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宇,清兒!”


    就在這時,彭婉儀也找到了一起伐木的沈建國和沈紫盈,他們三個找了過來。


    “爸!紫盈!”白菡清轉身循聲看去,馬上看到了公婆和沈紫盈。


    公公和沈紫盈也是破衣爛衫,身上髒得很,而且臉色和精神都不好,怪憔悴的。


    沈霆宇其實也憔悴,氣色很差。


    看他們一家四口,足見這裏有多苦,多難在。


    “你這傻孩子怎麽犯傻跑到這裏來找我們,你說你可是個孕婦,千裏迢迢的跑來,這裏又偏僻難找,你該多辛苦,多難啊!


    都不敢想你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頭!真是個傻丫頭!”


    沈建國去到白菡清麵前,看著兒媳婦,一臉的感動,眼眶都紅了。


    他做夢也想不到兒媳婦會千裏迢迢的找來!


    他以為兒媳婦當日回家見不到他們,擔心著急後,得到唐怡昊帶的話,難過後就會去拿了沈家藏著的東西離開,躲得遠遠的。


    他還想今生怕是難再見到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了,但這樣好,起碼她和孩子是安全的。


    沈紫盈看著白菡清,雖沒開口說話,但也紅了眼眶,滿臉的感動。


    真沒想到白菡清會大老遠的找來,自己往火坑裏跳!


    她以前真是看錯她了,錯怪她了……


    她白菡清有情有義,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其實之前她被欺負時,她幫了自己,後來又拚死救爸,她就知道其實以前看錯她了,她人挺好,但沒想到她會好成這樣。


    她家如今的境況,大家隻會躲著他們,生怕和他們沾上一點關係受牽連,遭殃受苦。


    像她這樣上趕著來找他們的,實在太少太少了,真是難能可貴!


    何況她還懷著孕,是個孕婦呢!


    沈霆宇聽到他爸的話,又濕了眼眶。


    他之前見到老婆,先是高興得要死,隨後又擔心極了,都沒來得及想過老婆一個人,還是個孕婦,千裏迢迢,


    大老遠的跑來這裏找他們有多難,一路上要吃多少苦頭。


    沈霆宇的心疼極了,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連累了她。


    一直不想連累她,不想她因為他受苦,但她最終還是因為他受苦了。


    沈霆宇握緊了媳婦兒的手,很想補償她,但媳婦兒卻看著他皺眉,還抽回了手,指了指他父母和他妹妹。


    “沈霆宇同誌,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爸媽和你妹妹就在這裏,


    你這麽大人了,你在他們麵前掉眼淚,你好意思嗎!我都替你害臊!”


    聞言,沈霆宇頓時羞窘起來,俊臉一下就紅了。


    他趕忙把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憋了回去。


    沈父、沈母,還有沈紫盈都笑了,白菡清也笑了,讓沈霆宇更不好意思了,臉更紅了。


    “爸,你應該從媽那裏聽說了龐佬幫忙,幫你們換了下放地方的事了吧,我想著咱們今天,馬上,離開這鬼地方,趕在今晚去市裏……


    今晚就在市裏住,咱們一家好好吃一頓,睡一覺,看你們的樣子應該這些天都沒吃好睡好吧!”


    白菡清笑夠了後,看向了公公道。


    沈建國點頭,“聽你媽說了。你的想法很好,你安排得好。


    這真是個鬼地方,這地方不是一般的惡劣難在,盡早離開的好……


    真沒想到竟能離開這裏,這都多虧了你!清兒,謝謝你!”他望著兒媳婦,滿臉的感激。


    看到自己被放了後,還被抓起來,而且全家都被抓,一家人都被送到這鬼地方下放,他知道上麵有人有意要整治他,他逃不掉的。


    他們一家被送到這裏來,搞不好要待很久,甚至是一輩子,他會死在林場。


    他內心是絕望的!


    他歲數大了,死在這裏也就死這裏了,隻是可憐了他老婆和兒女,他們太慘了,尤其是兒子和女兒。


    兒子和女兒都還年輕,兒子還有了老婆,老婆還懷孕了,兒子卻因為他,不得不和老婆、孩子分開,今生都永遠無法見到他們了。


    他心裏充滿了負罪感,覺得對不起老婆和兒子、女兒!雖然他們沒有誰怪他,可他怪自己!


    他有時想是不是他死了,老婆和兒女就會被放了,就能解脫了。


    萬萬沒想到兒媳婦會找來,會帶來調令,讓他們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去一個好點的地方。


    兒媳婦可以說是救了他!不然他要被負罪感壓得喘不過氣了……


    “爸,你說啥謝呢!我們是一家人!我是這個家的一份了!這是我該做的!”白菡清搖頭微笑。


    聽到她這話,沈家人更覺得她好了,沈家夫妻,還有沈霆宇恨不得把她放心裏疼,供起來寵著。


    “先前聽媽說林場書記也在山上,你們知道他在哪裏嗎?


