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盟觀星台的星軌在子夜突然紊亂,龍紫悅望著掌心滲出的銀白色機械液,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淨化神壇後,她的搖光星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齒輪化,原本隻在頸間的裂痕,此刻已蔓延至左肩,齒輪狀的銀白色紋路如活物般蠕動,每一道都連接著心口的星主本源。


    “紫悅,星盤的‘星主共振’預警還在響。”帝臨天的神紋從隔壁房間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擔憂,“讓我用神血幫你穩定——”


    “不用!”她慌忙擦掉機械液,星力在指尖凝聚成謊言之光,“隻是淨化神壇的餘波,我去龍氏祖祠看看聖女命盤就好。”


    祖祠的青銅門在星力中無聲開啟,紫悅的逆鱗劍自動出鞘,劍身上的戰龍殘魂對著命盤台發出哀鳴。七盞星燈在台上明明滅滅,映出曆代龍氏聖女的命盤投影,每一道星軌都完整無缺,北鬥七星如亙古不變的航標,唯有她的命盤中央,赫然嵌著一枚轉動的齒輪。


    “怎麽會……”她的星紋與命盤共鳴,看見曆代聖女的搖光星軌清澈如銀,而自己的“搖光”星正被齒輪啃噬,裂痕深處,竟倒映著歸墟牢籠的機械聖女祭壇,“教宗的齒輪核心,早就和我的本源產生了共振……”


    命盤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齒輪轉動聲中,北鬥七星的星軌逐一崩裂。紫悅眼睜睜看著“天樞”星碎成齒輪狀光斑,“天璿”星的星軌被機械液染成銀灰,最終所有碎片在命盤中央拚出一行血字:“雙生器靈,必碎其一”。


    “不……”她的星力不受控製地暴走,逆鱗劍“當啷”落地,機械液順著裂痕滲出血肉,在地麵匯成齒輪形狀,“臨天的神血,我的星力,明明已經淨化了那麽多錨點……”


    命盤碎片突然全部崩裂,最大的一塊劃過她的手腕,露出底下半機械化的皮膚——齒輪狀的金屬紋路正沿著血管生長,與她在歸墟牢籠看見的機械聖女鎧甲,有著完全相同的律動。


    “紫悅!”


    帝臨天的雷罰神紋撞開祖祠大門,他手中還握著星盤,盤麵的“星主共振”已經已變成血紅色。當看見紫悅肩頭流淌的機械液,看見地麵的齒輪血痕,他的神紋在瞬間暴走,雷罰之力將青銅門轟成碎片。


    “為什麽瞞著我?”他的聲音在顫抖,神紋卻溫柔地包裹住她的手腕,試圖阻止機械液蔓延,“從葬神淵的血靈果異變,到歸墟牢籠的共感,你明明知道齒輪核心在啃噬你的本源——”


    “因為你在透支神血搭建神壇!”紫悅突然抬頭,星紋裂痕中溢出的機械液,讓她的眼睛泛起銀灰色,“你以為我看不出嗎?在蒼瀾城時,你的雷罰戰靴下,全是神血凝結的齒輪印記!”


    帝臨天愣住了,他想起在神壇頂層,每踏出一步,鞋底都會留下金色血印,卻沒想到全被紫悅看在眼裏。此刻她的星紋裂痕已蔓延至心口,齒輪狀的銀白色紋路,正沿著搖光星的軌跡,一寸寸取代原本的星力。


    “紫悅,看著我。”他強行壓下神紋的暴動,指尖劃過她心口的裂痕,神血與星力在接觸的瞬間共鳴,卻換來更劇烈的排斥,“我們是雙生器靈,你的痛,我這裏——”他指著自己的心口,“這裏能清楚地感覺到。”


    紫悅看著他眼中的痛苦,忽然想起在龍氏關的第三關,他為了幫她馴服戰龍真意,硬生生扛下三道天劫,那時他也是這樣的眼神,仿佛痛的是他自己。她低頭看著命盤碎片,“雙生器靈,必碎其一”的血字,此刻正在她的星紋深處灼燒。


    “臨天,你還記得在葬神淵,我問你為什麽總是擋在我前麵嗎?”她的聲音突然輕下來,機械液順著下巴滴落,在地麵敲出齒輪轉動的節奏,“因為你是雷罰,我是搖光,我們注定要在齒輪的夾縫中,為凡界劈開一條路。”


    帝臨天搖頭,神紋化作細針,試圖縫合她心口的裂痕:“但我從未想過,這條路的代價,是你的星紋本源。”他忽然看見她掌心的命盤碎片,看見那行血字,神紋在識海掀起風暴,“這是教宗的詛咒,就像他在齒輪核心刻下的弑神符文,我們可以用共感——”


    “共感也沒用。”紫悅打斷他,星力凝聚成光,撿起所有命盤碎片,“曆代聖女的命盤,從未出現過齒輪,唯有我,因為和你的神紋共鳴,成了連接凡界與異世的活齒輪。”她望向祖祠外的星空,搖光星的位置,此刻正被一片銀灰色齒輪雲籠罩,“教宗要的,從來不是殺死我們,而是讓我們成為齒輪城的一部分。”


