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在那發簪上輕輕的撫過,終究是歎了一口氣,將那發簪小心的放回到了梳妝盒中,蓋上梳妝盒。


    眼神中閃過一抹留戀。


    終究是被那一抹清冷給掩蓋過去。


    她的目光落在銅鏡上,步緋顏見狀,急忙側身躲開,隔了半晌,這才又重新探身回去,卻見風鈴的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拿了一個藥丸了。


    那藥丸整個都是黑色的,步緋顏眉頭一皺,屏住了呼吸,下意識的覺得,那藥丸並不是個好東西。


    果然那風鈴低頭看了一眼那個藥丸,顏色孩子你紅閃過一抹荒涼,終究是仰頭,將那藥丸吞下。


    在屋子裏平靜了一會之後,風鈴對著鏡子好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容顏,將那藥瓶子放在桌子上,這才推門出去,打著傘往外走了。


    待風鈴走了之後,楚西涼抱著步緋顏也要起身去,卻不想被步緋顏給阻止了:“等會,楚西涼,我們進她的房間看看,她剛才吃的那個藥,有異樣。”


    楚西涼見狀,勾了勾嘴角,雖然進別的女人的閨房他著實不喜歡,但是比起去觀賞人家夫妻兩個人的床事。


    他還是寧願帶著步緋顏進別的女人的閨房。


    “也好。”楚西涼應了一聲,抱著步緋顏縱身一躍,兩個人從窗口跳進去了。


    許是走的太過匆忙了,今日下雨,那風鈴竟然也忘記了關窗戶。


    房間裏是一片黑暗,步緋顏照著方才在頂上看到的房間的格局小心的摸索著往裏麵走。


    兩個人一路來到了步緋顏的梳妝台前麵,伸手便摸索到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拿瓶藥,小心的拉起來。


    將那蓋子打開,放在鼻尖上輕輕地吸了一口。


    眉頭一皺,神色間閃過一抹異樣,轉而又有些懷疑的將那藥丸拿出來,放在手心裏,轉頭對楚西涼低聲開口吩咐到:


    “你帶火折子了嗎?”


    楚西涼見狀,應了一聲,步緋顏拉著他的袖子,兩個人蹲下來,楚西涼擦亮了手中的火折子。


    借著那微弱的火光,步緋顏小心的查看著手中藥丸,果然,與她猜測的沒錯,這藥丸,是雙殺丸。


    一旦服下,便相愛相殺。


    見步緋顏看清楚那藥丸的模樣之後,臉色便一直都有些陰沉,楚西涼伸手將步緋顏手中的那顆要拿起來。


    放在手中仔細端量了一下,勾了勾嘴角,低聲開口問道;“雙殺丸?”


    見楚西涼竟然認得這個東西,步緋顏倒是有些好奇,低頭將他手中的火折子給吹滅了,將那藥丸重新放在瓶子裏。


    照著風鈴臨走前的位置放好了。


    點了點頭,步緋顏應了一聲:“恩,這個藥丸就是雙殺丸。”


    雙殺丸,顧名思義,殺一雙。


    女子服下那雙殺丸,那雙殺丸的毒性便慢慢的滲透到女子的體內,她一旦與男人發生床事,那毒性便會慢慢的也蔓延到那男子的全身。


    相愛先殺。


    便是這雙殺丸最殘忍的地方。


    這種藥,一般都是仇人給下的,可是步緋顏卻不想,那風鈴竟然給自己下,若是當著那麽恨城主的話。


    以她現在的身份,有一萬種可能將城主給殺死。


    可是她沒有。


    她偏偏選擇了這樣一種最殘忍決絕的方式,盡情的放肆著最後的一絲生命,然後一起死去。


    “這風鈴,當真是個狠辣的女子、”楚西涼看了一眼那藥瓶子,將摟緊了步緋顏的腰,一個翻身。


    從窗口跳出來。


    “今晚上不去城主那邊了吧,你應該休息了。”楚西涼那低沉的聲音伴著雨聲傳到了步緋顏的耳朵裏。


    步緋顏見狀,伸手緊緊地抱了一下楚西涼。


    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目光有些悠遠,低低的開口:“她不是狠辣,她是無奈。”


    風鈴,她終究是愛城主的,可是卻也是恨得,雖不知道為何那個男子能讓她恨到這樣的地步。


    可她終究是沒有辦法。


    隻能選擇這樣一種方式,用她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殺死她最心愛的人。


    兩個人回到了房間裏,外間早就已經又準備好了一桶熱水了,楚西涼將身上的披風拿掉。


    小心的檢查了一下步緋顏的身上,見她渾身都是幹幹淨淨的,這才放心,伸手將步緋顏肩膀上的披風取下來。


    低低的開口說道:“泡個澡吧。”