    我已經讓媽收拾好東西了,找到他把你們換地方的調令給他,我們就能離開這了。”白菡清道。


    沈霆宇告訴了白菡清林場書記帶人在山東麵伐木,然後一家人就帶著白菡清去找林場書記。


    山大,他們花了不少時間才去到山東麵,但順利找到了林場書記。


    林場書記看到沈家人都很驚訝,沈建國告訴了林場書記上麵要給他們換地方的事。


    白菡清隨即接過話,對林場書記道:“這是調令,請你看看。”她拿出調令遞給了林場書記。


    林場書記更驚訝了,一邊拿過調令細看,一邊問白菡清的身份。


    “我是沈家的兒媳婦,沈霆宇的妻子!”白菡清道。


    林場書記打量了她一下,心想這女人看來不一般,竟能帶著調令找到這裏來要帶走她丈夫一家。


    林場書記確認調令上的章是真的後,知道調令是真的,便點了頭。


    “好。沈建國,你們一家可以離開林場了,但要盡快去西台市下的青山生產隊報到。”林場書記道。


    沈家人點頭答應後,禮貌的向林場書記道了一聲謝。


    白菡清剛想和林場書記說車的事,想請他派車送他們一家去市裏,沒想到林場書記竟主動說起了車的事。


    “剛好山下來了拉樹的車,就讓那車送你們去市裏吧。”林場書記道。


    他會這麽好,是因為調令。


    下放到他們這林場的人,都是被徹底打倒的了,難有翻身的希望,所以可以盡情的收拾、折磨他們,想怎麽整治就怎麽整治。


    可是這沈家兒媳婦竟能帶來調令,幫她丈夫一家換地方,換到西台市下麵的生產隊,西台市可是比這邊富裕,那邊的生產隊也比這裏好在。


    明顯上麵有人在幫沈家,沈家能離開這林場,就說明他家還有希望,以後怕是還有翻身的機會。


    所以這個時候對沈家好點,主動派車送他們一家,讓他們對自己的觀感好點,以後翻身了不會想著找他的麻煩。


    還好,他之前並沒有打罵沈家人,也就隻是讓沈家人天天幹最苦最累的活,但這無可指摘,下放就是要接受勞動改造的。


    今天沈建國說上山伐木實在太苦太累了,他老婆受不了了,求他通融下,讓他老婆待林場幹點雜活,他當時心情不錯就答應了。還算是對沈家有點小恩!


    想著,林場書記放下心來,愈發覺得沈家他日翻身了不會找他算賬,找他報仇。


    他還不知道湯大花折磨虐待彭婉儀的事,也不知湯大花被白菡清暴打,腿都被打斷了,後來知道了,他也不在意,沒想著去找白菡清、找沈家人,幫湯大花報仇。


    他想著沈家人有機會翻身,可得罪不得。


    沈建國以前官多大啊,翻身了是他抬起頭都看不到的官,在的太高了。


    “謝謝書記!”白菡清不知林場書記心中所想,短暫驚訝她還沒提,林場書記就主動派車送他們一家去市裏後,高興極了,趕忙道謝。


    沈家人也高興的立馬道謝。


    隨後,沈家人和白菡清就下了山,林場書記也跟著他們下了山,讓山下等著拉樹的駕駛員送白菡清他們一家去市裏。


    林場的車是卡車,前麵駕駛座隻能坐兩個人,沈家人都讓白菡清坐前麵的副駕駛座,可白菡清堅持要和沈家人一起坐後麵的車廂。


    沈家人都讓她別犯傻,後麵車廂可不像巴士、火車,是沒有座位的,隻能坐車板上。


    但白菡清堅持要和他們待在一起,一起坐車廂,沈家人拗不過她,隻得答應,對她堅持要和他們坐一起,又感動了。


    上車廂的時候,因為車廂高,沈霆宇想著她是孕婦,不能爬高,是把她抱上車廂的。


    沈家人全上了車廂後,又讓白菡清坐在行李上,不讓她坐車板上,怕坐車板上不好坐,她難受。


    白菡清心裏暖暖的,有人關心、疼愛的感覺真好。


    去市裏的路上,沈家人好奇地問白菡清是怎麽從市裏來林場的,市裏沒有跑林場的客車,白菡清不好說自行車的事,就騙他們雇了輛馬車送她去林場。


    聽到她是坐馬車去林場的,沈霆宇又心疼了,心想馬車可不好坐,可顛簸了。


    “媳婦兒,坐馬車來林場得好幾個小時,你還好吧?馬車可不好坐,很顛簸的。你身體怎麽樣?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肚子疼不疼?有沒有動了胎氣?你這身體可別顛壞了。”他擔憂地問道。