    帝臨天忽然想起在歸墟牢籠看見的機械聖女祭壇,想起教宗手中的龍氏聖女令,突然明白過來:“他在利用雙生器靈的共鳴特性,把你的星紋變成齒輪城的控製核心,而我的神血,就是驅動核心的能源。”他的神紋驟然暴漲,雷罰之力在祖祠刻下逆命符陣,“但他漏算了,我們的共鳴,不僅能被利用,還能被逆轉。”


    紫悅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知道他又要動用禁忌力量。她忽然輕笑,指尖劃過他眉心的星盤碎片:“還記得在神壇時,你說‘凡我帝氏血脈所及,皆為禁區’嗎?”她的星紋在符陣中亮起,“現在換我說,‘搖光所照之處,齒輪永不超生’。”


    機械液突然在她肩頭沸騰,紫悅趁機將命盤碎片收入星力空間,不讓帝臨天看見那行致命的預言。她知道,有些真相,必須由她獨自麵對——比如雙生器靈的宿命,比如“必碎其一”的血字,比如,她可能無法陪他走到最後。


    “紫悅,你的星紋裂痕……”帝臨天的神紋掃過她的心口,發現那裏的齒輪紋路,竟與歸墟牢籠的齒輪核心同頻,“教宗在加速你的本源齒輪化,他知道我們要去祖島摧毀星海之門的錨點,所以想在那之前,讓你徹底變成機械聖女。”


    紫悅點頭,逆鱗劍在掌心重新凝聚,劍身上的戰龍殘魂,此刻竟帶著幾分機械齒輪的冷冽:“所以我們更要去祖島,在我的星紋完全齒輪化之前,斬斷教宗的最後一根錨點。”她望向祖島方向,星力波動已弱如遊絲,“戰龍真意在呼喚我,它在告訴我,星海之門的齒輪陷阱,已經準備好迎接我們。”


    帝臨天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忽然想起在龍氏祖島的婚禮誓言:“無論星紋是否完整,無論神血是否枯竭,我都會站在你身邊。”他握住她的手,神紋與星紋在命盤碎片上共鳴,竟“看”見碎片深處,藏著半枚刻著“零”字的齒輪核心——那是母親上官蘭欣留下的最後線索。


    “紫悅,”他忽然開口,神紋在她腕間烙下更強大的雷罰印記,“就算你的星紋裂痕無法逆轉,我也要用我的神血,在齒輪城的核心,為你刻下永不崩裂的星軌。”


    紫悅看著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看著那抹堅定的雷罰之光,忽然覺得,就算命盤崩裂,就算齒輪啃噬本源,隻要兩人並肩,就沒有跨不過的坎。她輕輕靠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與神紋的轟鳴,忽然發現,這聲音,比任何命盤預言都更真實。


    “臨天,”她的指尖劃過他胸口的龍形神紋,“如果有一天,我的星紋徹底齒輪化,你就用逆鱗劍——”


    “沒有那一天。”帝臨天打斷她,神紋在祖祠頂端,凝聚出能撕裂空間的雙生符陣,“因為我是你的雷罰,你是我的搖光,我們的共鳴,本就是凡界最堅固的星軌,最熾熱的神血。”


    齒輪轉動聲中,兩人身影消失在符陣,唯有龍氏祖祠的命盤碎片,還在地麵閃爍。那行“雙生器靈,必碎其一”的血字,此刻正被紫悅的星力掩蓋,卻在她的識海深處,刻下一道無法忽視的裂痕——因為她知道,教宗的齒輪陷阱,從來不會因為共鳴而消失,隻會因為雙生器靈的存在,變得更加致命。


    歸墟牢籠的中央高塔,機械教宗看著水晶球中紫悅的星紋裂痕,機械眼瞳閃過狂喜。他撫摸著機械聖女鎧甲,鎧甲心口處的齒輪核心,此刻正與紫悅的心口裂痕完美共振:“龍紫悅,你的星紋裂痕,就是齒輪城升空的最後鑰匙。”他望向祭壇深處的“神血熔爐”,“當帝臨天為你注入神血,當你們的共鳴達到頂峰,就是齒輪城吞噬凡界靈脈的最佳時刻。”


    高塔深處,上官蘭欣的意識在齒輪核心中掙紮,她能感受到女兒的星紋正在崩潰,卻隻能將最後一絲天眼血,注入那枚刻著“零”字的齒輪核心。她知道,這是阻止“必碎其一”預言的最後希望,也是雙生器靈破局的關鍵——因為零的齒輪核心,能切斷一切齒輪法則,包括雙生器靈的宿命枷鎖。


    齒輪轉動聲中,紫悅與帝臨天的身影,出現在祖島的星海之門,那裏的星力黑洞,此刻正張著齒輪巨口,等待著雙生器靈的踏入。這是星紋裂痕的終章,卻是宿命齒輪的序章——因為當雙生器靈的血,同時滴落在星海之門的齒輪祭壇,凡界與異世的最終對決,正式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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