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麽”祁天睿說:“我出門求學這許多日子,都是你在家裏打理,孝順父母,我都沒有好好照顧你。”


    我知道你不喜歡薑味,隻放了一點點薑水,還能喝嗎?”


    苑梅花止住眼淚,將麵前的一碗甜湯全部喝了。


    她從小養在祁家,沒有接觸過更多的男人,但她想:像睿哥哥一樣的人,會心疼她,記得她的所有喜好,會照顧她小日子不舒服的情緒,世間少有吧。


    有夫如此,妻複何求。


    這大概就是幸福的模樣。


    祁天睿注意到繡架上的紅衣,說道:“小梅花,這麽晚你還在繡嫁衣?我聽母親說給你找了專門的繡娘,你隻需要在細節上繡上幾針就行,何必一針一線親力親為,小心熬壞了身體。”


    “沒有的事,我都……快要繡好了”苑梅花的臉色微紅,扯過一塊布料蓋在繡架上,生怕祁天睿發現端倪。


    在祁家,祁母一直把苑梅花當做家人來教養,她的嫁衣是從小準備的,在幾個月前就已繡好,她現在繡的這一件是男款,是大婚那天祁天睿穿的。


    男款的婚服沒有嫁衣繁複的花樣,普通的人家就是做一件紅衣,甚至不繡花樣。


    但是心上人的婚服苑梅花想親自縫製繡樣,她想著祁天睿穿上她親手繡的獨一無二的衣服,隻覺得心頭溫熱。


    苑梅花靈動的小表情沒有逃過祁天睿的眼睛,他當即就明白了,隻是沒有拆穿,轉而說道:“小梅花,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祁天睿拿出食盒中的一塊方正的豌豆酥,神秘的說道:“你相信嗎?這是一塊吃不完的糕點。”


    小梅花不明所以,吃驚的點點頭,又搖頭。


    祁天睿拿著餐刀小心地在豌豆酥上斜著切了一刀,又在右邊邊緣豎著切了一刀,把右邊的那塊移到了左邊,左邊果然‘多出了一角’。


    他把多出的那一角切下吃了,酥餅的形狀居然沒有任何變化。


    小梅花被少年專注的神情和小戲法吸引了,她想不明白:“睿哥哥,這是什麽道理?”


    祁天睿不解釋,又按著方法切了一塊,他拿在手裏,對著小梅花說:“伸手”。


    苑梅花接住了那塊酥餅,溫涼的感覺讓她一怔,她攤開手掌,上麵不是酥餅,而是一條銀色的手鏈,手鏈環環相扣,墜子是一朵盛開妖豔的紅色梅花。


    苑梅花就著燭光端詳,發現鏈墜不是金銀,是真的紅梅,“這個季節,怎麽會有梅花?”


    她問出口又覺得失禮,以祁天睿在仙法上的造詣,或許可以讓反季節的梅花盛開也說不定。


    “睿哥哥”苑梅花喊著他,“母親給我準備了全套的嫁衣還有首飾頭麵,很周全”。


    “那怎麽能一樣?”祁天睿湊到苑梅花身邊輕聲說:“這是我單獨給你做的,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真好看”苑梅花不辜負少年的心意,她伸出白皙的手腕,“你幫我戴上”。


    少年的指尖拂過手腕,銀色梅花手鏈在長度正好,靜靜的纏繞在少女的手腕上,是為她量身定製的。


    兩人說了會體己話,月亮升到半空。


    祁天睿掃了一眼窗外的月,語氣帶著不舍“小梅花,明天就要回學院,我不想走。”


    少年純澈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像是對愛人的低語,又像是撒嬌。


    “那就再呆會”苑梅花說:“反正我也還不睡呢”。


    祁天睿看著她明顯的倦容,站起身來,“我真得走了,你安心等著我來娶你”。


    少年依舊翻窗出去,他站在窗外,摩挲著少女的手腕,深吸了兩口氣,還是放下,轉過身去。


    不過一息的功夫,祁天睿去而複返。


    苑梅花疑惑,“睿哥哥,可是有什麽東西忘了?”


    祁天睿搖頭,忽然說:“小梅花,剛才的甜湯好喝嗎?”


    “啊?”苑梅花疑惑,“好喝,甜的”。


    “是嗎”祁天睿忽然彎腰低頭,在苑梅花的唇上輕輕親了一下。


    一觸即分。


    “果然很甜”少年笑著,輕功施展,轉身飛出了院牆。


    一切發生的太快,苑梅花愣在窗前,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的臉蛋更紅了,指尖擦過唇,上麵還殘留著睿哥哥獨有的氣息和溫度。


    她喃喃自語:“真是……太犯規了”。


    苑梅花的瞌睡徹底清醒,她在屋子裏走了兩圈,研究了一會桌子上的酥餅戲法,還是毫無睡意。


    直到天邊翻出魚肚白,苑梅花用溫水拍了拍發燙的額頭和臉蛋,躺在床上,摸著手腕上的梅花手鏈,才小憩了一會。


    清晨。


    斑駁的陽光透過樹枝和枯黃的樹葉灑下,睡在草地上的周紹聰睜開了眼睛。


    他攏了攏身上那件布滿血跡的單衣,握著手中的八卦棍起身,“第六關了”。


    這是周紹聰進入試練塔的第六天,他一刻不敢懈怠,接連闖過了六關。


    也明白了試煉塔的凶險。


    周家的試煉塔雖然叫做塔,但卻更像是一個陣法,七層的塔連接著小型芥子秘境,會被傳送到七個不同的地方。


    可怕的是塔中關著很多周家先輩從各地獵到的妖獸和魔,都沒有驅除野性。


    周紹聰一邊應對極端的環境,一邊和各種妖獸纏鬥,筋疲力竭才堪堪走過六關。


    第六關,已經達到了父親定下的要求。


    他現在可以從塔中出去,回家複命。


    眼前雲霧散去,忽然出現了一道朱紅色的大門。


    周紹聰的視線被那道巍峨的大門吸引,大門本身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卻讓人挪不開眼睛,裏麵傳出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帶著低沉和暗啞,源源不斷的傳入周紹聰的耳朵,分明是聽不懂的話語,卻像是在蠱惑著周紹聰。


    “門外的人,進來吧,打敗我,你將成為天下至尊”。


    據說周家的修士,除了周紹聰的父親,能過試練塔第七關的還沒有第二人。


    若是他今天也過了第七關,是不是能成為和父親一樣厲害的人物。


    周紹聰定了定神,咽下的唾液潤了幹澀的喉嚨,他抬手,鬼使神差的推開了朱紅色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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