    聽到他的話,其他沈家人也擔心起來,紛紛緊張的看著白菡清,等著她的回答。


    “沒有!沒有!我身體好著呢,哪可能坐坐馬車,身體就顛壞了,還動胎氣。我又不是玻璃做的!”白菡清擺手。


    聽到她的話,又看她氣色挺好,雙頰紅潤,不像有事的,沈霆宇和他的家人才放了心。


    白菡清他們坐的這車因為還要趕回去,所以開得飛快,一個小時就趕到了城裏,但這時天也黑了,已經是七點多了。


    白菡清他們一家紛紛向開車送他們來的駕駛員道謝,駕駛員說了句“不客氣”,就匆匆開車離開了。


    “到飯點了!咱們一家找間飯店下館子吧!好好吃他一頓!”白菡清對丈夫一家笑道。


    “好好好,咱們一家五口現在團聚了,一定要吃頓團圓飯才行。走,媽請大家去吃好吃的!”


    彭婉儀笑眯眯地點頭道,隨即脫下了右腳上已經被磨破了的鞋,翻過鞋底,然後用力把鞋底掰成了兩半,隻見鞋底裏竟藏著很多張大團結。


    白菡清吃了一驚,沒想到婆婆還藏著這麽多錢呢,還把錢藏在了鞋底裏。


    看到兒媳婦一臉驚訝,彭婉儀笑道:“之前怕抄家,我們不但聽你爸的,藏了些東西在霆宇兄妹爺爺奶奶的墳那裏,


    我還在鞋底裏藏了些錢和票,想著藏鞋底,別人不會發現,搜身也找不到。”


    後來雖然丈夫因為兒媳婦求龐佬,被放了出來,但不是沒有被放出來後,又被抓回去的,而且她當時右眼皮老跳,感覺會出事。


    所以她就一直穿著這雙藏了錢和票的鞋,想著以防萬一,萬一被抓,有鞋裏的錢和票防身,總有能用上的時候。


    沒想到後來竟全家都被抓走了!


    “媽,你好聰明!竟想到把錢和票藏在鞋底裏!”白菡清誇讚道。


    “媽,你藏了多少錢和票?”沈紫盈好奇地問道,“不知有沒有我藏的多。”


    說著,她也脫下了被磨破的鞋,掰斷鞋底,從裏麵拿出錢來,也是厚厚的一遝大團結,隨後她又脫另一隻鞋,掰斷鞋底從裏麵拿出很多票。


    小姑子也藏了很多錢和票在鞋底啊!白菡清又驚訝起來。


    “我藏了七百七,票有二十張,有糧票、肉票、蛋票,糖票,反正全是吃的票。”


    彭婉儀回答女兒,並沒有驚訝女兒也藏了很多錢和票在鞋底裏。


    她之前有教女兒,還有兒子在鞋底裏藏錢和票。


    “我藏得比你少一點,我藏了六百二,票有十一張,也都是吃的票。”沈紫盈道。


    “看來我是藏得最多的!我藏了一千一,還有三十張票,我還藏了幾張工業券。”


    沈霆宇插話笑道,竟也脫下兩隻鞋,弄斷鞋底,從鞋底裏拿出了一遝大團結和一遝票證。


    還真是一家人,這藏錢票的方式竟然是一模一樣!白菡清揚起唇角。


    不過他們真是有錢,在祖墳後麵藏了那麽多錢和票,現在還能從鞋底拿出那麽多錢和票。


    “看來我是我們家最窮的,我一樣沒有藏!”沈建國望著妻子和兒女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沒事,爸,以後我養你!”沈紫盈伸手去摟住父親的胳膊笑道。


    還真是個孝順女兒!白菡清又揚起了唇角。


    “爸,之前宇哥讓我去上爺爺奶奶的墳,我在墳後麵發現了很多的好東西,聽媽說是你讓藏的?是你的嗎?”白菡清對沈父問道。


    “是的,那是我攢了好幾十年的家當。你拿到那些東西了呀,那就好!”沈父眉笑眯眯地點了下頭。


    “爸,既然那些是你的家當,那你就不是我們家最窮的,而是我們家最富的。


    那些東西我帶著呢,我分開裝在了幾個行李包裏,等下吃了飯,找招待所住下後,我全拿給你,也算是完璧歸趙了。”白菡清露出一抹甜美動人的笑。


    那些東西她從沒想過要私吞了,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是代沈家保管,現在見到沈家人了,該還回去了。


    “你這孩子說什麽傻話呢!當時我讓霆宇讓小唐轉告你去上墳,就是讓你去找那些東西,要把那些東西給你!


    那些東西已經是你的了,怎麽能還給我!”沈父搖手。


    白菡清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公公會拒絕,竟要全部給她。


    這公公也太好了吧!


    突然覺得這公公好像廟裏供著的財神爺!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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