沒有幾處裝飾,但仍然掩蓋不了她渾身的貴氣。


    鬱鑫對容絮介紹,“這是我的母後,本家姓林。


    “母後,這是……”


    “你先別說話,躲開點,讓我來看看這水靈靈的姑娘。”


    鬱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皇後打斷了,“姑娘你長得真好,是哪家的淑嬡?


    今年年歲幾何,家住哪裏?


    家中有可否有兄弟姐妹?”


    看著自家母後連珠炮一般的發問,鬱鑫連半句話都插不上來。


    皇後主動介紹道:“我叫林知蘅。”


    “母後你就消停點,你好歹也讓人家說句話”鬱鑫終於插上了一句,連忙阻止。


    容絮將懷中的紅蓮放上肩頭,然後對林知蘅行了一個標準長輩禮,她抬起頭,神情不卑不亢說道:“皇後娘娘萬安,我是金丘門容家的容絮”。


    “容絮?”林知蘅回想,“我怎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裏聽過”。


    不過片刻,林知蘅笑著說:“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上次試煉大會以最後一名逆襲第一的容家小姐。


    你不是和阿鑫有婚約?你們聊得如何?”


    “母後”鬱鑫聲音有些大,他說:“我和容家退婚了,退婚的時候不是給你和父皇傳過信,你們也回了同意,你忘記了?”


    “退婚?”林知蘅聲音拔高,“你小子怎麽這麽沒眼光,如此好的女子都要退婚?


    你看她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元嬰期,比你的修為還高,配你是綽綽有餘,你怎麽還好意思?


    你到底在想什麽,你想要什麽樣的天仙才配得上你?”


    “又來”鬱鑫無奈扶額。


    林知蘅說了半晌話才停下來,然後悠悠的看著兩人,兩人之間確實沒有半點火花。


    她說“你看我見到孩子,都糊塗了,在大街上人來人往,也不是說話的地,不如我們先上馬車”。


    林知蘅和鬱鑫上了一輛馬車,容絮單獨坐了另一輛。


    馬車動起來之後,林知蘅才小聲的對鬱鑫說:“阿鑫,你和容家小姐的婚真退了,你不後悔?”


    “是真的”鬱鑫點頭,“盲婚啞嫁誰喜願意,我本來也不喜歡她。


    再說當初退婚不也是你們長輩提議的嗎?你們嫌棄她是一個沒有靈力的廢物”。


    “軒轅家的那些長老都老糊塗了,可看走眼了,這哪是沒有靈力,容家小姑娘的靈力又凶又霸道,假以時日,定然大有所成。


    你看到她懷裏的那隻神獸嗎,那可是幾千年難得一遇的蒼獸”。


    林知蘅說出這話,鬱鑫都有些驚了,想不到深居簡出一心隻閉關修行的母親,居然有如此高的見識。


    “母後,你認得那靈獸?”


    “嗯”林知蘅的神色嚴肅起來,他說道:“我年輕時,曾和容家的那位容葳蕤小姐有些交情,她和我說過蒼獸。


    蒼獸曾臣服上神玄女,獸身上會有火紅如蓮花一樣的標誌,而且蒼獸一出,必定引起天下風雲大變,會改變整個世家乃至風雲大陸的局勢”。


    “這麽厲害”鬱鑫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感歎道:“她不是說是在路邊隨手撿的病貓嗎?”


    “病貓?”林知蘅不明所以,“哪家的貓會有如此凶悍的火係靈力?


    傳說蒼獸的是紅蓮業火,是創世的父神,用了自身的先天至寶和十萬雪山才勉強鎮壓得住,是世間最強火焰”。


    “母後,你怎麽知道如此秘辛?”鬱鑫問。


    林知蘅環抱著手,“你也不看看林家是做什麽的,那遍布天下的情報網可不是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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