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裏的一些賭坊,私下在設局。”


    “什麽局?”蘇繪聽得莫名。


    “賭我能不能活下來。”郢千晟苦澀地說道。


    “什麽?是不是有人指使?”蘇繪立即就想到一種可能。


    “對,我估計就是害我之人鼓動的,我正準備順著這個線索查。


    說不定就能查到是誰害我的。


    那人一定知道我肯定不能活,還打算利用我的死,再大撈一筆錢財。”郢千晟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說到這個,我今天也遇到一件事。”


    蘇繪就把今天遇到那個大胖子強買鋪子的事說了一遍。


    郢千晟聽了,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二皇子縱容的?”


    “我是這樣認為的。他是皇後所出的嫡皇子。他要想拉攏人,就要用錢財。


    而不像你本就有軍功,保家衛國付出了很多,而他在京裏安逸享福,什麽功都沒有。


    最多幫著皇上辦點無關緊要的差事。”蘇繪根據自己的認知分析道。


    皇上現在才四十一歲,不可能這麽早讓兒子手握重權。


    “你說的有理。我會查清楚。”


    “不過我建議你不要管他,讓他繼續這麽做。物極必反。他做得越多,以後的把柄才越多。說不定哪天他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都不用你去對付他。”


    “有道理。”郢千晟對蘇繪刮目相看。


    沒想到鄉下長大的,腦子這麽聰明。


    “剛才你說的那賭局,你有多少錢就壓多少錢下去,我保證讓對方輸得褲衩子都沒得穿。”


    蘇繪眼珠一轉,一個妙計湧上心頭。


    可是她自己手裏沒多少錢。


    不行,她要多畫幾幅畫出來賣,她也要趁機猛賺一筆。


    聽到蘇繪這話,郢千晟笑出聲,覺得這姑娘真可愛。


    “好。”這主意甚得他心。


    郢千晟帶著那棵百年人參走了,留下五千兩銀票。


    蘇繪小心鎖進自己的百寶箱裏。


    她的底氣越來越足。


    連續幾天,她都沒出門。


    一門心思在作畫上,用了五天就畫了六幅山水花鳥畫。


    花鳥和山水最受文人雅士喜歡。


    她又利用靈氣畫了些名貴藥材,但沒再畫百年人參。


    隻畫三十年份左右的。


    還有靈芝,首烏,天麻等貴重藥材。


    蘇繪感覺這樣一通勤奮下來,她的靈氣又有了很大的進步。


    再去畫解降用的那個時,從之前的每次隻能畫幾筆到現在可以畫十筆了。


    估計不要了多久,就能畫成了。


    當她把東西交給杜大夫時,杜大夫驚得合不攏嘴。


    “蘇大小姐,你哪裏來的這些好貨?我們進貨都找不到地方買。這等好東西,都被京裏幾家貴人開的藥鋪給獨占了。”杜大夫喜得見牙不見眼。


    “以後我們店裏不會缺這些東西,你放心賣,隻要有人買得起。你幫我做個價,到時扣除成本即可。”蘇繪笑道。


    她零成本,但不能白拿出來,當然要做賬。


    “好好好。”杜大夫興奮地連聲道好。


    京城多少富貴人家,想買這些好東西都沒處買。


    有這些東西的鋪子,一般都是被勳貴之家早就定下,一到貨就賣了。


    “這個你看怎麽樣?”蘇繪拿出一疊紙遞給杜大夫。


    杜大夫接過展開,正是“懸壺齋”幾個大字,還有蘇繪說過的那副對聯。


    再看落款。


    “鶴鳴書院的龐山長,龐文淵?蘇小姐居然請動他給我們提字,太好了。


    你別小看龐山長隻是一個書院的山長,他教書育人幾十年,手裏出過多少進士。身居高位者不少。而且他自己也出身名門。


    有他的提字,我們醫館就不會被一些不長眼的東西打主意。”杜大夫拿在手裏,看了又看。


    這可是龐山長的真跡。送去給匠人做了匾額和對聯後,這紙就可以裱起來,掛在醫館的內堂上。


    這就是一個活招牌。


    蘇繪也笑得很開心。


    估計誰也查不到她和龐山長有什麽關係。


    自從上次她在墨方齋公開畫了四幅畫後,再沒在人前畫過。


    當時店裏的幾個人估計很快就把她忘了。


    從莫宅回到蘇府,蘇繪居然看到隻來過她院子一次的蘇媛居然在。


    “有事?”蘇繪淡聲問道。


    “我說大姐,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什麽?你才歸家一個月不到,不知道出府多少次了,真把蘇府當還是你以前住的鄉下啊?”蘇媛氣惱道。


    然後突然睜大眼睛。


    這才多久沒見,這鄉下來的怎麽變化這麽大?


    頭上的首飾這麽時新,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她給的那兩套。


    府裏的冬衣可還沒送到各房呢。


    母親特意遲些發,為的是過年時穿還是新的。


    蘇府三房人,花銷可不小。


    再看蘇繪的臉,居然比剛來時白了很多。這才二十幾天就把自己養得這麽好看了。


    蘇媛眼裏閃過一絲嫉妒。


    ”我忙什麽不關你事。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蘇繪不想和她多說廢話。


    蘇家的人能不見就不見。


    這些天沒人管的日子真不錯。


    蘇媛從懷裏掏出一張燙金的請帖遞給蘇繪。


    她接過打開看了一眼。


    “賞梅宴?還是丞相家的三小姐寫給你和我的?就在明天?”蘇繪莫名其妙。


    回想起顧惜玉說的,和那次在首飾鋪子裏的巧遇,那女人對郢千晟的追逐。


    她心裏就有數了。


    估計那女人可能已經打聽清楚自己的身份。


    蘇家這種府邸想做到真正保密也不可能。


    “是。姚三小姐是丞相府嫡出三小姐,在京城貴女中人緣很好。


    現在正是賞梅的季節,她約京中貴女去城外皇家梅林賞梅。


    而且她還帶話讓你一定要去。不然她就親自來接我們。”


    蘇媛那幸災樂禍的表情讓人一眼就看出來。


    “你很想我去?”蘇繪有些搞不懂蘇媛的腦回路。


    目前她們都是蘇家女,出去不是應該團結一致嗎?


    而且她可是替她嫁給北平王,居然沒有半點感恩。還一副看戲的表情。


    “姚三小姐的約,你敢不去?”蘇媛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手指繞著帕子。


    蘇繪看到她那表情就想搖頭,估計蘇府裏一直沒人和她作對,養成一副唯我獨尊的性子,都不知道收斂一下自己外露的情緒。


    哎,真是投胎投得好就是有優越感。


    蘇繪將請帖合上,指尖在燙金花紋上輕輕摩挲。她當然明白這賞梅宴意味著什麽。


    那日在首飾鋪偶遇姚婉嫆,對方看郢千晟的眼神,她至今記得。


    那種迫切想要嫁給他的意願展露無疑。


    而郢千晟卻送了一套那麽貴重的首飾給自己,姚三小姐怎麽可能不打聽清楚是怎麽回事。


    “怎麽,還用考慮嗎?這個賞梅宴你必須去。”蘇媛見她隻盯著手裏的請帖看,沒出聲,有些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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