    步緋顏聽了,低聲應了一聲,轉身來到浴桶個麵前,背對著楚西涼,將身上的衣衫褪盡。


    抬腳便進了浴桶裏。


    楚西涼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姣好的身材,隻覺得自己的喉嚨一哽,小腹間一陣火熱,不由得暗暗罵了一句。


    轉身背對著步緋顏。


    步緋顏這次泡的時間有些長,等到浴桶中的水都已經漸漸地泛著涼了,她這才從水中起身。


    剛起來,身上便被楚西涼包裹上了一條厚厚的毯子。


    他將步緋顏的身子緊緊地裹在了毯子裏,打橫將她從水中抱起來,大步來到床邊,將她放在床上。


    這才又從旁邊拿起一塊毛巾來,伸手給步緋顏擦著頭發。


    步緋顏靜靜的感受著他的貼心的照顧,卻一直都未開口說話,楚西涼見她這樣,低低的歎了一口氣。


    起身去將她的中衣拿來,給她穿上。


    這才伸手環住了她的腰,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了一個吻:“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的。”


    他的聲音低低啞啞,雖平淡無奇,可卻就像是帶著幾分魔力,就這樣直接就戳中了步緋顏心中最柔軟的那個地方。


    她順手抱住了楚西涼的脖子,將腦袋埋在她的胸口。


    上天啊,她是有多麽幸運,終其一生,能夠遇到這樣一個男子,能夠懂她的欲言又止,亦是能夠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見步緋顏仍舊是情緒有些低落,楚西涼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開口說道:


    “顏兒放心好了,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我若是發現了,一般會先把你吊起來打一頓。”


    步緋顏聽他這麽說,不知道為何,鼻頭就一酸,悶著聲音開口問道:“那然後呢?”


    楚西涼想了想,繼續開口說道:“嗯……我若是讓顏兒難過了,那便定然是我的錯了,然後我便負荊請罪,請顏兒原諒我。”


    縱然他的話中是開玩笑的說的,但是步緋顏卻沒來由的覺得心中一陣酸楚。


    她記得,在之前的時候,不知道讀過哪個詩人寫過的詩。


    說這大千世界,紅塵萬丈,每個女子一路走來,尋尋覓覓,跌跌撞撞,為的便是想要遇到一個人。


    隻要你難過,便都是他的錯。


    終其一生,不過是想要一個他將你放在手心裏疼的人。


    許是自己懷孕了,步緋顏的情緒有些失控,楚西涼不過是幾句平常的話,便沒來由的讓步緋顏紅了眼眶。


    楚西涼從未見過步緋顏哭成這樣的時候,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有幾分慌亂的將步緋顏小心的抱在懷中。


    伸手將她的臉上的淚輕輕的擦掉,可是淚水轉而便又重新流出來,楚西涼見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捏住步緋顏的下巴,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順著她的嘴角,楚西涼的吻一路往上蔓延著,將她臉上的淚痕吻幹,最終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上。


    吻住她顫抖的睫毛。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顏兒,其實是沒有安全感的一個人。


    不過還好,她遇到了他。


    其實楚西涼素來不相信什麽命運,可是遇到了步緋顏之後,他卻無比的慶幸,上天讓他們兩個人相遇。


    這樣。


    兩個孤獨的身影,便在這個世界上有了唯一一的隻屬於彼此的依靠。


    楚西涼的吻,火熱中帶著幾分溫柔的安撫,一路吻過去,鬼使神差的便化解了步緋顏心頭的那一抹化不開的濃鬱。


    抬眼,步緋顏對上楚西涼的雙眸,他的目光深沉而寵溺,步緋顏突然就“噗嗤”一聲笑出聲音來。


    伸手錘了一下步緋顏的肩膀,眨了眨眼睛開口問道:“怎麽樣,怕了吧,我剛才那個模樣,你是第一次見到吧。”


    楚西涼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歡喜給弄得著實愣了一下,不過也好在在他的承受範圍裏,他身上順勢捋了一把步緋顏的頭發。


    見她頭發已經幹了。


    於是便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放倒在床上,勾著嘴角,眉眼間滿是笑意:“恩,是第一次見到。”


    說著,他便也一同躺在了步緋顏的身邊。


    待他躺下了之後,步緋顏順勢翻滾了一圈,躺在了楚西涼的懷中,這般活潑的動作,惹得楚西涼不由得眉頭又是一皺。


    伸手,不輕不重的擰了一下她的臉。


    “楚西涼,我以後也會像剛才那樣,突然那又哭又笑的,你會怎麽做呢?”步緋顏將腦袋靠在楚西涼的胸口上。


    聲音輕輕的開口問道。


    楚西涼的手指在她的腰間輕輕的撫摸著,許是懷孕了的緣故,她腰間的肉又多了幾分,摸著竟格外的舒服。


    低笑了幾聲,楚西涼轉身,與步緋顏相對著,兩個人的目光在黑夜中對視著:“隻要是我的顏兒,我都喜歡。”


    一句話,暖遍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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